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小狸觉得工部尚书家的档案也太多了些,索性打包,带回琉璃阁看。老皇帝不是叫她在家候旨么,她倒是愿意休息着呢!相信现在,他老人家应该忙不迭了吧。
离开地下城堡,她特意在大街上露脸,让那些盯着她的眼线看见她人在京都。
回了沐府,下人们见到她,都肃立“见过小姐!”
“嗯!”沐小狸径自走回琉璃阁,某个自恋的男人正拿着她梳妆台上的镜子仔细照着。
“去哪里了,这么久才回来?”轩辕澈放下镜子,说的如同这里是他的府邸一般。姿态懒散,半分关切,半分责问。
沐小狸想到的则是,他好像一个深闺怨妇等候着夫君归来。想到这里,不禁噗呲一笑。
“不过是在歃血盟练功,顺带看了看这个。”她将卷在袖子里厚厚的一沓档案,往桌案上一撂。
轩辕澈低头一看工部尚书裴舒文。打开一看,不觉得哪里值得一提,就丢在一边。
“你不觉得一个尚世安不足以让陛下分心吗?万一陛下正好也想撤掉他,这正好是我们送给他的机会。所以,要引起他足够的注意,只有辛苦一下工部这位裴尚书了。”
轩辕澈看她说的津津有味,起初还担心她会毛毛躁躁的,硬要出城呢。手顺势一拉,人就落在他怀里了。他的小狸长大了,越来越沉稳了。
“你看,要是在这里动手,最迟明天早上,陛下就能收到另一个得力臣子的请辞了。啧啧!手里没人,看他怎么欺负我沐家军。”沐小狸得意的笑。
轩辕澈伸手拂过她的眉骨,轻轻刮过“你这么能干,会不会哪天连我的暗影阁也挖空?等我察觉到的时候,连我也架空?”
“你也要置我于死地吗?”沐小狸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了。明知道他是说着玩的,可是两个人都莫名的低落了。天知道,会不会真的有那么一天呢!
他双手搭在她肩膀上,认真的看着她,似是承诺“你放心。绝对不会有那一天的。”
她不信承诺,毕竟凌少也曾是无比真诚的模样。谁想得到,他会跟别人在一起?
“切!”沐小狸不想再谈这个话题,握紧手里的档案。
要想明早陛下辛苦,今晚,她就得辛苦了。
入夜以后,琉璃阁熄灯了。
沐小狸像一只黑猫一般,贴着墙壁,出了沐府。一路上躲开盯梢的黑衣,到了黑白颠倒的怡红院。进门就是脂粉香气,整个人都轻松了几分。
这几日陛下不是跟太后置气,就是跟宣王发火,大臣们早朝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出了纰漏,成为炮灰。晚上,自然要放松一下,减轻压力,第二天才好继续伺候陛下。
其中就有裴舒文,他不仅早朝有压力,家里的姬妾都能凑两桌麻将了,还是没有半个孩子。什么事情最苦闷,穷的只剩下钱了,才苦闷。
怡红院对于这样有钱有身份的男人,都是大爷中的大爷来伺候,不得半点马虎。
裴舒文能混到工部尚书,也不是没道理。别人闷了,来这里喝酒,吹牛皮。他也喝酒,从不扯皮,更不会泄露半点关于陛下,关于工部的消息,口风极为严密。
樱宁是专门伺候裴大人的,她看到他不开心,就乖乖的坐在一旁,配合着他的沉默。
他酒杯空了,她就倒一杯。
他饭吃完了,她就递上帕子。
裴舒文不用别人的东西,但是樱宁是伺候惯了的熟人,跟府里的小妾没什么差别,不出意外的话,过几个月就买了回去。
“前阵子,容世子看中你这里一个姑娘。”他说的是肯定的语气。
樱宁不必回答,听着下文就是。
“是很贵,还是怎么着?没赎出去?”果然,他又开口问话了。
樱宁不好回答,莲卿算这批姑娘里头顶好的了,待遇什么的,都比她好很多。她要不是因为看着小,显得稚嫩,运气到家,被他看上,估计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
她一抬首之间,就拿定了主意了。“大人也听说了?那天可热闹了。”她一脸稚气的说着,带着羡慕的意思,“奴家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不清不楚的。后来莲卿姑娘还在这里,但是待遇就……”
“容世子的人,你们老板还能亏待了不成?”裴舒文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大人你不知道。能出去,才是最好的出路呢。只要卖身契还在老板那里,终究不是个自由身啊!”樱宁说的很惆怅,细声细语的,是个人都会可怜一番。
他知道她这点心思,也不觉得她想着赎身有什么不对,只是没有听到满意的答复,不再言语。
沐浅云站在怡红院门口,一身男子装扮,粗糙的很,站在门口招徕恩客的姑娘们见了,都不上前搭话。
沐浅云直了直身子,大步朝里走。
都说这怡红院的女人,最有女人味。东辰以武为尊,终究她不能靠打败宣王来取悦他。宣王娶的都是百里莹玉,尚莲那样的女子。她得靠自己,才能不被沐小狸踩下。
“哎呦,这位姑娘,你来错地方了吧?这里是怡红院,不是清风楼。”门口站着的姑娘,直接拦住,不给她进去。
很多进来抓男人的,为了能够混的进去,都女扮男装一下。真要是喜欢女人的女人,那也起码硬气一点。眼前这位,就是个底气不足的,不挡在外面,还能叫她进去闹不成。
沐浅云被揭穿了,不服气“只听说你们这里是销金窟,还知道只准男人进。”
“那姑娘现在知道了?”她柳眉一挑,丝帕一打,一举一动都妖娆到极致,不愧是负责站在门口招揽的人。
沐浅云不好硬闯,只能做口舌之能“哼!门口站着的,也不过如此,看来莲卿也不值一提。”她这就要走。
“姑娘要只是单纯的仰慕莲卿姑娘,自然可以进的。”她说的无比温柔,似乎刚才沐浅云责骂的不是她一般。如此好耐性,的确是值得人花银子。
沐浅云跟着她进了门,看到的尽是达官贵人,身边坐着的小美人各个小鸟依人。美酒佳人在前,难怪叫人流连忘返。试问,谁不爱温柔乡。她走路的步伐,也跟着领路的姑娘,轻了一点,再轻了一点。
沐小狸收到消息,沐浅云来了。先是一惊,而后想起她之前在府里练舞的样子,鄙夷一笑“让她去吧!反正,不要影响今晚的计划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