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繁华和她想象中的有一定差距,只能说和现代没法比。
不过比其他城镇好太多了,人来人往,她依然是男子装扮,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步镖师,我们谭家商户在京中有商铺若干,不知你可否愿意来谭家商户?”
“好啊,我先随便逛逛,之后会去的。”
步英楠望着心满意足离开的谭家人,心里不是滋味。
她在路上就发现商队里面的谭家人对她特别上心,在她的偷听之下,终于知道了对方的目的。
原来谭家是受了夏侯钲的委托,不仅要安全送她入京,还要在京中妥善安置她。
搭个顺风车没问题,安置就算了吧,她不想再和夏侯钲有什么不必要的牵扯。
步英楠住了两天客栈,打听到了想要的消息,来到了崔玖悦的铺子。
“你是崔二小姐吗?”
“嗯?我是,不知公子有何贵干?”
这家铺子是卖胭脂水粉的,往来都是女子,偶然出现一个男子,倒是引来不少女子的目光。
“此处不方便说话,不知崔二小姐可愿随我去后院一叙。”
掌柜的闻言把她当成了登徒子,就要过来赶人。
崔玖悦抬手间制止了掌柜的举动。
“请……”
“崔二小姐果然人中龙凤。”
京中贵女众多,与陌生男子同处一个屋檐下都容易被人诟病。
她居然真的同意了。
步英楠刚才说完才意识到不妥之处,正准备换个说法。
后院晒着不少干花,步英楠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
“姑娘听口音不像京中人士,扮作男子应当是为了行路方便,你可是有何生意要与我商谈?”
“崔二小姐猜对了一半,我确实刚来京中,扮作男子是为了方便行事,不过我却没有生意与你商谈。”
她说完,看向崔玖悦,想看看她会不会生气。
她要找一个靠谱的合作伙伴,自然不能是没脑子的人。
“不知姑娘贵姓?”
“步英,无亲无故,孑然一身,除了一身武艺之外,只有一些新奇的点子可以卖给崔二小姐。”
“多新奇?”
“应该足以让崔二小姐的生意赶超谭家了。”
她打听到崔玖悦同谭家打擂台的消息,因为谭承胥拒婚,导致崔家大小姐郁郁寡欢。
崔玖悦是家中次女,是个姐控。
看到姐姐被人如此对待,她直接怒了,开始了对谭家的报复行动。
“此话当真?”
“崔二小姐可愿赌一把?”
崔玖悦能说服父母出来做生意,自然是有几分魄力。
“只要能压过谭家,我愿意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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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和巷住的大多都是普通人家,一个月前却来了一个有钱人。
那家里每天进进出出不少人,自从有心人探听到这家的只有一个女主人的时候,风言风语就传开了。
宁元谆没日没夜的抄了五天书,今天交给书铺也仅仅换来了十个铜板。
母亲为了养育他,供他读书吃了不少苦。
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病重加剧,他借了不少钱,还是不够给母亲治病。
“你们每天在我门前转来转去的说闲话,以为我耳朵聋了吗?”
“我有钱死了男人,爱找谁找谁,关你们屁事!”
“怎么?羡慕嫉妒了?我养十个八个男人在家里,你们能奈我何?”
步英楠穿越来的时候16岁,如今四年过去已经20岁了。
在云曌国算是大龄剩女了,像她这个岁数的女子有些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娘了。
她没有成婚的打算,于是给自己捏造了一个身份。
死了男人又有钱的寡妇。
只要她自己黑自己,就没人敢来找她麻烦。
“你们说,我是不是给你们钱了?”
“是是是,步掌柜,我们先走一步了。”
今天有六个伙计来她家商议开分店,各个都是少年郎。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们也知道了她的脾气。
也知道她忍这些闲言碎语到了极点,说的都是气话。
他们以后要在她手底下讨生活,哪有反驳的道理。
“听到没,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花钱,他们哄我开心,碍着你们什么事了?再让我听见你们议论我,我就雇人在你们家门口,说你们想男人想疯了,天天盯着我家的男人们。”
泼妇虽然没素质,但当泼妇快乐。
京城不比真陵关,这些邻里街坊也不是敌军,她不能杀不能打,只能撒泼。
步英楠转身的瞬间还有点懊恼。
没发挥好,要是拍戏的话,这会儿导演要喊重新拍一条了。
宁元谆盯着殷红的大门缓缓关上,目光移向匆匆离去的伙计们。
“他们的相貌……”
比他差远了。
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他一直以为读书可以破万难。
他回到家中,辗转反侧了一整晚,隔壁断断续续传来母亲的咳嗽声。
他下床帮她倒水,伺候了一会儿。
“娘,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做了什么错事,你会对我失望吗?”
“谆儿啊,你是娘从小看着长大的,你是什么样的人,为娘的比谁都清楚,若是你做了错事,定是有苦衷,娘不会怪你……娘……咳咳咳……娘一定会站在你这一边。”
他只有这一个亲人了,绝对不能让她出事。
“谢谢娘,我会赚到钱,帮你治病。”
他回到房中,找出最新的衣衫,收拾了一番,坐在床边,静静地等待着。
天刚破晓,寅时,他起床做好了早饭,留在锅中,轻轻推开了大门来到了隔壁。
“咚咚咚……咚咚咚……”
步英楠就一个人住,买的宅子也不大,不像那些大户人家,大门离着卧房大老远。
所以她听到了敲门声,打开房门的时候,发现天还没亮。
“有病吧,谁这么早来敲门??”
她打着哈欠敞开了大门,发现外面站着隔壁的秀才。
“宁秀才,你这么早敲我的门做什么?”
“可否让小生进去再说。”
“好吧,外面冷,进屋聊吧。”
一个文弱书生而已,她一根手指头就能撂倒,没什么好怕的。
战场上摸爬滚打的步英楠真没把他放在眼里。
她随意的一句话落到宁元谆耳中,仿佛又有了另一种含义。
“一大早的,我也没烧热水,不给你奉茶了,坐吧,说完……怎么个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