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点点头“生日宴,就该热闹一点。你这府里,连个歌姬舞姬都没有,也太冷清了。大家随便坐,不要管我们这些老人家。天黑了,本宫年纪大了,看不清。”
他母子二人原本是想将这庄重的气氛打破,随和一点,让大家都随意自在。哪里晓得,人多最容易发生摩擦。
烈王直接起身,去沐无极身边坐下。原先大家都以为烈王这去了军营,回来就沉稳多了,这一看,还是个孩子。他还笑着对大家说“大家都随意啊!皇兄府里,不讲究的。”
沐小狸趁着他得意地起身过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他身上,一根银针射准花园中央的宫灯。那盏灯是点亮的,现在看着还不明显。只有等到天色暗淡下来,在夜幕下,才会看到醒目的光芒。
沐无极看到她出手了,只是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才保持沉默。等到烈王走过来,他才笑着打招呼。
“小狐狸,好久没见到你了。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你家厨子做饭不好吃?那你来我府里,保证把你喂得白白胖胖的。”
沐小狸很感激他照顾大哥,但是吃饭这种小事,还是不麻烦了。“烈王,兄长说,陛下御赐新宅。所以,暂时不必了。”
“我知道。贤王的宅邸嘛!很大很宽敞啊!但是,我家不一样,我家厨子特别会做好吃的。”
“烈王,请你注意你的措辞,那位已经被废黜了。”礼部尚书李大仁站出来反驳。别人都可以随意,偏偏他是礼部尚书,不能坐视不管。
烈王最讨厌他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规矩,简直就是要人小命。他讨饶道“李大人,这里是皇兄府邸,我皇兄都没有说什么呢。”他这顺口一说,就将事儿直接丢给宣王了。
他打小跟宣王混惯了,什么都跟宣王善后,如今他自己也是一位王爷了,却还是没忘记甩锅给哥哥。
宣王轻轻咳嗽了一声,不接这口黑锅“那个,李大人,烈王风尘仆仆,才回来。一时口误,还请不要介意。”他将其定位口误,可大可小,全看李大仁的心情。
沐小狸相信,李大仁没有针对烈王的动机,应该只是关心一下,而不是提示大家注意他的过失。她隔着沐无极,对烈王说“呀!我都没听清。”
烈王见沐小狸袒护,心里高兴的不得了,举起酒杯“小狐狸,我就知道你对我好。”说着,就跨过沐无极,坐到她身边了。
楚王已经很克制了,但是看着烈王那么旁若无人的就坐在她身边,举着酒杯咧开嘴巴笑,他再也坐不住了。他不是不知道,淳王已经告诉他了,他是有恃无恐。
正当楚王起身要去沐小狸的桌子那儿时,丞相走了下来。丞相的位置原本是在淑妃那边,以彰显他百官之首的至极地位。
百里钰按住他的胳膊,看着他坐下来,才说“楚王殿下,听说最近太后身体不大好。”
楚王心里正烦闷着,太后的事情,难道不会去问淳王么?碍于这么多人在,他还是忍着,好声好气地说“嗯。太后年纪大了。丞相要是想探望,跟皇兄皇嫂一起就可以了。”
淳王看百里钰这是故意来缠住楚王的意思,幸亏他们早有准备。楚王跟宣王不对付,已经是有鼻子的都闻出来的味道了。所以,怕楚王捣乱,是宣王早就该准备的。
淳王什么也没干,只是起身坐到容墨染身边“世子,好久不见?听闻你最近得了一位美人,怎么有空出来?”
容墨染起初的确每天都陪着莲卿,她的柔情似水,她的温婉动人,怎么看都不会腻。古来温柔乡,皆是英雄冢。他连按时回家陪父王,都忘记了。直到父王发现他总是不回家,派人找到他,将他关在列祖列宗灵位前。
那时候,他才发现父王老了,而他是德王府唯一的世子。父王自然不能将他怎么样,毕竟德王府早晚都是要交给他的。于是,他又出来了。只是少了一分玩笑,多了一份认真。
他原本是计划带着莲卿一起来的,莲卿总是说想出门见识一下,又不好意思直接说。他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丢下美人,自己出来的,回去八成还要面对美人泪呢。
他抬头,还没有来得及起身见礼,淳王就已经坐在他身侧了。他说道“淳王说笑了。我哪里有什么美人,跟曦和公主天姿国色比起来,根本就没法比。怎么,公主没过来?”
“哦?不会吧?我可是记得世子你当初追求仙子……呵呵。好啦好啦!我不说你了,就是在你这里坐一坐,躲一个清静。你看那边。”淳王眼睛注视着自己的位置,早就被那些大人围了一圈。
容墨染看了一眼,笑了笑“看来,楚王才是这些人巴结的对象啊。那,王爷随意。”
淳王看着楚王那万年不改的冰山表情,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做到热脸贴着冷脸的,不由得感叹“楚王,可不是容易巴结的人啊。”
容墨染心里暗自好笑,不好巴结,你还不是巴结上了。不过,这也说不准,王爷之间的亲近都是平等的,都是陛下的皇子,谁巴结谁,也说不一定了。不过,这么酸的味道,可是不容易啊,八成是在楚王那里吃了亏吧。
尚莲穿的花枝招展的,领着几个婢女上菜。菜色寡淡,看着就没什么滋味。
坐等开席的大人,一看心情就冷了一半。这么大的宣王府,菜系这么寒酸,这是故意的么?
淳王知道,宣王这是在做面子给这些人看。如果这么多大人都来祝贺,要是他再请一帮美人过来助兴,美味珍肴挑好的上,御史就不会放过他。他忍着,横竖该做的都做了,只要等着看就好了。
宣王最聪明的地方在于他将所有贺礼,提前收下了。别人做寿,为了热闹,都是要客人当着大家的面,拿出贺礼来。这样,有人称赞,才显得人气高,被人重视。宣王已经不需要这些了,要的是避开那些口舌,博得贤王美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