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是想要再继续过半个月再将这句话说出口的。
“这件事情，你从回国之后就开始思考了吧？”
沈念之出声的时候，声音比她自己想象中克制了许多。
她不是没有预感。
只是之前她装作稀里糊涂的模样，或者说，只要何未逢愿意给她一个解释，她都愿意既往不咎。
可这并不意味着她并不记得发生过的事情。
“是。”
何未逢没有回避这一个问题，应了下来。
他的确是从回国之后开始思考的，而真正做出这个决定的，则是因为他得到了李医生的判断。
沈念之很想让自己在此刻完全冷静下来。
可是，她高估了她自己。
“那之前呢？你之前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都是假的吗？”
沈念之的脑海里浮现的，是何未逢抱着她的模样。
还有……
属于他们两个人的那一个夜晚，何未逢对她说过的话。
她以为何未逢说的喜欢，是认真的。
她以为何未逢说的每一天，也是认真的。
正是因为她以为何未逢是真心的，她才会选择继续喜欢他，甚至因为他的一举一动而方寸大乱。
沈念之实在不能理解这其中出现了什么变故。
“是失误，我们之间，是失误。”
在此刻，何未逢选择不再看她的眉眼。
他瞥过一旁，看向其他地方。
而回答沈念之的问题时，语气也比之前更冷了一些。
“失误？是你的失误，还是我的失误？”
他竟然将这一切如此理所当然地归结为失误！
沈念之心里的那一股火因为何未逢的这一句话而燃烧至顶峰。
沈念之抬头看着他那毫无表情的侧脸，忽然觉得站在他面前的自己显得十分可笑。
于是，沈念之开始收回自己的双手，双手自然地垂落在身侧，手指下意识地蜷缩起来，指甲陷入手掌心里，在手掌心里留下了明显的一个个月牙印。
“是我的失误。”
何未逢沉默了良久，久到沈念之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他才开口回答。
沈念之深吸了一口气，指甲用力陷入手掌心中。
“你真的……是认真考虑过了吧？”
沈念之忽然低下头来，只因为自己的眼眶里已经开始蓄起了眼泪。
而她却不想在何未逢的面前表现出来。
沈念之努力压抑着自己因为鼻酸而开始变了调的声音，每说出一个字，都像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是。”
何未逢抓着文件的左手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当他回过头来的时候，意识到沈念之已经不再拦着他，故，他又直接打开了家门。
沈念之给他让了个位置，何未逢从沈念之的身旁经过，打开家门后，何未逢一脚跨出了家门。
既然这是他已经深思熟虑的结果，那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她在这段婚姻里实在是没有什么主动权，要怪……只能怪她是喜欢他的那一个人吧。
先动心的那一个人，本就会处于被动方。
接着，何未逢另一只脚跨出了家门，而沈念之则是背对着何未逢。
这一刻，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沈念之的眼泪便不听话地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