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英楠抓了几条鱼和串成一串的鸟回来,心不在焉的烤了起来。
宁元谆几次想跟她说起开解楼磬的事,都没机会开口。
至于楼磬更找不到切入点了,三人沉默的一起坐着。
“好像快烤糊了吧……”
最先开口的是楼磬,她虽然不太会做菜,但也看得出熟和糊的区别。
“哦,一时走神了没注意……”
她自己说走神了,宁元谆正好趁机问问她。
“你从刚才回来一直心神不宁,身体不舒服吗?”
她再坚强也是女子,宁元谆怕她身子赶路吃不消。
如果真是如此,下个城镇一定要多待几日,休息够了再赶路。
“身体没什么事,脑子有点事,先吃吧,吃完了再说,不然你们就吃不下去了。”
要是让他们知道不远处有一具尸体,估计鸟和鱼都白死了。
两人怀着好奇的心吃完了午饭,宁元谆吃习惯了,倒是楼磬吃的津津有味。
“你们说……该如何处理一具尸体?”
“嗝??”
楼磬打了个饱嗝,赶巧跟步英楠的话撞上了,吓得嗝都带上了疑问的语气。
别说还没熟悉的她了,就连熟悉的宁元谆也愣住了。
他下意识警惕的看向四周,生怕有人来追杀了。
去的路上被人追杀是因为傅修善,难道又有人来了?
“别看了,没在这里,你们把火灭了跟我过去看看吧。”
她怀里揣着烫手的信,没敢当着楼磬的面拿出来,准备晚上偷偷给宁元谆看。
溪流边的男尸还在躺着,宁元谆已经不怕了,楼磬远远的停了下来。
“步掌柜,我害怕……”
“没事,那你在这里别动了,我俩过去就行。”
步英楠已经检查过一遍,男尸没有任何特征,容貌一般般,身上的穿着也非常普通。
“报官吧,让府衙来处理。”
“不行!”
“为什么?”
“反正不行,理由等有时间再告诉你。”
步英楠第一时间拒绝,他们看不出什么,万一被府衙的人看出什么呢?
她不同意报官,宁元谆虽不知道原因,却也没有继续追问。
那么问题来了,该怎么处理这具尸体。
最后三人商议出来一个结果,步英楠骑马到附近找一个有没有人家,借用人家的工具。
她卸了马车,直接骑马离开的时候,楼磬眼睛都瞪大了。
“步掌柜不是做生意的吗?为什么骑马这么娴熟?”
她早就有这个困惑了,明明说是做生意的人,武功好,会驾车,见到死人不害怕,现在还会骑马。
还有什么是步英楠不会的?
“这些你以后会知道的,跟在她身边,你会学会很多东西。”
前提是要有一颗强大的心脏,他现在不就被锻炼的看到死人都不怕了。
他又仔仔细细的围着尸体转了一圈,甚至想给他翻个身看看背后会不会有东西。
“宁秀才,你真不怕死人吗?”
“之前怕过,还吓吐了,你比我厉害,没有什么反应。”
楼磬:“……”
她只是不敢靠近,没仔细看而已。
否则午饭可能就浪费了。
两人再次单独相处,比上午的时候和谐多了。
他们没有多说几句话,楼磬蹲到了地上找好看的小石头,她好久没这么悠闲了。
半个时辰后,步英楠骑马回来了。
她带回了两把铁锹,交给了闲了半个时辰的两人。
“我先缓缓,你们挖吧,等我歇够了再替你们。”
“好,要不然你去马车里睡会儿,我等会儿叫你。”
“不用,你们可能没我挖得快,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她清楚两人的体力,他们加起来都比不上她体力好,挖坑还得靠她。
令她意外的是,他们虽然挖的慢,但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慢。
宁元谆比楼磬挖的久,在楼磬第五次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换上了步英楠。
一个虽然不算深,但能埋掉一个人的土坑逐渐成型。
“你们别碰,我自己来就行。”
她在战场上抬尸习惯了,没什么感觉。
宁元谆不同,他可能看尸体没事了,碰的话……万一晚上做噩梦呢?
随着尸体被埋起来,楼磬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步掌柜,我有预感,跟着你以后或许会遇到更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那你应该是预感对了。”
步英楠咧开嘴一笑,拖着铁锹往马车走,铁锹是买来的,不用还了。
三人合力把铁锹绑在了马车底部,再次启程了。
夜里,因为中午埋尸浪费了时间,没能赶到下一个城镇,只能露宿荒野。
马车挺大的,睡三个人没问题,于是步英楠睡到了中间。
“我真幸福啊,左拥右抱,嘿嘿嘿……”
她和宁元谆盖一床被子,楼磬单独盖一床。
闻言,宁元谆在被子里面悄悄掐了掐她的手心,她也同样掐回去,力度更大。
“嘶!~”
“宁秀才怎么了?是不是挤到你了,我再往旁边靠一下,你们不用管我。”
楼磬快尴尬死了,她就是一个多余的人。
若非外面太冷了,她肯定跑出去外面睡了。
“没事,楼姑娘安心睡就行,有我和英楠在,晚上不会有问题。”
最主要的还是步英楠在,他起不到什么保护人的作用。
“嗯,你们也早点睡,我先睡了。”
她说完钻进了被子里,连同头一起埋起来了。
两人一个被窝免不了有肢体接触,旁边又有个外人在,宁元谆读了多年的书感觉都快白费了。
步英楠趁他不备,偷偷亲了下他的唇角,惹来他一个幽怨的眼神。
他这次主动伸出胳膊给她靠着,她也没拒绝。
怀里棘手的信让她辗转反侧,到了很晚还没睡着。
身旁楼磬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后,她推了推宁元谆,在他睁开眼后,指了指马车外面。
两人小心翼翼的前后离开马车,走的稍微远了些。
“我今天在发现尸体不远处的石头底下,发现了这封信。”
信封递到宁元谆面前,上面写着几个笔锋犀利的大字:夏侯钲亲启。
宁元谆终于知道她为什么心神不宁了,有那么一瞬间的吃醋。
幸好他会控制情绪,看到信上的火漆已经开了,知道她拆开看了里面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