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弦笑意更甚，身子快要压在她身上，轻佻又乖痞，微低着头看她。
他怎么可以这么问她。
怎么可以。
栀年心底没有因为面前两人亲密的模样泛起什么波澜。
顾君弦如何，死了还是现在站在自己面前，都没有关系。她和他没有干系。
她只是不想变成顾君弦和Alenda调情戏中的一环。
栀年不是没有脾气。
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轻浮，还当着他红颜知己的面轻浮地问自己。
吃醋没有。
她吃什么醋，有什么可吃地。
他到底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还觉得自己可以像六年前，和他有契约那时，可以随意欺辱她，让她每天乖乖等着他，任由他随意索取。
病态的乖巧，而已。
既然如此，她也没有必要太客气，栀年唇角的笑放了下去，面色清平带了些怒意：“顾总哪里的话，我和顾总只是工作关系，没必要说这种不清不楚的话。”
事已至此，栀年也就把话直接说了出来。
人和人的尊重是互相的，既然顾君弦和Alenda并不尊重她，她也没必要把话说得那么含蓄。
Alenda眼瞧着自己快要被冷落，不再将矛头对准栀年，而是向身旁男人猛烈开炮：“君弦哥哥你说了回家了帮我看看，我穿哪件衣服好看的。”
Alenda化着十分大胆的妆容，在顾君弦身旁却露出一副面带娇羞的小鸟依人状，不时还扭捏屁股。
栀年嘴角抽了抽。
说不上来哪儿奇怪，但就是恶寒。
有些……惺惺作态。
但是也不能说别人不好看，各花有各美。
只是Alenda这副欧美风却是贤妻良母模样，栀年着实欣赏不来。
许久，栀年在心里想。
顾君弦果然口味独特。
栀年眼皮动的很厉害，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原来自己十六岁那年，喜欢上的人，是个流连花丛的人。
她嫌恶心。
栀年看着周围一动都不敢动的人，心里也来了些脾气，不卑不亢道：“顾总哄自家心肝，没必要拉着这么多人，快过年的时候一起受罪。”
这会儿她突然明白了今天这场局。
顾总哄自家红颜知己，非要拉着她们这些人来满足Alenda的骄纵小脾气。
他家小心肝儿对他们做的衣服造型不满意了，顾君弦作为凌云科技集团公司方，同时又是Alenda的“护花使者”，所以这才屈尊降贵专门过来一趟。
果然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
“大家一年到头也挺累的，都要回家过年。”
言下之意，你家小心肝儿发脾气，没必要拉着这么多人组一个局。
顾君弦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话里指向意味不明：“温小姐要知道，有人撑腰。”
“也是一种资本。”
栀年一噎，这话就像无数根针同时刺进心脏，扎得生疼。
是。
他说的是。
她没有资本，他就可以六年前欺负她，六年后也来这里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地纠缠她。
六年前，温言有他撑腰。
六年后，Alenda有他撑腰，就可以被他从雪藏的一众艺人里捞出来，刻意捧红她。
就可以不顾其他人，在春节临近的时候不管不顾凑了这么一桌局面，让他们一起哄Alenda。
这个男人可以偏袒任何人，唯独会把所有矛头，所有气全部撒在自己身上。
六年前他只要觉得自己有一点不乖，就会扯着自己做到哭。
恶心。
她没有闲工夫参与两人的调情，想到家里的两个小宝贝，栀年心里升腾起来的气才稍稍消下去。
没必要生气，生气只会伤了自己的身体。
栀年情绪转换的很快，不想再和男人周旋。
便淡淡笑了下，看着Alenda快要贴到顾君弦手臂上的胸，若有所指：“顾总所言极是。春宵一刻值千金。顾总我就先失陪了。”
话毕，栀年拎包就走人。
男人看着女人的背影，发现女人明显是误会自己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了，噙着笑的嘴角一下寒下去。
Alenda冲着栀年的背影大大剌剌比了个中指，随后想要环上男人的胳膊。
带着些怒意地剜了Alenda一眼。
“手指不想要了？”
Alenda没见过男人这么恐怖的表情，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还是不甘心：“她到底哪点比我好……”
男人嗤笑一声：“年后的代言合同，换人吧。”
Alenda愣了一下。
顾君弦露出一个嫌恶的表情：“滚开。”
*
晚上十一点，栀年从维拉诺夫公关走出来，到了地下停车场，等夏敬槐。
栀年低着头，给灵灵发完了消息，准备查看一下明天的航班信息，盘算着几点出发。
还好今天会议比较顺利，她明天就可以回去了。算起来，明天也是大年三十了。
只只又发烧，香的辣的吃不了，只只又该瘪嘴巴了。
想着，栀年眉目柔和下去。
六年里，栀年也学会了如何摆脱情绪牢笼，也不会情绪敏感。
成年人的世界，不必考虑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不必再为过去的事情焦虑。
就好比刚才遇见了六年不见的那个人，她虽略有触动，但仍心如止水。
他们早就该过去的。
夏敬槐打电话过来，告诉她还有五分钟就到了。
“我送你。”
一辆银魅超跑在自己面前停下，车窗缓缓摇下，男人手搭在车窗。
栀年看着轻浮的男人，心里下意识想躲开，心里发怒。
这般三番五次纠缠，他到底什么意思。
他们之间，只是陌生人。
“不用了，我等下就回去了。”
男人笑了声：“谁送你？”
栀年忍无可忍：“顾总，我觉得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到可以讨论这个问题的地步。”
男人低哑笑了声儿，从车上走下来，靠近栀年。
“那，应该到什么关系，才可以讨论？”
“做过最亲密的事。”
“这个，够了么。”
栀年眉梢蹙地很紧，声线压平，没了方才的礼数：“顾总，如果你再说这样不清不楚的话，我觉得我可以打11……”
顾君弦将女人说一句，欺近一步，栀年不想与男人有什么身体接触，便一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退到身后的立柱。
“顾君弦！你不要太过分了！”
栀年美眸含怒，狠狠瞪了眼顾君弦。
顾君弦笑出声，将栀年的两手直接并拢抬起来压到了墙壁上。
“宝宝，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