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不理解,在她看来娶的媳妇子嗣艰难,这可是天大的事情。
穆沛元耐着性子解释:
“对于臣子来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难道我们能捅出去,说皇上赐婚赐错了吗?”
“不仅不能,我们还要做面子,让皇上觉得他是对的。”
“明天给林家的回门礼你还得准备的更丰盛一些。”
苏氏一贯是听自己这个儿子话的,她不能休掉这个儿媳,她身为婆婆还不能折腾她吗?
可就算是这样出了气,穆家的香火也不能断呀。
“她生不出儿子就算了,今儿我为了让林舒舒说实话,已经答应了给她贵妾的身份,你以后多去林舒舒那过夜,早日生出个儿子出来。”
穆沛元不开心,又送一个女人给自己,那人还会搭理自己吗?
“母亲,我不是说了,我有心上人,但是这辈子都不能和她在一起,所以你不要指望有孩子了,你把季勇和季姗当做你孙子、孙女就行。”
苏氏见儿子动怒,不敢再说了,但是心里有自己的盘算。
季勇和季姗可不姓穆,怎么能是穆家的根,她再宠那两个外孙,心里也有谱。
如今府里已经有了儿子的正妻和姨娘,自己该下药下药,出了事情全推到两个女人身上就可以了。
她十分为难道:“母亲可以都听你的,但是林舒舒毕竟是正式的陪嫁媵妾,肯定不能当婢女。
就算我不提她当姨娘,日后林丹若也会提的,有个舒姨娘这个件事情我都答应了林舒舒,而且也吩咐下去了,母亲总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吧。”
穆沛元知道母亲能接受自己一辈子不生孩子,已经很不容易了,自然不会怪罪老夫人。
“没事,不过是个姨娘,养着就养着。”
心里却把这笔账,记在了丹若头上,要不是她非要带着庶妹出嫁,怎么可能还要给她庶妹安排个姨娘的身份。
一看她就不友爱庶妹,怕是时常欺压吧。
苏氏本来都准备的回门礼很是简单。
待穆沛元走后,她又开始重新准备,一边准备一边骂,嘴里没个停下的时候。
而灵力也在她身边渐渐围绕。
第二天早起,苏氏发现自己头很昏沉,浑身跟被打了一样酸痛乏力,打算张嘴叫人,嗓子跟吞了刀片一样。
想起昨天丹若病怏怏的样子,苏氏觉得一定是她把病气过给了自己,真是扫把星,自她进门就没有一件好事。
丹若打了个喷嚏,想了想估计是苏氏发现她生病了心里骂自己,那就请乌鸦兄弟帮忙再给苏氏送点礼物吧。
苏氏艰难起身,出了屋子,准备找丫鬟给自己请府医。
这时,一只乌鸦盘旋在她上方,她正要驱赶,大片的鸟屎精准落在了她的肩上,她尖叫一声。
她倒不是受不了这个脏,之前地里干活脏的多了,她只是觉得乌鸦晦气。
嗓子疼也阻止不了她的破口大骂:“真是一大早的就晦气找上了家门。”
管家正巧来通报:“老夫人,皇后娘娘宫里的管事公公来了,正在正厅等候。”
苏氏见管家脸色有异,纵使自己心里窝着火,还是解释了一句:
“我不是说皇后娘娘晦气,是早上我遇到了晦气的事情。”
管家恭敬回首,反正他会一字一句都传达给穆沛元的。
苏氏连忙回屋换衣服,这次一出门,身后还是跟了好几只乌鸦,下人赶都赶不跑。
半路上,苏氏的衣服已经有了大片的污渍,但是再回去换,也来不及了,她黑着脸还得堆出笑容招待皇后娘娘宫里的人。
而丹若也在金钏和玉钏的搀扶下,虚弱的到了正厅,眼看着一阵风就能吹倒一样的病弱。
王公公见人齐了,便将皇后娘娘的赏赐给了丹若,特意传达了娘娘的关怀之意,见她生病,还免了她下跪谢礼之事。
老夫人眼睛都要直了,皇后娘娘怎么会如此看重这个贱人。
穆沛元则拉着王公公去了书房喝茶,老夫人浑身臭气熏天,她赶紧回自己院子换衣服,临走前不忘瞪丹若一眼。
丹若捂嘴掩饰住自己的笑意,回头得好好感谢下乌鸦兄弟。
丹若回了自己的院子,半个时辰后,穆沛元派人送来消息。
意思是今日看丹若身体不适,就先不回娘家了,等改日丹若身体好了再回去。
丹若了然一笑,皇后来了赏赐,穆沛元怎么可能会对原主好。
她让玉钏出去给自己买点糕点,借着这个机会回林家给母亲那边报个平安,就说自己偶感风寒,一切都好。
而老夫人那边,换了衣服之后还是觉得自己身上有味道,一遍又一遍的洗澡,着了凉发起热来。
再加上丹若动的小手脚,两者叠加,这次病来的十分汹涌。
穆沛兰身为女儿衣不解带的照顾,母子两人没有时间为难丹若。
而林舒舒被提为了姨娘,便从丹若的院子搬了出去,趁着丹若养病的这个机会,每天蹲守穆沛元,各种偶遇,还往书房送补汤。
穆沛元处理完公事,看见依旧等在书房外面的楚楚可怜的林舒舒,他皱着眉:
“你以后安分待在后院,不要老在我跟前晃悠,否则~”
怎么处置他还没想好,毕竟林舒舒虽说是庶出,但也是林家的女儿,母亲还给了贵妾的身份,没有大错不好处置。
林舒舒眼里含泪,要掉不掉的,直到跪下,才让眼泪砸到地上,落出纤细的雪颈。
虔诚又卑微:“妾身知道了。”
林舒舒身后的小丫鬟着急:“姨娘要是求不到老爷的宠爱,到夫人那里恐怕是不好交差。姨娘的生母还在林府呢。”
林舒舒急忙制止:“住嘴,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
随即满是崇拜仰慕的看向穆沛元,“妾身绝不给老爷添麻烦。”
穆沛元自己从底层爬上来,很能理解林舒舒作为庶女的无助,就像自己当初那样被上级拿捏,处处隐忍才能爬到最高。
他将林舒舒搀扶起来,声音难得不再清冷:
“没事,不怕,安心在后院待着。我保证夫人以后不敢欺负你。”
看着林舒舒袅袅的身姿,穆沛元想了想还是去丹若那里,他告诉自己,他只是不希望后宅生事而已。
穆沛元深夜前来,话里话外全是丹若管好后院,别苛待姨娘,也别让姨娘争宠。
丹若低着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为了林家其他女儿的名声,她不能一巴掌将穆沛元拍烂。
而林家目前的实力也不能和穆沛元多年的谋划相提并论,还不能硬碰硬。
只等时机成熟,她会让穆沛元那藏在暗处见不得光的私情暴露,让他钉在耻辱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