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王打伤了驸马,刑部杨尚书要带烈王走,兵部尚书作为驸马的长辈,又想大事化小。可是驸马不是一般人,他自己没有说不追究,我想,杨大人也很为难,到底要不要禀报陛下吧。”李大仁拉着杨行中朝楚王一弯腰,这无疑也是在告诉他们,他们两个已经投靠了楚王了。
楚王看了一眼百里钰,百里钰别过脸看其他地方。有些人,注定不是自己人,那又何必给他留后路,给自己堵死路呢?说到底,丞相是皇帝的丞相。
楚王就是不说话,一直看着丞相。大家也都知道这件事应该问丞相的意思,怎么说也是因为他,才引发这么多事情出来的。何况,他还是个百官之首。今日之事,一旦大家离开这个王府,消息就会传遍京都,到时候,众说纷纭,就不是他一个丞相能扛得住的了。楚王心知,丞相也明白。
百里钰此时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莹玉被人喊了出去,这会儿正回来,看大家都沉默,悄悄的走到宣王身边。
楚王对李大仁说道“父皇那里,就算你们不禀报,他也知道的。至于烈王,没有人告他,你们想拿下,还是跟父皇请旨吧。”
李大仁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他已经做好准备,回去就给陛下上书。杨行中也没有反对,属于他该管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像丞相那样含糊其词就是。
眼看着,这件事就这么散了。宣王的生日宴,大家乘兴而来,却败兴而归,气氛低到极点。
淳王带着烈王离开,直接回了王府疗伤。宣王也做了挽留,可终究也没有说出让烈王满意的条件。烈王那一声不吭的样子,叫宣王十分尴尬。
楚王到了门口,扶着慕容懿上轿,这才回家,并没有跟沐小狸一路。等大家想起来沐小狸去哪里的时候,已经没有人知道沐小狸什么时候不见了的,谁也没看到。
其他的人也都纷纷告辞,这以后,该跟哪一位皇子走近一些,大家心知肚明,可不是面子上谁更客气一点就能扳的回来的。
宣王窝着一肚子气,站在门口送走诸位客人,回到内院,就把桌子掀了。他一文一武,两位亲家,都被烈王这一拳头乱打的没了脸面。这叫他以后,在朝堂上还怎么立足!
尚莲将尚平安置好,过来找宣王“真没想到,以前烈王跟王爷你关系那么好,现在居然丝毫不顾及你的颜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你的生日宴出气。”
宣王已经够难受的了,看见她更加来气。当初怎么就让这个蠢女人进了王府大门?论武功不如沐小狸,论机智不如百里莹玉。除了惹祸,还能做什么?
他踢开脚边的酒壶,很不痛快地说“不用你说。”
尚莲以为宣王在生烈王的气,那个烈王又没什么后台,今天当众打了驸马,陛下肯定要重重责罚他的。于是,她跟上宣王的步子“今天他敢揍驸马,他还有什么不敢的。王爷,你要提防……”
“我要提防谁,不用你提醒。滚回去!照顾好你那个只有挨揍的份儿的弟弟!”宣王猛地转身,呵斥她退下。
尚莲没想到她一片好心,还会被王爷这样凶。猝不及防的回头,吓得她差点撞上他。再看一遍的百里莹玉,跟个什么事儿都没有的人一样,果然有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尚莲气的掉头就走了。
莹玉知道宣王还在气头上,她吩咐下人收拾好花园的一切,就拿着扫帚帮忙扫地。
“你还有闲情扫地?”宣王很容易就在一堆丫鬟里找到莹玉。看着她那么淡定,情绪也稳定了一些。
莹玉继续扫地,王府的花园从来没有这么多人扎堆过。扫干净之后,等明天天亮了,丫鬟们自会来将地上擦洗干净。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就算她紧张,就算她害怕,也无济于事。只有手上不停地干活,人才会不那么害怕。
她缓缓地说道“父亲不结案,陛下不怪罪,想必,是已经协商好了。父亲这边,我不担心。事情不管怎么变,都跟王爷你无关,陛下应该不会惩罚到你的头上……尚家那边……我也管不着他们。”
现在这个模样,就算她什么也不说,宣王也知道尚家只会是陛下的人,不可能是他的人了。如果,他还指望尚家能为他的宏图大业出力……莹玉觉得自己想多了。
宣王见她想的跟自己想的是一样的,就接着问下去“说说看。你有没有什么妙招?我现在在这般趋炎附势的大臣眼里,都已经成了废人了。这个破生日宴,办的成了什么样子!”
莹玉心里一阵冷笑,到现在了,才想起来这个王府里还有她存在吗?如果早一点对她好,早一点真心实意地相处,也许今日就大不相同了吧。别傻了,他不过是现在遇到困难需要你罢了。想一想当初他厚着脸皮去追沐小狸的时候,那副德行,还不够恶心吗?
她只是淡淡地说“王爷早就知道他们见风使舵,还不是收下了他们的贺礼。”
宣王仰头看向那些吊着的灯笼,现在他就像是那些灯笼,随时会被大风刮跑“你……你也要来挖苦我不成?”
莹玉最最无奈的便是如此。你在认真跟他说事情,他却拒你千里之外。人心隔着的不只是肚皮,还有信任。不管他将淳王跟楚王那些兄弟得罪的有多深,她要保全自己,这是必须要做的。恢复清醒之后,她跟他说“王爷,要是觉得为难,为什么不进宫见陛下?这么大的事情,谁都不想扛责任。你看杨行中,李大仁他们,哪一个不是将责任推出去?”
宣王被她这么一说,茅塞顿开,连忙说了一句“多谢。我这就去面见陛下。”这就要走。
莹玉看着他,以后要再见,应该很难了吧。她想喊住,又觉得没什么用了。看着他快步走的样子,跟以前认识的那个人并没有太大不同。都是为了自己,你我何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