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他曾经遗忘的片段，那些他曾经以为自己掌控的力量，此刻却显得如此陌生。
“这是.......什么？”
通天教主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恐。
鸿钧道祖的声音依旧平静：
“通天，你体内的力量，乃是天道的一部分。”
“但你却未曾意识到，这股力量早已被某种存在所操控。”
“某种存在？”
通天教主的心中愈发不安，他隐隐感到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
通天教主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掌心，青萍剑的寒光映出他眼底翻涌的混沌。
鸿钧道祖的话如惊雷般在他神识中炸开。
那股力量竟不属于他，甚至可能早已被某种存在暗中操控。
他缓缓抬头，目光扫过元始天尊讥讽的脸、老子阴沉的眉眼，最后落在鸿钧道祖深不可测的眸中。
“天道的一部分......被操控？”
他喃喃重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剑柄。
无数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翻涌，却始终拼凑不出完整的真相。
那些他曾以为出自本心的杀伐与野心，此刻竟像被无形丝线牵引的傀儡戏，荒唐得令人脊背生寒。
“师尊！”
林浔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少年周身萦绕着一层淡金色的光晕，道体的气息比先前更加凝实，仿佛与天地共鸣。
他快步走到通天身侧，目光警惕地扫过众人：
“方才的异动，弟子感应到金鳌岛外的混沌海有诡谲波动，似与师尊体内的力量同源.......”
话音未落，虚空陡然裂开一道漆黑的缝隙。
粘稠如墨的雾气喷涌而出，刹那间遮蔽天光，连鸿钧道祖手中的造化玉碟都黯淡三分。
雾气中传来沙哑的低笑，像是千万片碎瓷在颅骨上剐蹭：
“通天，你终于醒了。”
“谁？！”
元始天尊厉喝，三宝玉如意已悬于头顶。
准提与接引亦祭出法宝，十二品金莲与七宝妙树的光华刺破黑雾，却照不亮其中那道扭曲的身影。
唯有林浔瞳孔骤缩。
太初道体对混沌的感知让他看清了真相：那根本不是人影，而是无数天道符文纠缠成的怪物，每道符文都流淌着暗金色的血。
“天道傀儡......”
鸿钧道祖的声音罕见地颤抖，造化玉碟骤然爆发出刺目光芒，
“你竟挣脱了封印！”
黑雾中的存在发出癫狂大笑，整片混沌海随之沸腾。
金鳌岛外围的防御大阵寸寸崩裂，海水倒卷成万丈巨浪，裹挟着破碎的空间乱流砸向众人。
通天教主本能地挥剑斩去，青萍剑的剑气却在触及黑雾的瞬间消融，仿佛被某种更高层次的力量吞噬。
“小心！”
林浔猛地拽住通天衣袖，太初道体的金光如茧般将二人包裹。
黑雾擦过光茧的刹那，少年闷哼一声，唇角溢出血丝。
那雾气竟在蚕食他的本源之力！
不过这雾气仅仅吞噬一点，便彻底消散。
显然是被林宇为儿子林浔布置的手段所泯灭。
“原来是你。”
通天教主突然低笑，眼底猩红翻涌。
他终于记起来了：百年前混沌钟异动时，曾有一缕黑气钻入他闭关的密室。
彼时他以为那是诛仙剑阵的戾气反噬，如今看来，那分明是天道傀儡埋下的种子！
“师尊，它在吞噬我的力量！”
林浔急促喘息，金光已暗淡如风中残烛。
通天反手按住少年肩膀，磅礴灵力灌入他经脉：
“撑住，浔儿。你的体质是破局关.......”
话音戛然而止。
黑雾中突然伸出数十条符文锁链，瞬息穿透金光，将通天教主四肢死死缠住。
暗金血液顺着锁链倒流，每滴血都化作一枚新的天道符文，烙印在他皮肤上。
“你以为挣脱了操控？”
天道傀儡的声音响彻天地，
“从你触碰混沌钟开始，便是吾选中的容器！”
锁链猛然收紧，通天教主的瞳孔彻底被血色浸染。
青萍剑脱手坠入混沌海，剑鸣凄厉如泣。
“拦住他！”
鸿钧道祖暴喝，造化玉碟化作遮天巨网压下。
元始天尊与老子对视一眼，竟同时掐诀收力。
他们巴不得通天与天道傀儡同归于尽。
唯有林浔咬牙扑向锁链，太初道体的金光如利刃劈砍，却在触及符文的瞬间被反噬得血肉模糊。
“蠢货。”
天道傀儡嗤笑，更多锁链缠上少年脖颈，
“道体？不过是天道豢养的补药罢了！”
黑雾骤然收缩，将通天与林浔拽入混沌海深处。
鸿钧道祖的玉碟扑了个空，海面只余漩涡轰鸣。
万丈海底，通天教主的意识正在被疯狂侵蚀。
天道傀儡的符文爬满他的元神，每道符文都在嘶吼着同样的话语：
“成为天道，超越天道！”
混乱中，一缕清光突然刺入神识。
是林宇的帮助。
“小子，道在脚下，不在天上！”
玄奥的声音如惊雷炸响。
通天涣散的瞳孔骤然聚焦，被血色淹没的识海里。
轰!!!
混沌海炸开滔天巨浪。
通天教主体内迸发出前所未有的青光，那些侵蚀元神的符文竟被硬生生逼出体外。
他抬手虚握，坠落的青萍剑破海而归，剑身缠绕着混沌之气与太初金光，仿佛开天辟地的第一缕锋芒。
“我的道。”通天教主一字一顿，剑指苍穹，“从来只斩枷锁，不拜苍天！”
什么！
见此一幕，旁边的老子、元始天尊、准提圣人和接引圣人满脸的不可思议。
混沌海翻涌的浪涛声如远古巨兽的嘶吼，老子立于金鳌岛碎裂的虚空之上，道袍被狂暴的灵气撕扯出细密裂痕。
他死死盯着通天教主周身迸射的青色光柱，那光芒中游弋的混沌符文竟与造化玉碟上的道纹如出一辙，却又多了一丝令他心悸的异变。
本该圆融的天道轨迹，此刻正被某种暴烈的意志硬生生扭曲成锐利的棱角。
"；这不可能......"；
老子指尖无意识地掐入掌心，玉清仙体渗出淡金色血珠。
他分明记得三千年前三清分家那日，通天跪在紫霄宫阶前，青萍剑插在膝前三寸，剑穗上还沾着昆仑山巅未化的雪。
那时的通天双目赤红，声音嘶哑如困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