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启举着烤肉，叹息道：“可惜衡哥和柏林不在。”
旁边的人咬着食物口中吐出含糊不清的字：“可惜什么，咱们回去换人的时候给他们带点过去呗。”
“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
胡启没有说话，而是悄咪咪看了眼九夜的方向。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因为这个小家伙呗。
李衡和何慕他们曾好奇九夜的来头，也许看过今晚的表现，他们会有更接近的猜想？
胡启甩甩脑袋：“不管了，来，大家一起，干一个！”
“干杯！”“干了！”
颜瑾喝了一大口凉爽的碳酸饮料，看到一旁安安静静吃着东西一直没怎么说过话的周晨，突然想起了什么。
是哦，他上午的时候要和自己说什么来着？
“怎么了？”周晨发现了她的目光。
颜瑾摇摇头。
她怎么觉得今天的周晨情绪不很高，话也格外少，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一盘烤串很快见底，老板紧接着上了其他几份。
胡启想起可怜巴巴在医院看守的李衡和于柏林，转头问颜瑾：“对了，小颜，待会儿要不要给你的朋友也送一份烧烤？”
颜瑾动作一顿，没等她回答，九夜便拒绝道：“不用，他吃不了。”
“为什么吃不了。”胡启被勾起了好奇心。
“难道也是小颜你的，呃，鬼朋友？”
说到“鬼朋友”几个字的时候，胡启上半身往前靠了靠，声音压得很低。
其他人纷纷看向颜瑾。
颜瑾小声说是。
“哇哦！”桌上爆发出一阵小小的惊呼。
胡启忍着激动：“其实也没关系，我们回去的路上买几炷香，给你的朋友供上，他就能——轶哥，你拽我干什么？”
王轶差点没憋住要骂人的冲动。
傻子，还问什么问，没看见咱晨哥脸黑的和锅底一样了吗？
胡启眨眨无辜的双眼。
你在说什么？我没看懂诶。
王轶翻了个白眼。
“晨哥，小颜，我想起来柏林刚才说让我们给他带盒止泻药回去，可以拜托你俩去附近的药店买一下吗？”
“嗯，柏林拉肚子吗？我怎么不唔——”
王轶一把捂住了多嘴的胡启。
就你话多！
周晨已经起身站在一边，低头看着颜瑾头顶的旋儿。
“好，我去买。”
颜瑾放好手边的东西，九夜也跟着站起来。
“主人，我也——”
“哎呀，九夜大人，药店也不远你就别去了呗，留下来多吃点呗！”
其他人互相看了看，似乎明白了什么，跟着王轶一起劝。
有给九夜倒饮料的，有给九夜拿菜单的，九夜直直看着王轶，不明白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颜瑾摸摸九夜的脑袋，微笑道：“九夜，你坐着吧，我买了东西马上就回来？”
“可是主人——”
“放心，不会有问题的。”
“好吧。”
九夜重新坐好，视线却紧紧跟随着颜瑾，直至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路口。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王轶双手合十：“给我们晨哥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你还小，以后就会知道了。”
九夜：“……”
后知后觉的胡启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暗骂自己真笨：“来，大家吃串！”
“哦哦，吃串吃串！”
大家嘴上这么说着，其实非常想跟踪离开的那两人好好八卦一下。
不过被八卦的正主不在，他们还有别的人可以问。
“轶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胡启笑得暧昧。
王轶面色如常，装不知道：“什么什么事呀？他们不就是帮忙去买个药吗？你们那么激动做什么？”
“还瞒我们呢？我们都看出来了！”
“你们看出什么了？”
九夜的双眼死死盯着他们，被他盯上的人背后一寒，尴尬笑笑闭上了嘴。
兴奋过头都忘了，人小颜的“守护神兽”还在这呢，敢在他面前八卦他主人？他们疯了吧。
王轶了然一笑。
他早预料到会这样，所以什么都没敢说。
走过红绿灯的颜瑾，在手机地图软件上找到了最近的一家药店，不过她没有着急过去。
“晨哥，你想和我说什么？”
周晨停下了脚步。
“小颜，你，有喜欢的人吗？”
“不算有吧。”颜瑾顿了一下，小心翼翼问他：“晨哥你这么问，是因为你有喜欢的人吗？”
“是。”周晨毫不掩饰地回答道，用眼神示意颜瑾继续问。
要是换做以前，颜瑾是会继续往下问的，但是现在，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觉得自己不该问，不能问。
见她沉默着，周晨便主动接过话茬：“我之前与那位崔判官聊起，他对你很好吧？”
“还，还好吧。”要这么说，其实地府的每一个对她都很好。
不过说起这个，颜瑾感到十分抱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瞒你们的。”
周晨摇摇头。
他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而是他本以为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慢慢让颜瑾知道他的心意，但半路怎么突然杀出了个崔珏？
“小颜？”
“什么？”
“小颜，你说你没有喜欢的人，那我——”周晨抿了抿唇：“我还有机会吗？”
颜瑾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摇了摇头。
“抱歉，晨哥。”
“我知道了。”
周晨早预料到了她会这么说，只是不死心还要问一问。
颜瑾叹气。
“晨哥，你值得更好的女生。”而她就是一个想天天躺尸的小废物罢了。
周晨苦笑。
他的第一次喜欢，就这么结束了？
“小颜，抱歉，刚才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希望不会给你带来困扰。”
“嗯，我都知道的，所以晨哥，我们俩还是和以前一样，当好朋友？”
周晨点头。
“好。”
颜瑾悄悄松了一口气，而后笑着指了指前方：“那我们去找药店？”
她现在终于反应过来了，王轶让他俩出来买药估计就是个幌子，他真正想做的，是给他俩一个单独说话的空间。
“嗯。”
周晨跟在专心拿着手机导航往前走的颜瑾身后。
他想，如果他再早一些说这些话，会不会……
算了，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