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雪倾睡下时已近深夜，虽然时间并不算太晚，但俩人是从下午就开始的，甚至连晚餐都没捞到一口。
“乖乖再纵容自我一遍吧。”
结果是一遍又一遍。
她看着尽是斑驳红hen的手臂，吃痛得嘶了一声，抬手捶了捶腰。
这个坏狗。
“我帮你揉。”
男人温暖的声线中带着哑，温热的掌心覆在女生的后腰脊处，控制力道一点点捏按，“这里吗，乖乖。”
“嗯。”
阮雪倾在被子里缩成一团，感觉肌肤像被揉出了火苗一样，哼唧着打断了对方，“算了，没事。”
“我这算工伤，你可得让我好好休养几天。”
沈斯言无奈地笑笑，真不知她细皮嫩肉的娇贵样究竟是不是好事。
阮雪倾在家恢复元气的几天，沈斯言一直在加班加点工作，偶尔得空还要筹备婚礼的事，根本腾不出时间休息。
她看着男人眼下淡淡的乌青，走上前横坐在其腿上，双手摘掉金属边框、露出一双雾灰色眼睛，折了几许漂亮的浅光。
“不休息一会吗，阿言，身体会吃不消的。”
“不影响，乖乖要试试吗。”
阮雪倾娇嗔着推了他一下，“明天去试婚纱，所以今天不行。”
“反正我现在很清闲，不然筹备婚礼的事就交给我来准备吧，这样能帮你分担一部分。”
“没关系，我应付得过来，卿卿只要当公主就好。”
*
次日，沈斯言带阮雪倾回了市中心联系好的一家婚纱店，宽阔透亮的橱窗中摆着几件夺人眼球的礼裙，似黑色神秘、似红色热情。
阮雪倾拿着经理递给自己的平板翻样图，看得眼花缭乱，最后选择了一套纯洁又浪漫的搭配。
她不大喜欢长发全部盘在脑后的、脸颊两侧梳得十分立整的发型，便让造型师换了多股辫发，绸缎般的乌发稍微蓬松的辫在脑后、衬得脸蛋更为精致。
额角卷落几缕调皮的碎发，在粉嫩的脸上落得倩影。
再缀上钻石王冠和婚纱，忽然增添了几分中欧世纪的油画少女感。
阮雪倾平时不愿意浪费时间做这种精致的发型，但属实是被惊艳到了，透过梳妆镜望向正注视自己的沈斯言。
“好看吗，阿言。”
沈斯言平时酱酱酿酿的时候总喜欢夸夸她这里好看、那里好看，可谓张口就来，不过今天愣了一秒才悠悠开口，
“好看，晚些就这样回去，好不好。”
他甚至现在就想——
男人忽而敛起眸子，双腿换了个姿势，交叠而坐。
店员刚要带阮雪倾进到换衣间内试婚纱，就听外面传来推门的声音，“您好，女士。今天本店暂不营业，请您改日再来。”
“我不是来挑婚纱的，”女人急切又熟悉的声音响起，吸引了俩人的注意力，“我是来找沈斯言的。”
店员有些为难地瞧向沈斯言，“沈总...”
“让她进来吧。”
姚慧仍旧是一身十分贵气的浅色狐绒大衣，耳垂、脖颈、手腕上都带着极为奢侈的珠宝，踩着高跟鞋走到对方面前，全然没有了先前见面时温婉的假模样。
“沈斯言，你究竟什么意思，分走沈家一半的家产不说，公司的事就随手抛下、不了了之了？”
男人看着前人，蓦地有意思的轻笑，“只是最近要结婚，想跟沈家划清界限而已。”
“我只拿走了本该属于我的部分，姚姨至于发这么大火吗。”
姚慧这才注意到其身后不远处站着的阮雪倾，女生画了精致的淡妆，编好的长发上戴着白纱、一副美人模样，眼瞳瞬间收缩。
她当时是挺着肚子进的沈家，虽然沈明杰这么多年以妻子的身份对待自己，却没未过一场像样的婚礼。
“是吗，”姚慧轻嗤一声，抬脚朝阮雪倾走去，“跟一个qj犯结婚，很刺激么。”
女生原本的好心情被其全毁，不由得沉下脸色，“阿言是不是，由我说得算。”
“不过姚姨知三当三，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何必在我们这找存在感，又自讨苦吃呢。”
“按理来说，姚姨现在应该是求阿言才对，求阿言不要放弃你们的公司，这样才能免得沦落到破产的地步。”
“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真是没教养！”
姚慧抬手要朝阮雪倾扇去，结果让沈斯言攥住手臂、往后一甩，整个人险些跌倒在地。
结果门口又跑进来个小女生，上来对着沈斯言就是又打又踢的，甚至准备上牙咬，让阮雪倾及时拽开。
“阿言不打女孩，不代表我不会。要是再这个态度对待你家唯一的救命稻草，就等着以后穿补丁裤吧。”
显然对方根本听不进去这种话，刚要哭闹、转而让沈明杰从远处传来的声音震住，“都别闹了！！”
“阿言要结婚，你们母女在这砸场子，成什么样子？！”
听闻，姚慧跟女儿双双安静下来，瞪圆的眼中尽是不满的怨气，仿佛今天这种情况是拜沈斯言所赐。
沈明杰神情略带愧疚的看向沈斯言，自上次话被阮雪倾挑明着说后，认真的思考了很久，这才发觉父爱似乎缺席了他绝大部分的人生。
“阿言拿走的本就属于他，公司的事我会想办法的。”
姚慧不可置信的看向男人，“难道他放任公司败落，你这个做亲生父亲的也不管吗？！”
“既然知道他是我儿子，你就不该来这里为难阿言。”
沈明杰把母女俩撵回了自己的车上，临离开前瞧了眼沈斯言，知道对方是不会邀请自己参加婚礼了。
干涩的嘴张了张，半晌才挤出句‘新婚快乐’。
“不管怎样，都祝你幸福，儿子。”
“组建一个好的家庭。”
沈斯言没有回应，只是看着沈明杰离开时显得有些沧桑的背影转过了视线，随后被阮雪倾牵住手。
女生抬手点了点男人降下的唇角，语气故作轻松、希望他好受一些，“没想到结婚收到的第一份祝福来自阿言的长辈。”
阮雪倾的手忽而被紧紧攥住，看着沈斯言神色难辨的脸，猜想他应该是高兴的吧。
哪怕只有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