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小狸吩咐他们带上这两个黑衣人的尸体,带着人下山的时候,才说“独孤烨倒是客气,没有跟来。”
步惊天抱着破血剑,跟在她身后,很不高兴地说“不来看我。”
沐小狸惊叹,步少爷有小脾气啦?
她歪着脑袋看着他,生气的模样还是美美哒。他要是成熟一点,表情没有这种天然萌,是不是就会变成独孤烨或者楚王那样高冷?那还是让他继续萌萌哒吧。最好,永远都不要长大。
她哄着他“我最近低调啊!你看,别人都跟到门口了,我才出手。你最乖了,帮我照顾爹爹。”
步惊天瞪着她“你不乖。”
“等眼下的危机过去了,我就走哪儿都带着你,好不好?”沐小狸哄着他,就想他大少爷不要再生气了。似乎,他还是不高兴。
过了好一会儿,步惊天才出声“嗯。”
沐小狸被这莫名的一声,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来,他要考虑这么久么?
回到怡红院,已经是天黑。
沐小狸从来不走大门,华儿也习惯了。
当那间屋子,亮起微弱的烛光之时,华儿就知道,郡主在那里。宫里的消息,已经传开了,楚王殿下为了公主的事情,违抗陛下的圣旨。要不是蓝贵妃出事,陛下已经处置了楚王了。
沐小狸回到怡红院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她不在的时候,京都发生了什么。宫中还没有消息传来,奇怪了。不管蓝贵妃的孩子是生出来了,还是生不出来,总要有个消息吧。
她站在窗口,这个房间的窗户正好能看见上楼的楼梯。
容墨染又来了,这已经是他第多少次来看莲卿,没人记得了。莲卿,还是老样子,不见面,也不让人传信,是正儿八经的拒绝了。
怡红院的小姐拒绝客人,对方还是尚未娶亲的世子,这还是头一回见。
现在院子里丫头们,都觉得容世子是当世不二的痴情公子。谁也不提当初他没有拍下莲卿的丑事,就像是谁家小破孩子没摔过跤一样,完全忘记了。
特么痴情,怎么不娶回家呢?
看裴舒文,温温吞吞的,被杨行至走了一拳,都不还手。说道对樱宁,立刻接了出去。樱宁说,裴大人那是怕杨行至以后再来,对她不好。
沐小狸是这么对华儿说的,华儿添油加醋的对莲卿说了一遍。其实不用说,莲卿也明白,容墨染也就是一个有银子随便花的公子哥儿而已,比不得裴舒文那种六部尚书,每天朝见天子的大官。
她不想沦为弃子,只能最后破釜沉舟,先断了来往,看容墨染的诚意了。要是他够血性,真的用轿子来接她,最好不过。
可是最近一段时间看来,他只是经常来求见,并没有要接她离开这里的意思。
华儿提醒她,说“了不起,他包养你。你就别指望去德王府,当世子妃了。”
世子妃,她也不指望,当一个受宠的侧妃,离开这烟花之地,就算对得起先前的出生门第了。
容墨染给了小厮银子,到了莲卿房间外候着。候了半天,也不见人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生气,怨我,我都理解。你别这样子一句话都不说,我错哪儿了,你告诉我啊?”
莲卿听出来他声音。除了他,现在也没有别人这么傻乎乎的站在门口,不进门。她放下绣花的绷子,拔下头上的发簪,挑一挑蜡烛芯子,听仔细了他说的每一句话。还是那些废话,就更生气了。
她横下一条心,接着绣花,就是不说话。
“莲卿姑娘,她们都说是我害了你。我真的没有害你的意思,那天我不知道……我……”他知道这里的姑娘都会被买走,只是不知道就是那一天,她会被人竞价。
“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让你不再受苦?”
莲卿觉得,就他这脑子,是指望不上了。但是,不把握这次机会,以后,谁说得准呢?也许明天,也许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这里的机会了。
门,打开了。
容墨染开心地望着屋子里的人,却是愣住了。
“你别哭啊!”他以为自己是自言自语,她听不见,也不愿意听见。不曾想,她一双泪眼,那么悲伤,那么难过,看的他心都碎了。
“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容墨染一紧张,忘记了一切,跨进门槛,搂住了莲卿。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抱着她。以前,都是坐的远远地,观赏她的才艺。只有这一刻,抱在怀里的人,是温暖的,他才意识到,他是可以保护这个人的,她是需要他的保护的。
“公子,你别这样。”莲卿这就逃推开他。而那双弹琴的手,怎么也推不开男子结实的臂膀。
容墨染绝不是乘人之危的小人,却也不愿意松开怀里的仙子。曾经,她是超凡脱俗的仙女姐姐,遥不可及,高不可攀。现在,她是一个弱质女流,正需要他的保护。
莲卿推不开,索性就乖乖由着他抱住。
“小女子只是一个普通的卖艺之人,配不上公子。公子你这样隔三差五就来,叫小女子即便想要寻一户好人家,离开这园子,也求而不得。”
莲卿一通话,说的容墨染无地自容,他可从来没想过这些。只觉得他来的多一点,她就会原谅他,别人也不会为难她。
“我……”
不等他解释,她继续说“公子不必解释。像你这样年轻的公子,多半是来寻欢作乐的。莲卿只想求得一心人,一生一世,长乐安宁。”
“我……”容墨染傻眼了。脑袋晕乎乎的,只听清楚了,她这是来绝交的啊!
“公子既然无心,就请不要再来了。”莲卿一双秀目,泪水连连,谁见了都会心生怜爱。她就这样由着眼泪往下淌,也不去管,就要关门,送客。
容墨染被推着出去的时候,想到以后都再也见不到她了,猛地抓住了门框,就是不撒手“我愿意的!”
“什么?”莲卿望着他,等着他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