“快亮了!”
低沉优雅如大提琴的男声响在耳侧,听起来有几分熟悉。
一线火光,跳跃在闭今的视野中,食物的香与和火光的温暖,潜入声。
怔怔的睁开眼,微模糊的视线荡漾着一张风华绝艳的容颜,然后便是青色的床幔,绣着青竹剑舞的屏风,屏风上挂着非常熟稔的衣物。
衣物!
沐狸脑海里意识瞬间回归,惊得直跳起来,赶紧一摸自己全身,呼……还好,抹胸还在。
瞬间卷成蚕蛹只余一个头在外,隐约想起先前的事情,不禁面红耳赤。
被她一卷,轩辕澈的身子便露了出来,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必漏无疑。
沐狸余光一扫,只觉某人的肌肤白得莹润光泽,脸色又是一赧。
“又不是第一次了,还害羞?”轩辕澈些许笑意,将被子拉了拉,见她裹得死死的,叹息道,“虽然我不介意被某人当做另一半来幻想,但你确定你受得了?”
沐狸想到之前的昏迷,默默的别开了眼。
轩辕澈看着她:“汝焉晴将你身上的倾城之蛊暂时压制了?”
“是啊,不然我怎么可能离得开寒冰室!”
“可毒发之前,一旦再动情,遭到的反噬是百倍。”
“啊?这样啊,有这么回事?”沐狸眼光飘忽,“那就糟糕了,不能动情了耶,怎么办?”
轩辕澈眸光暗了暗,神色沉淀如水,半晌方道:“你早知道这个后果,是不是?”
沐狸被下的手指对了对,坦白道:“就……就算知道也没办法啊,我得出来寻找解蛊之法,一切后果都得为压抑蛊虫让步。”
“其实你是明知道却欣然接受,是为了逼自己不敢动情,逼我不敢再逼你动情,是吗?”
淡淡的疑问却是笃定的语气。
沐狸心下一沉,他一直都能一眼看穿她所有的算谋。
一时静谧,两人并排仰躺。
躺吧躺吧,最好躺着躺着他就认清现实认清她的心意赶紧打退堂鼓。
“我以为在潍城时我们好了。”轩辕澈打破沉默,叹息般的语气凉凉的。
“我我我也没答应什么啊!”
轩辕澈没有哼声,扭头看她,沐狸被盯得发毛,毛得下意识别开脸,别到一半又想,凭什么啊,她又不心虚,不过是拒绝一个人,凭什么拒绝他自己就该心虚,哪家的道理!
沐狸又狠狠的瞪回去,梗着脖子的样子,一看就是强撑。
轩辕澈就这么看着她,突然伸出手,沐狸吓得一抖,却不是朝着她的脖子,按轩辕澈也做不出因求爱不成而怒杀女人的人。
他侧身半起,右手探过来抚摸她的头发,男子清而魅惑的清香传来,他拨弄她头发的手指轻柔而灵巧,微痒而酥麻的感受一**如过电般传入全身,舒服得如被层云包裹,眼皮却渐渐垂下。
自从在白城相遇,不,应该是自从她出“从此陌路”的话后,他就好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好好一个高岭之花,芝兰玉树的孤傲清冷王爷硬是往温暖柔情路线上越蹦越远了。
“嘶……”
一根头发被扯了下一下,刚要发作,但见她和他的两股头发正在打结。
“沐狸,我不知道你顾虑什么,但是,我等你。”
音落,一个百年好合结恰好结成。
沐狸看着头侧的两股不分彼此的黑发辫成的同心结,竟有一种被冲击的震撼,心底滋味繁复,品不出繁杂情绪。
气氛沉静,两人都不言语,氤氲着难言的心事。
沐狸想,她应该出手毁掉的,她不出手是因为她打不过轩辕澈。
是的,就因为打不过怕被打,她才一路看着同心结结成,看着它象征美好的存在在他们之间。
“沐狸,我不再逼你,一切都等解除蛊毒,我有足够的耐心,不过,蛊毒之后,你知道的,我绝对不会再给你任何借口!”
轩辕澈将被沐狸在他离开潍城时偷偷塞回给他的凰佩又塞进她怀里,离开时,滑过那两处山丘。
沐狸觉得,他是故意的,凭他的身手,不可能错不开。
轩辕澈感觉着手上久不散去的温暖,突然想到什么,竟是一脸笑意,轻咳一声:“你知道我是怎么认出你的吗?”
沐狸挑眉,有种不好的预感。
轩辕澈的目光却已经盯住她的胸口,道:“我只丈量过你的,手感一样。”然后抬起手,五指弯曲比出一个的弧度。
沐狸真想呸他一脸,反驳道:“什么一样,这么久,长大了些好不好!”
果然,在这个事情上,就跟男人会计较自己的长短,被嫌弃,那也是伤自尊的,饶是沐狸也不例外。
轩辕澈一脸诧异:“是吗,不可能,要不我再试试?”
沐狸直接“呸”出声。
流氓!
“你早就知道是我,那干嘛不来找我,故意等我上钩呢?”沐狸气不过。
“莫非你想让大家知道我们认识?”
沐狸想了想,也对,转了个话题:“你怎么会来这,不会是知道我的行踪吧!”
轩辕澈趁她没留意,扯了三分之一的被子盖住自己,解释道:“我曾经顺手救过南宫旭三次。”
这得多顺手啊?
沐狸阴测测的瞅他,以他的腹黑指数,她严重怀疑“顺手”一的真实性。
轩辕澈给了她额头一个弹指,颇无奈道:“救他,真是顺手,根本不知道他就是南宫旭!”
“不知道他是南宫旭你也救?”沐狸又以质疑的眼神直视,他能理陌生人死活?
轩辕澈又伸出手指,却被她先一步拦住额头,一脸的再弹我就翻脸啦的抗议。
这样娇嗔真实的表情,轩辕澈心头一暖,视线落在微翘的肿意未消的唇上,身体某个地方忽地一硬。
沐狸退散的红意又上,见他眼神越来越热,悄悄的挪挪身子,试图远离戳着她大腿的某物。
看你现在的这个样子,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不过沐狸也很好奇,这家伙怎么这次变得异常敏感,以前可没这么激情澎湃。
“月蚀解了?”
“没有。”
准确的是,只解了一部分,不必再克制感情,不会再因情动而受蚀心之苦。
可是,这个该死的女人却不能情动了。
轩辕澈第一次有腹诽这个操蛋的世界的冲动。
沐狸只觉得,被子里的某人,寒气四散,冻得她一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