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然仿佛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看着小爵说:“姨妈做好饭了小爵叫妈妈一身,妈妈去床上躺一下先。”
以然交代过小爵后,就回房了,一个人的空间,躺在床上,她全身还是得不到半分的放松。
她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她不想接听,可还是本能地接了起来,是习染打来的,她欢喜地宣布,“以然,我跟即墨要结婚了,婚礼在月底举办,你到时记得带小爵一起来参加啊。”
她热烈的邀请,以然也是吃惊不小,“怎么这么快?”之前听习染的口气,还是要拖上一拖的。
“要是再慢我的肚子瞒不住了,所以还得趁机赶紧地办了,即墨也赞成,所以我们两家人协商一致就打算在月底把这给办了。”
习染的声音,非但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抱怨,反而流露出几分甜蜜欢喜来。
她如今,是真的好,很幸运遇上了寻即墨,一个真心实意待她好的人。
不像自己,瞧着好似越来越犯贱了。
她的秘密,也只能跟方以媛说,习染,她不能开口,因为隔了一个陆晋鉨,以然明白说出去了会愈发的混乱。
“恭喜。”
以然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不由自主想到了上回跟陆晋鉨的碰面,是在一个酒会上,他身侧的女伴娇媚可人,而自己却被频繁地刁难敬酒,苦不堪言。
还是他过来帮自己解了围,他那个时候,嘴角极轻地往上挑了挑,他的表情暧昧不清,他的的语气深沉难测。
她并不想麻烦招惹到他的,可总是事愿人违,每回碰到他,她总会碰到这样那样的出糗,连她都觉得这样的情形过于难堪,每回避之不及却又不得又产生交集。
她甚至想要无理取闹,可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没这资格,还是忍了下来。
其实,她宁愿陆晋鉨用蔑视或者鄙夷的眼神看她,这样她的心情也许会好受一些,他总是用小孩子胡闹时的眼神看她,让她频繁失态。
“以然,我找了我二哥当伴郎,即墨不同意说我二哥会抢了他风头,这家伙,当了新郎还不安分。”
习染的声音听上去,宛若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了过来。
以然开始觉得自己明明躺在床上,却更似踩在云端上。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的轻缓,“他不过是在开玩笑而已,当不得真。”
习染很高兴以然这般说,也赞成,“以然,要不你那天来当我伴娘吧?”
“我都离过婚,晦气,你放心你结婚那天我肯定会出席,伴娘我可无福消受。”
以然觉得自己的脑子越来越混沌,身子几乎动弹不得了。
“妈妈,姨妈晚饭做好了,可以开吃了。”
小爵的声音十分的响亮,电话里的习染也听到了,就让她先去吃饭,回头再说。
以然颓然,怔了一会儿,微眯着眼睛冲着小爵笑起来,此刻大脑倒是清醒了些许,“我就来。”
吃饱喝足,方以媛收拾好后就离开了,以然催促小爵去洗澡睡觉,自己也稍微梳洗了下就跟着上了床。
“妈妈,我睡不着。”
今日个上床时间,比以往来得早,也难怪小爵翻来覆去没睡意。
“妈妈很困,你要不自己去玩会?”
以然口是心非地道,其实她哪来的困意,只不过为了搪塞小爵罢了。
小爵想了想,觉得妈妈肯定今天上班太累了,也就没说什么了,数起绵羊寻找睡意。
以然身体是极累的,在太阳底下海边晒了一下午,体内的水分流失了不少,晚上虽然喝了不少汤,可也没能弥补回来,然而体力上的透支丝毫不能撼动她精神上的。
许是这震撼十足影响力太大了,临睡前,她还狠狠抿了抿唇,信誓旦旦地在心里默念着:我对你残留的爱即将全部抹去,被恨意所取代,你实在太可恨、太可恶了,原谅你曾是我做过最大的傻事。从今往后,你的话,我便不会再信上半分了。
方以媛那些好意的劝诫,以然全都抛诸脑后了。
她逼迫自己步入了梦乡,既然冷氏他给了自己那就打理好,从今往后,不再是为他,而是为小爵而活,为小爵而打拼。
他要是再来争夺,她不会还给他了。
那是留给他儿子的,他既然会欺骗他们母子,难不保今后会跟另外的女人结婚生子,万事还是要防上一防,免得他良心埋没、卑鄙地想要索回,给予别人。
第二天,以然起来的时候,还是在镜子中发现了自己的黑眼圈有些重了。
她上了个淡妆,才去上班,明明规劝自己要为小爵而活,可看文件的时候,总是无法完全静下心来,走神得很严重。
今天上午召开的那个高层会议,她几乎没有发表任何的言辞,只是寥寥提点了两句,害那帮人喜出望外不已,以为她改了性子了,本来这一次会议,大家私底下都是明了了是一场批判大会。
自从她入主冷氏以来,严以律己,对他人也是同样的态度,起先那帮人也都懒洋洋无所谓,可随着她做出了点成绩来了,也就稍微谨慎点,表面上的阳奉阴违还是做得尚可的。
至于背地里,是不是高兴踩上她一脚的人,以然心里也是有数的,只不过表现得没有那么明显而已,迟早把这一批拖后腿的人给换掉。
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入主冷氏才一年,要是大幅度对人员进行改头换面的大清洗,还不到时机。
陆氏当初陆晋鉨大刀阔斧进行了整改,那是他有这个能力跟魄力压制住那帮不安分的人,而她不行,陆晋鉨有的是可以利用的人,以然哪怕是能够做到慧眼识英雄,也难以收服新上位的人。
她是个女人,还是冷宸瀚的前妻,在许多人眼里,都是觉得她狐媚了冷宸瀚,才让她成为遗嘱的最大受益人。
外头的人,哪怕是在商场上浸淫了多年的,也是多少先入为主地认定了她用了不正当的手段,自然臣服于她的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