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玄夜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话了,手一挥,叫他滚“沐无极的事情,你就别管了。先老实在京都呆着。回去吧。”
“儿臣遵旨。”楚王本来就没准备他会给自己交底,他还是在试探,看他是不是足够听话。可惜,像宣王那样俯首帖耳,也无法让他老人家满意,他又岂会重蹈他人覆辙。
出宫路上,轩辕澈仔细想了想,父皇没有当即处罚沐顶天,同样的,也没有责备宣王。但是不表示他真的就放任他们不早朝,很明显,他是不能公允,才先叫大家散朝的。
宣王一定讨不了好,这一点,他敢笃定。百里钰,尚世安,两个肱骨大臣,这个时候都跟他不亲,足见他不是个能统筹的。不仅父皇看得见,文武百官今天早朝都看见了。
裴舒文被杨行至打的不能早朝……父皇要了解的关系,他也不能落下。
哼!这招声东击西,围魏救赵,不损一兵一卒,他的王妃,是越来越上道了!
宫外遇见太师慕容懿,老太师拄着龙头拐杖,身后跟着两个仆人,慢慢悠悠的在大街上散步。
他应该是整个东辰活的最自在的人了吧,上朝坐轿,散朝散步。诸事繁杂,他不问。他人汲汲营营,他不管。拿着朝廷的俸禄,每天在朝堂上露个脸。陛下任何旨意,他都点头称是。
轩辕澈下马,让下属牵着马儿,慢点走。自己则三步并着两步,窜到老太师身后。跟着他老人家的脚步,看看他在看什么。
慕容懿年纪虽然比陛下,丞相都要大,但是耳朵不聋,眼睛不瞎。楚王殿下的高头大马,他是早就瞥见了的。
他故意不说,没想到,这小殿下还玩性大发,跟他老骨头玩捉迷藏。按照最近京都的风向,大家都在议论楚王去灵法寺的十年,是故意避开大家的视线。这不,他一回来,太子就倒台了。
不管消息是不是属实,今天早上,他在朝堂上跟陛下冲突,陛下可是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啊!
如果这都不算宠爱有嘉,那么,什么叫天子的恩宠呢?
慕容懿一转身,闭着眼睛,笑道“哎呦呦!这是谁呢?”
楚王很客气的,以晚辈之礼拜见“见过太师。没吓着您老吧?”
“哪里!老臣见过楚王殿下。”慕容懿年纪虽大,礼数却是周全着呢。这也是为什么他可以在朝堂上当那唯一的一座笑面佛的原因,位高权不重,见人礼遇三分。
行人驻足观望,有人小声议论“看,楚王陪老太师逛街?”
“是啊!楚王可是灵法寺修行十年的,跟一般王爷不一样。”
“楚王好年轻啊!”
轩辕澈耳力佳,自然全部听了去。那些人不必搭理,借他们三个胆子,也不敢靠近他一步。
“老太师,这是在看什么?”他要面对的,只有眼前这一位。
视线下移到慕容懿手里的小物件,是个木雕。圆乎乎的小脑袋,光溜溜的,还雕刻了短袖,短裤。这做工,倒是细致。估计是准备买了,带回家给孙子玩的吧。
“随便看看。年纪大了,快七十的人了。不走动走动,就容易犯困。”慕容懿转身,示意仆人给钱。
店铺老板很客气的给了个成本价,没有敢多要。老太师倒像是个懂行的,多给了点功夫钱,不叫小本买卖人吃亏。
楚王没有抢着付钱,只是简单的立在他身后,安静的看着。
太师也暗地里打起十二分精神,观察楚王的一言一行。
“年纪大喽,年轻多好啊!”他没有说,要是年轻的时候,可以自己雕刻小玩意,多好。他跟楚王不熟,还不够交情谈论兴趣爱好。
楚王以为他是看准了他下马,是有意拉拢他。他倒是不回避这个,只是他这一句又一句年纪大了,是不是推辞的意思呢?
“太师哪有年纪很大。才六十九啊!跟耄耋之年还差很远很远呢。在我东辰,立国五百年间,八十岁还早朝的,本王可是数不过来。”
“哈哈哈哈!楚王说笑了。”慕容懿摇头,这小子,是真觉得自己年纪还不够大,还是故意拿自己来调侃的呢?
不管怎么说,从他回来开始,似乎没有做过什么说不过去的事情来。这大街上聊天,怕也不是聊天那么简单。现在明面上德王父子,丞相,兵部尚书,都是宣王的人。该不会,他这是真的要来拉拢自己吧?
就这么站着说话,他倒是头一个。
淳王跟宣王,那可都是带着礼物,上门拜访的。
要是真的有夺嫡的本事,他年事已高,也不介意这些小事。
“那,本王还有事,就先走一步。太师你慢慢的。”楚王觉得再多站下去,也只能陪着老人家回家了。
“好。王爷,请。”慕容懿还没来得及多想,他就上马,带着仆人离去。也许,是想多了吧,人家只是尽一个礼数罢了。别自作多情了,皇权,实打实的掌握在陛下手里。
慕容懿将小木雕收起来,继续往前走。
大白天,怡红院的大门基本都是关着的。院子里,姑娘们很认真的在练习歌喉,舞蹈,琴艺。
单纯的去听一首歌,一首曲子,会觉得悦耳,杂乱在一起,就有点嘈杂了。即便嘈杂,乐师还能仔细辨认出谁出了错,当真是厉害。
轩辕澈已经换了一身青色绸缎,改了一张脸,大摇大摆的进了怡红院大门。
老板不认识这位爷,又隐隐觉得熟悉,说不上来的感觉。
轩辕澈丢了一定银子“二楼,沐沐。”
老板立刻反应过来,这不就是楚王殿下吗?这声音,这身材一模一样,难怪熟悉的不得了。就是这掩护……做的太逼真了,她还真的没有认出来。
“好嘞!沐沐姑娘在呢。”老板本来就年轻,笑的跟一朵牡丹花似的。不必找来小丫头通报一声,楚王殿下已经熟门熟路地上了二楼了。
“沐沐……沐沐……”老板将银子在手里掂量着,从重量来鉴别价值,“谁还能敢这么称呼我们郡主。”
沐小狸坐在房间里,看最新的消息。她现在逐渐养成习惯,每天看歃血盟送来的最新消息,免得再出现上次的破事儿!
听到外面熟悉的脚步声,她就知道是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