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晚晚走出门外，她看向的天边的破晓。
云和拿了一件毛领披风，轻轻披在花晚晚。
“霜寒露重，小姐，我们回去吧。”
花晚晚：“东西都送过去了？”
云和：“是，昊王昨夜调离了京城的禁卫军，恐怕现在陛下已经知道了。”
“但六娘拿到昊王投敌叛国的关键证据，我们是交给司徒婉君，还是工部尚书？”
花晚晚没有说话。
恐怕六娘早就准备好了。
能让一个侧妃完全脱离投敌叛国的王府，只有那一条凶险万分的路。
“我愿意揭发昊王。”
武莲推开门，“以昊王宠妃的身份拿到这份证据，没有人会怀疑我。”
花晚晚：“你应该知道这么做的凶险。”
武莲点点头，“我知道，如果陛下想袒护司徒雷，或者因此迁怒于人，我跟武家的下场都不会好过。”
“但我相信六娘的判断，她相信她。相信陛下一定是一位明察秋毫，明断是非的好皇帝。”
武莲扭头看向花晚晚。
“否则，晋安侯你的父亲为什么忠心陛下这么多年。”
武莲伸出手。
花晚晚冲云和点点头。
云和将账本递给武莲。
武莲走时，对花晚晚道：“若我能活着回来，这句话当我没说。”
“如果我死了，”武莲安静了一会，“记得替她好好安葬，费用可以去到武家商行去结。”
花晚晚：“我的人，就不劳武姑娘费心了。”
武莲脸上勉强勾起笑容。
“好，我走了。”
花晚晚背对着她，云和看着武莲走出长廊。
她看向花晚晚。
“小姐……我们现在要让人准备六娘的后事吗？”
花晚晚：“把六娘送到她自己在南市买的院子，停灵七日，每日派人看守。”
“七日之后，如果她没能去，就安葬了。”
花晚晚缓步向前，“司徒雷必须死，还有那个隐藏在幕后的人，杀了我这么多人，我都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
金銮殿前
武莲一身丧服跪在大殿之上，“陛下，民女武莲有密要告！”
“民女要告昊王司徒雷，通敌叛国，与婓国将领走私军械，在河洲拥兵自重，多年一直暗中联系军中各级将领，甚至——”
武莲强忍着眼泪，“为夺私产，谋杀民女的亲弟弟武杜！”
“你胡说！”
司徒雷快步走过去，想抓武莲却被侍卫拦住。
司徒雷扭头看向女帝。
“母皇，儿臣冤枉！”
“这女人疯了，想谋害儿臣！”
司徒雷凶神恶煞的对着武莲吼道：“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武莲直面司徒雷的怒火，坚决道：“我知道，我都不仅知道，我还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
“为了一己私利，你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还有那些效忠你的官员，他们送的那些金银，哪些不是民脂民膏？我没疯，我只是不想再忍了！”
司徒雷整个人都在颤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什么。
“母皇，儿臣冤枉，定是她之前沉溺丧弟之痛，失心疯了。”
女帝：“够了！”
群臣顿时噤若寒蝉。
司徒雷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女帝：“你说你冤枉，那昨夜的禁卫军，可是你私自调离的。”
司徒雷：“儿臣……儿臣在南市发现了敌国奸细！”
“所以才……”司徒雷猛的抬起头，跪在爬上前，“母皇，儿臣是太想立功了，太想在母皇面前表现自己，儿臣只是一时糊涂。”
武莲冷笑一声，“奸细？贼喊捉贼罢。”
女帝的声音带着怒火。
“那奸细人呢？”
“儿臣派去的人都死了，或许是跑了，”司徒雷突然指向武莲：“她一定是同伙，母皇您给儿臣一些时间，儿臣一定——”
女帝：“闭嘴，你还嫌不够乱吗？！”
女帝走向武莲倒：“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你可知道诬陷一个亲王是什么后果？”
武莲不卑不亢的磕头，“民女知道，但民女认为，就算是一国亲王，也大不过晋国百姓，大不过在边境拼死战斗的士兵。”
“那些为保家卫国死去的英灵，恐怕也不会想到，砍向自己的刀剑，是来自自己身后的故土。”
女帝：“所以，你承认你跟那个疑似奸细的人是一起的。”
武莲很痛快的承认。
“是，但六娘不是奸细，民女也没有说谎。”
武莲从袖子掏出一本账本，还有几张染了血的信纸。
“这是昊王与婓国来往的明细，里面明确记录了这些年来，他送往婓国的军械。”
“还有几张与婓国将领往来的书信。”
“还有一张，是他买通商户，谋害我弟弟武杜的口供。”
“望陛下还民女一个公道，还边境战士的一个公道！”
武莲重重的磕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