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规矩,夏侯钲回京后应该第一时间入宫觐见,但是他现在是个“重伤”的人。
狗皇帝假仁假义的命他在家中好好养伤,伤好了再进宫也不迟。
“你替朕去看望一下夏侯将军,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重伤难愈。”
下了早朝,萧文淏专门留下了宁元谆,命他去将军府探听虚实。
“微臣遵命。”
宁元谆演的太好,所有人都觉得他忠于皇帝。
他们甚至都知道他是从侯府出去的人,却从未想过他和夏侯钲有什么关系。
因为京城中所有人都知道,傅修善对夏侯钲这个姐夫没有好脸色。
倪以冬在将军府门口徘徊,她之前觉得宁府难进,现在再看将军府,真是小巫见大巫。
将军府的门房和宁府的都不是一个档次的,人高马大,一个能打十个她。
她手里还拎着一个果篮,想着来探望这位战神将军。
就在她想方设法进将军府的时候,宁元谆从皇宫直接来到了将军府。
他下了马车之后目不斜视的走进府里,金弘望随意的往四周一看,看到了欲言又止的倪以冬。
“大人,我看到倪以冬了。”
宁元谆让他随时注意观察,如果有倪以冬在,一定不能让她近身。
知道有个人在背地里觊觎他,他肯定要好好防范。
“嗯?”
他确实知道倪以冬不对劲,好像能随时随地知道他的位置。
只不过每次是他先到,她随后跟着到。
怎么这次提前到了?
他记下这个可疑的点,没有回头,径直走进将军府。
倪以冬在远处神情复杂的望着宁元谆的背影。
“有一种追求男人,结果撞上前男友的感觉……”
说起来也不太对,应该是追求一个男人没追上,转头追别的男人时,发现这俩人是好朋友的尴尬感。
她有理由怀疑系统在搞她。
宁元谆不知道她在瞎想什么,他进府后就被管家领着往主院走。
没多久,他便见到了躺在床上的夏侯钲。
相比上次在鞍景乡的见面,这次的他更加虚弱。
“没想到再见面的时候,你已经成炙手可热的新贵了。”
傅青易把如今京城的大概情况讲述了一遍,其中着重强调了宁元谆。
一个没用多长时间走到皇帝面前,并且受到重用的男人。
侯府在其中出了不少力,但能把握住机会也证明了他的不一般。
若是皇帝一直在位,他很有可能走到只手遮天那一步。
这样一个人,真的会心甘情愿支持他上位吗?
他对宁元谆充满了探究,他最初是从谭承胥的信中得知此人。
一个平平无奇的秀才,小村子里出一个秀才或许很难,但皇城脚下,秀才一抓一大把。
他从来没把他当回事,第一次见面是在鞍景乡。
他尽管中了毒,但在气势上还是压了他一头。
这才多久,宁元谆已经可以与他对视,不露怯,不惧怕。
态度平和,不自傲,也不自卑。
“能有今日,多亏了侯爷与将军的提携,微臣没齿难忘。”
他顺嘴提了一句将军,实际上夏侯钲对他的帮助微乎其微。
要真是说起来,帮他的应该是傅青易。
而追根究底,还是步英楠帮了他。
如同夏侯钲最初对他的印象,京城中的秀才数都数不过来,他只是鱼群中微不足道的一个。
是步英楠发现了他,把他从鱼群中捞了出来。
几次帮他这条小鱼调换生存的环境,最终成就了今天的他。
“你不用谦虚,能走到今天都是你自己的本事。”
夏侯钲觉得躺着没什么气势,于是缓缓地坐了起来。
他并没有在马车上表现的那么虚弱。
那都是演给可能躲在暗处的暗卫看的,为了让狗皇帝放松警惕。
宁元谆微微颔首,没有接话。
傅青易端着药碗走进来,见两人沉默的可怕,想到他们之间存在的关系,不由心中多了几分好奇。
一个是差点纳了步英楠为妾的将军,另一个是和步英楠相处和谐的秀才。
这场面也就她有资格看了。
她没有出去的打算,放下药碗,直接搬了张椅子坐在不远处。
瞧着倒是有几分看好戏的样子。
若是以前,夏侯钲可能不会多想。
但是现在,他不由得想到,她是否知道他曾经想纳妾,应当是知道的。
既然知道,有没有不开心,为什么可以跟步英楠和谐相处?
是因为不在乎他吧?
他心里清楚,他和傅青易的婚姻是一种合作,他原本以为是她占了便宜。
可是没想到,他不在京城的九年里,她为将军府、为他做的一切都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夏侯归堂被教导的很好,那些伤残士兵也被她收留安置的很好。
将军府处处充满了生机,这都跟她脱不了关系。
“你为她做过什么?”
步英楠的话在耳边回响,他好像确实没有为傅青易做过什么。
顶多就是给了她一个安身之所,可是侯府多得是产业,并不缺一处宅院。
“咳咳……将军,我让人在武栖国说服不少大臣,要求两国停战和谈,估计用不了多久便会有使臣前来。”
夏侯钲的心神明显跑到了傅青易的身上,他不得不假咳把他的注意力拉回来
“说服武栖国的大臣?他们会愿意?”
“人总是利益为先,两国交战不止,内耗不断,已经动摇了一部分人的利益。”
他用的是崔玖悦的人,那些新鲜事物到了武栖国一样广受欢迎。
想要打通上层渠道并不难,商人重利,跟大臣们产生利益纠葛后,大臣也不能免俗。
更何况,虚渊帝公坚善也并不是多受朝臣喜欢的帝王。
他的暴政让很多大臣望而生畏,私底下暗戳戳的恨不得他赶紧去死。
“若是两国和谈,倒是给我们争取到了平叛的时间。”
“没错,我们目前要做的是平息内乱,养精蓄锐,待到合适时机,再夺回自己的领土。”
那三座城池不能白白丢了,总有一天还是要打回来的。
见他们聊得还挺和谐,傅青易感觉没劲,没看成好戏,可惜了。
“两国和谈最好的法子是和亲,可是我朝并没有适龄的公主。”
别说公主,连适龄的郡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