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轮到以然吃惊了。她并没有透露,为何他……
“你问我的时候,声音轻快,显然是一件高兴的事情。”
以然这下服了他了,在某些方面,她是真的及不上他惊人的洞察力。
苏家。
陈嘉怡从以然撂下那几句话惶恐不安之后,直奔了苏氏,并没有取得进展,苏子浩居然不在公司,她不得已打道回府。
没想到苏子浩在家里卧室的大床上四肢成大字形睡得憨态可掬,而整个房间都是酒味,熏得一室都是刺鼻的酸臭味,让人有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苏子浩,你给我起来。”
陈嘉怡心里窝着一团火,在这一刻吃力地把床上那个烂醉如泥的家伙给揪起来。
苏子浩的体重摆在那,陈嘉怡平日里娇生惯养,没做过体力活,自然是没能如愿。
“苏子浩,你给我醒来。”
她勉为其难俯身低头凑到苏子浩耳边鬼哭狼吼,苏子浩只是蹙了蹙眉,又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陈嘉怡恨死了他这幅模样了,她想要个结果怎么这么难呢?
难道真如方以媛所言?
不可能,她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过了一个小时,她才用冷水把苏子浩给敷醒,苏子浩按着酸涩的太阳穴,脸色灰败,不悦地瞪着她。
当他的视线掠到床下摆放着那一盆冷水时,脸色愈发的不善,质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苏氏是不是要破产了?”
陈嘉怡开门见山地问,来势汹汹,像是得知了确信的消息。
苏子浩没有否认,干脆点头,“是。”
迟早的事情,苏氏这次的财政危机,他力挽狂澜了,还是挽回不了败象已露的局面。
破产,也就是这个月底的事情了。
等到破产后,他估计狂饮宿醉都成了奢望。尝过了甜头的人,总是不甘于平淡跟辛劳。
“居然是真的,居然是真的……”
陈嘉怡跌坐到了床上,没坐稳,一滑,结果坐到地上去了,屁股狠狠着地,她面部表情疼得都狰狞了起来,却依旧不断呢喃着。
显然,还是不愿意承认。
“哈哈哈……哈哈哈……”
她又癫狂地笑了起来,神色居然有些可怕,苏子浩不由频频皱眉,对于陈嘉怡这幅歇斯底里的场面厌恶不已。
都到了这个时候,她连句安慰的话都没,只顾着伤感她的贵太太生活没了吧?
到底是他看错了人,贪图了一时之欢,结果失去了能够跟他共患难的以媛。
“嘉怡,我们离婚吧,现在离婚我还能给你一笔为数不多的赡养费,等到我真正破产了,我估计连一百块都拿不出来了。”
苏子浩还算有些良心,这个女人毕竟是跟了他多年,他原本也没奢望她会跟自己一起过苦日子。
陈嘉怡脸色丰富多彩,跟调色盘似得变幻无常,过了将近十来分钟,她才妥协,“好。”
听到她答应得这般的痛快,连一天的考虑时间都没,苏子浩心情跟打翻了盘子一般,五味陈杂。
虽说他对这女人已经失望透顶了,可内心潜意识里还是奢望……
他慢悠悠地吐出一口浊气,这年头能够同甘共苦的毕竟是少数,自己原本就没觊觎这女人看在多年夫妻情分上能够陪伴在自己身边共同渡过即将来临的艰难岁月。
他显然还是感慨得太早了,陈嘉怡当即就打断了他的思绪,硬生生地给扳了回来,“你能给我最大的限额如今是多少?”
她要为自己谋取最大的福祉,陈嘉怡毕竟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又是个贪婪无比喜欢享受的女人,从阴暗的泥沼中走出来后,她明白眼下她要竭尽所能将苏子浩身上能搜刮的钱财搜刮殆尽,反正她不要,最后还是便宜了法院跟别人。
她丝毫没觉得自己这般做对伤害到苏子浩,更没觉得自己这般做有丝毫的愧疚。
苏子浩还沉浸在明显的震愕当中,陈嘉怡的话,宛若晴空霹雳,令他不敢置信,他都落魄至此还想着关照她,而她呢,痛打落水狗也不过如此。
这年头,雪中送炭的少,锦上添花的多,他不期望她能够……可也没想过她会在他血肉模糊的伤口上还要撒把盐方才罢休。
“嘉怡,你要多少?”
苏子浩嘴边的苦涩,越来越深,可陈嘉怡却视若无睹,一心盘算着自己最后还能从他身上捞到多少好处。
“五十万。”
这真是他最大能提供的,不过他能肯定的是陈嘉怡还是觉得不够的,她的嘴脸,身为枕边人,他是最清楚不过了。
“才这么点?”
她高声喊了出来,脸色不耐了起来,五十万,对她而言,杯水车薪,一年都不够挥霍的。
苏子浩还没来得及点头,陈嘉怡沉着一张脸,“苏子浩,我跟你那么多年,你就想用五十万打发我?我今天总算是看清你的真面目了,你根本就是个狼心狗肺的男人。我的青春,难道就这么廉价?你对得起我的付出吗?”
她咄咄逼人的字眼还真是犀利,苏子浩这下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嘴角跟脸皮僵硬得厉害。
陈嘉怡可真够不要脸的,当初是谁死皮赖脸缠着自己的,非要逼自己离婚方肯罢休,若非她那个时候怀了自己的孩子,自己还不一定下决心跟以媛离婚。
现在,从她口中出来,黑白颠倒得不行,她既然都开口将她的青春或者本人跟金钱挂钩了,根本就不配提付出,这些年来,他有钱的时候,卡还不是随她胡乱刷,从来都没多说过一句话。
到头来,他是没有落得一个“好”字,不好的全都推给了他。
跟这样的女人理论真的很累,因为对方是个蛮不讲理的货色,哪怕你费尽唇舌也不会占到半点便宜,人家更不会因此对你感恩戴德。
“嘉怡,我能给你的也都给你了,五十万已经是我能尽最大的能力了,多余的,我真给不出。”
他给出了最后的定论,接下来饶是她继续无理取闹,他也没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