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的寿辰,恰巧在八皇子满月的前几日。众所周知,八皇子那是陛下钦定的,太子人选。所以,对于宣王的生日宴,群臣表现的就比往年低调的多。
莹玉去宫中请旨,接淑妃出宫,参加宣王的寿宴。陛下体谅淑妃回宫不久,宣王又不能时常入宫,母子分离多年,就答应了。
淑妃出宫前,还在给八皇子做小衣裳,很自然地就问道莹玉“什么时候,你能给本宫添一个孙子。趁着本宫年纪还不是特别大,眼睛还能看得清针线。”
“母妃自然是青春永驻。别的,就随缘吧。”莹玉避重就轻地客气了一下。
其实怀孕不怀孕的,她已经尽力去讨王爷开心了,就是没有动静。偏偏玉玲珑那个女人,一次就怀上了。要是真的命中注定没有孩子的话,强求也没有用,倒是叫旁人看了笑话。她只庆幸,不是尚莲那个小贱人。
她如今看得很开,自然也就不计较了。
淑妃看她这么大度,这才是丞相之女的风度,就是那些公主,也不见得比得上。她近来也听说了,莹玉跟宣王不和,基本上是因为前有沐小狸,后有尚莲。这一回,她去宣王府,要好好劝一劝儿子。沐小狸现在基本上是楚王府的,她知道陛下偏心楚王,一如当年偏心柔妃。她管楚王管不着,对尚莲,还是可以管一管的。
淑妃的轿子从大门进了宣王府,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儿子的府邸,难免四处走走看看。
寿宴安排在晚上,那些大人们白天都有公务在身,绝不会上午就过来。莹玉有的是时间,带着母妃四下走走,参观一下王府。
穿过走廊,听到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由远及近。
淑妃虽然在寺庙呆了多年,性子养的淡泊随和,也不喜欢这么没规矩的人。她看向莹玉,这王府的女人,可都是归她管的。以前没规矩,那是她不擅长管教。现在,她这个母妃在,必须要整一整风气。
莹玉却跟没事儿的人似的,陪在她身侧,继续引路。
“府里,谁在喧哗?”淑妃问她身边的宫女。
小宫女也是跟着出来的,哪里知道,慌张地望着莹玉。
莹玉这才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应该是尚莲吧。兵部尚书的女儿,她年纪小,活泼得很。”所以经常吵吵闹闹,没规矩也是正常。
淑妃听到这个名字,就拉下脸色“怎么不来拜见?”
莹玉这就吩咐下人去请“去请莲妃。”
下人领命出去“是。”
淑妃看她,叫一个庶妃过来,都这么客气,以后还怎么管理王府。她不禁叹气,她脾气太好,没有一家主母的气势震慑不了那帮人了。
尚莲就是听说淑妃来了,才带着几个随身丫鬟过来拜见的。岂料被拦在外头,说什么等候召见,怄了一肚子气。她只是比百里莹玉晚一步进门,地位就低一等。往日里,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了,现在什么事情她百里莹玉都拦在前面,气就不打一处来。
见到淑妃的第一眼,尚莲就笑嘻嘻地讨好“莲儿拜见母妃。”
淑妃爱答不理地应了一声“嗯。”
尚莲以为这就没事儿了,就起身了。
淑妃却不冷不热地说了句“莹玉啊!你这府里的下人,要管一管啊。不然看到你,就跟瞎了眼一样,没规矩的,像什么话?”
“母妃教训的是。”莹玉知道她已经站在自己这一边了,那么接下来她什么也不必做,只要等着看淑妃怎么教训这小贱人就好了。她想,淑妃在宫里的怨气,总算找到地方发泄一下了。至于尚莲,谁叫你偏偏来宣王府当妾,你就权当尽孝了。
尚莲没听明白,这话教训的是谁。她往身后一看,没有别的什么人了,莫非他们说的是……自己?她堂堂尚书女儿,怎么会是下人?不过,在母妃面前,绝对不能忤逆,今日可是宣王的寿辰,她要忍。
“尚莲见过姐姐。”尚莲这是进王府以来,第一次这样子跟莹玉说话。
别说莹玉了,就是她身后的丫鬟,都觉得扬眉吐气了一把。
“免礼。大家都别站着了,去那边坐一坐吧。”莹玉指着不远处的凉亭。
奇怪,原本空无一人的凉亭,突然闪现一道熟悉的身影。莹玉知道,该来的,都会来的,不过是早晚而已。
尚莲已经迫不及待地上前招手“玉姑娘?你怎么来了?”
淑妃看向莹玉,莹玉依旧是不喜不怒,扶着她老人家慢慢地走过去。淑妃有点惊叹这孩子的心性了,遇到任何事情都不慌张。
玉玲珑看到尚莲身后,雍容华贵的女子,被莹玉那样子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应该是宣王的母亲无疑。正好,趁着这些人都在,她要找宣王把话说清楚。
“玉姑娘,你也是来看王爷寿宴的吗?”尚莲第一个进了凉亭,一把拉住玉玲珑的手,却被她狠狠地甩开了。尚莲很惊讶“你怎么了?”在她眼里,玉玲珑是高高在上的仙女,是才华与美貌都在自己之上的人。如今她突然变得这么陌生,她有点难以接受。
“轩辕凌在吗?”玉玲珑的目光冰冷的像是要将这阳光冻结,清冷的一句话,像是从冰山里发出的。
“放肆!你是何人,胆敢直呼宣王的名讳?”淑妃身边的宫女对玉玲珑怒目而视,直接问道。
早已经在沐小狸那里得知一切的莹玉,已经做好最好,最坏的准备。她跟淑妃介绍“玉玲珑姑娘,她是王爷的贵宾。”
淑妃没听说过玉玲珑,既然是儿子的客人,想必不是一般女子,火气消了一半。
尚莲在这王府,只有玉玲珑最亲近,如今她这么生气,一定是王爷做了什么惹她生气的事情来。她小心地靠近玉玲珑,生怕触怒了她“玉姑娘,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寿宴还早,王爷他出去了,要下午才能回来。”
淑妃见尚莲这模样,是要代替宣王么?她给莹玉递了一个眼神,叫她出口说话。莹玉最不想管的,就是这件事,所以直接叫下人去请王爷回来。
她吩咐道“就说,府里出了大事,请他尽快赶回来。”然后,才请玉玲珑入座“玉姑娘,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