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元谆累的满头大汗时,步英楠递给他一方帕子。
没有任何图案,简简单单的一块布。
哪怕被人捡去了,也不会知道这是谁的帕子。
他没有接过来,反而是把脸伸了过去。
“麻烦姑娘帮小生擦擦汗,小生定当结草衔环报答你。”
步英楠差点吓的把帕子掉在地上。
“何方妖孽!赶紧从宁秀才身上下来!”
她摆出降妖的架势把一张帕子呼到了宁元谆脸上,擦的时候稍微用力了一点儿。
等帕子拿开的时候,他的脸已经被擦红了。
步英楠有一丝心虚,收好帕子,走近前帮他整理了一下贴在脸上的发丝。
“你是不知道,刚才多吓人,幸亏我赶走了妖孽救了你……”
她还在演,宁元谆突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意。
“姑娘何出此言,小生初入尘世,还有许多不明之处,还请姑娘赐教……”
步英楠:“……”还没完了是吧?
有完的,崔玖悦不合时宜的出现了,宁元谆立马正经了。
在外人面前,他还是要点脸的。
“有人在我铺子里卖首饰,确定是她带走的,但去当的人是名男子,不是她。”
萧以冬随便在大街上拦了个看起来不像坏人的男子,把首饰便宜卖给了他。
实在是银钱拿着上路最安全,首饰指不定啥时候就掉了,不划算。
“按照她离开的时间推算,现在应该早就出城了。”
三人都觉得萧以冬早就离开了。
她一直没放弃逃跑,在心里默默规划。
也是难为她了,能憋住这么大的事真是不容易。
“还真是小瞧她了,平时看起来没什么心机,傻乎乎的样子,居然能在宁大人手底下逃走。”
崔玖悦这话不仅称赞了萧以冬,还顺便贬低了宁元谆。
连一个柔弱女子都给看丢了,宁大人真是能力堪忧。
“崔家商户什么来路不明的首饰都敢收,看来确实需要整治一番了。”
“步姐姐~你看他……他吓唬我!”
崔玖悦不怕,她有底牌在,宁元谆奈何不了她。
步英楠心下觉得公主丢了好像不是什么大事,大家都还有闲心开玩笑。
她亲自出马还是没有揪出萧以冬,宁元谆便猜到人已经出城了。
他们在城内翻了天都不可能找到,于是派人出城找。
用的还是那张没什么特色的画像,步英楠觉得找到人的几率不大。
此时城外一个泔水桶里爬出来一个浑身脏兮兮看不出样貌的女子。
她离开泔水桶之后,第一时间检查油纸有没有湿。
“还好还好,家当还在……”
手里有钱,办事不慌。
只要银钱还在,她倪以冬照样是一条好汉!
离开了云曌国的国土,她又恢复了自己姓氏。
“喂,系统,我逃婚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不应该制止我吗?”
她完全没有做任务的想法,按理说系统应该惩罚她才对。
可是她都成功逃出城了,系统还一副装死的样子给谁看?
她总觉得这里面有很大的问题。
“喂!你是谁?”
糟了,她被发现了。
倪以冬拼了命逃窜,肩上还挂着陪伴了她一路的泔水桶里的菜叶子。
狂奔出去老远,她正想停下来的时候被绊倒了。
都不能用狼狈来形容了,反正不怎么像人了。
这个样子官道是走不了的,而且她也不知道官道往哪个方向走。
为了躲避可能追来的追兵,她一瘸一拐的走进了山林里。
别的不说,她首先要处理的就是这一身的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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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饶命!求求将军饶奴婢一命吧!”
傅青易面无表情的盯着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的丫鬟,还有刚睡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夏侯钲。
她昨日来了葵水,让夏侯钲离开她的房间休息。
今早却迟迟不见人,这一找就听到了丫鬟的惨叫声。
众人来到丫鬟房中便看到了睡眼朦胧的夏侯钲和上身只穿着肚兜的丫鬟。
距离发出惨叫声已经过去很久了,她完全有时间穿好衣裳,但她没有。
若是穿戴整齐,又怎么证明昨晚发生过什么?
“青易,我不知道为何会在她房中……”
夏侯钲捋清了面前发生的事情,第一时间为自己辩解。
他昨晚只是喝了厨房送来的安神汤,喝完就人事不知了。
再睁眼就是现在,他发誓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傅青易的事。
“将军昨夜身体不适,让奴婢前去伺候,奴婢刚靠近将军,将军就将奴婢扑倒……”
下面的内容不宜当众描述,丫鬟的小脸红扑扑的,完全没有慌乱了。
“既然将军喜欢,那便纳了吧!只是下次再有这等事,还请将军提前告知,免得妾身扰了将军的美梦。”
傅青易内心升起一股无名火。
这段时间,她对夏侯钲的态度已经软化很多,不再像之前那样公事公办。
她以为再给她一段时间,或许两人能真正产生一些奇妙的感情。
这个丫鬟的成功爬床狠狠给了她一耳光,让她回归现实。
崔从滢那日的话一直在她脑海中浮现:男人靠不住,自己有才是真的有。
“不行!我不会莫名其妙纳了她,来人,把她拖下去审问清楚,我怀疑她是敌国细作!”
丫鬟原以为可以飞上枝头做凤凰,谁知道突然被安了敌国细作的罪名。
她明明又年轻又漂亮,夫人都比不上她,将军为何没有纳了她?
她百思不得其解,也没人负责给她解惑,她被无情的拖了下去。
“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是被暗算的!”
夏侯钲还在据理力争,傅青易微微颔首,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爬床这件事其实不算大事,稍微地位高点的人都遇到过。
“我知道。”
“你知道为什么还让我纳了她?”
“因为你身边迟早会有其他女人,不是她也会是别人,有什么区别吗?”
早晚都要纳,还不如纳个无权无势的丫鬟,除了替夏侯家开枝散叶以外,也威胁不到她的地位。
夏侯钲一时语塞,她的理由让人难以辩驳。
他的停歇让傅青易打碎了心底最后一丝奢望,他无法给出只她一人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