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小狸望了望轩辕澈,沐顶天便知道他们刚刚出宫,消息应该是无误的。
“那现在怎么办?”沐顶天问道。身为臣子又不能轻举妄动,作为父亲,又不能坐着干着急。
“现在,陛下的意思是要我在府里等候旨意。”沐小狸无奈道。她哪里坐得住,得像个法子,金蝉脱壳。是找人顶替自己装病在家好呢,还是找谁打个掩护好呢?去边境也不是一天两天,老皇帝可不好糊弄。
沐顶天沉吟“既然是陛下故意泄露的,怎么又要……这是故意的?”不好!陛下要是成心针对沐家,一个将军府哪里够他算计的?沐家虽然三代忠君,可是陛下的心思从来作摸不定。陛下既然敢拿他的儿子来算计他女儿,怕是连他也在他的算计之内。
沐顶天当着楚王的面,又不能说太多,毕竟那是他父皇。他看了看楚王脸色,一直阴郁着,想来也是为难。
“就是要我出京,又变相软禁,不给我出城。”沐小狸愤恨地抱怨。
以前跟百里雨柔,慕容菲菲她们,那都是小儿科。现在面对的陛下,可不是好欺负的主儿。也曾玩笑,说造反什么的。可没有绝对的底气,谁也不敢跟陛下真的正面较量。
就不知步惊天什么时候能带消息回来,这么久了。回歃血盟一趟,便会安心一些。只是这些,都要避开众人眼线动作。即便是父亲,也不可以泄露行踪才好。
沐顶天回来京都不久,但是久经沙场,遇事不慌。坐定下来,心里也就定了几分。当下已经想了很多,但是现在楚王站在面前,还是先听听他的意思。“殿下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轩辕澈得他老人家如此敬重,心里倒是很乐意的,面子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他看了看身边的沐小狸,气鼓鼓的坐在身边赌气,还是未来岳父稳重。
“大将军一定是担心她哥哥的安危。她现在要留在京都等候父皇旨意,她不能出城,本王想着,派几个得力的部下去布朗城。不管边境发生什么,起码传回来的消息靠谱。”
沐顶天也是这么想的,如果自己过去会授人以柄的话,不如先派人出去。
“我不要消息!我要我哥没事!”沐小狸丝毫不顾及他王爷的颜面,直接给呛了回去。
轩辕澈顿了顿,要不是当着未来岳父的面,一定要好好修理她。忍下一口气,他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既然进门的时候,端着王爷的架子,就保持这个格调也挺好的。
沐小狸见他少有的低调,居然没有跟自己掐,抬头一望,原来是父亲在场的缘故。为了免去父亲太过操心,她说“爹,陛下既然盯着我们沐家,想来不管有什么动作,他都会有眼线盯着。你暂且在府里休息,哥哥的事情,有我跟楚王在。”
沐顶天看着女儿信心十足的样子,很是欣慰,但是这事本来该由他这个当爹的出面摆平才是。再看她跟楚王不分彼此,他也很放心。只是有些话,只能等楚王走了之后,父女两个单独说了。
“那我先回去。殿下你……”沐顶天留他在琉璃阁似乎不大合适,请他走又不合适。
轩辕澈这才想起来,自己虽然进出琉璃阁多次,但是这样堂而皇之的,似乎于礼不合。“哦!我跟小狸说几句话就回去。大将军请。”
只是话一出口,依旧是喧宾夺主了些。
沐顶天信得过女儿,也相信楚王送她回来,不是简单的客气一下而已,他们肯定还是有什么计划要安排。刚才楚王说话一直有所保留,想必也是因为他在场的缘故。还是先出去吧,他起身,朝他行礼。
轩辕澈略一欠身,目送未来岳父出去。
“道貌岸然,衣冠楚楚……”估摸着父亲走远了,沐小狸开始无法无天了。
“接着说。”轩辕澈捏着小狸的两颊,叫她呜呜的发不出一个清楚的字节。不过,小狸倒是没有反抗,这么可爱的时候,却是不多见。“我可是在岳父大人面前保持好形象。至于你,一点面子都不给,想来也知道岳父会怎么看你,又会怎么看我了。”
他松了手,自己拖了一把椅子来坐下,跟在自家王府里一样自在。
“我是亲生的。”沐小狸揉了揉脸颊,现在她需要他的帮助,捏脸什么的,他开心就好。才不管那些面子上的东西,不管她什么形象,那在父亲大人面前,都是亲生女儿。不过,父亲貌似还真的吃他那一套,对他很客气。
父亲曾明确说过,不管谁造反,他都不支持,也不反对。他只效忠坐在龙椅上的人,这倒是也好办。哥哥站在自己这边就好,只是哥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真是着急!却又没有行之有效的办法。
想到这里,就想起进门的时候爷爷那张臭脸,八成是二叔跟宣王走得近,她又要二房分家出去,这才搞得气氛尴尬。
轩辕澈不屑,翻了个白眼“不必刻意强调,搞得跟假的似的。”不见她回话,抬眼看到她在想心思,也就没再打趣。
“你觉得陛下这次是不是真的要端了我们沐家?”沐小狸脸色沉重。她也不过十几岁的年纪,现在已经少年老成的像是经历太多风霜。
“要真的一锅端,何必用假消息来引你上当?一道圣旨,罗列莫须有的罪名,岂不是方便。”轩辕澈想起大皇兄,蠢是蠢了点,却也看得出父皇对他们这几个皇子,没有什么父子情谊可言。
用假消息来逼沐小狸,甚至沐顶天,最终还不是不放心自己?在图尔的时候,他用了鹰卫队,怕是早就传进父皇的耳朵里了。
“这倒也是。那……也可能是想逼我们自乱阵脚,好让他有理由改用宣王的人呢。”沐小狸跟自己说,一定要镇定,一定不可以乱。陛下要她着急,她做出着急的样子来就可以了,心里一定不可以乱的。
“你以为我父皇傻呀!他谁也不放心。”
“那我要是说……先让他忙点别的,叫他无暇顾及我们沐家呢?”沐小狸立马盘算着,京都那些比沐将军府份量重的大户人家。没办法,只好殃及一下了。
“你说的是……”轩辕澈瞅着她,围魏救赵,倒是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