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讪笑一声，又不敢挪动着身子，只能立在原地，抖了抖腿。
旁的不说，至少在身边这群人中，闻湘月的筑基期，都是拔尖的。
何况她经历了这一夜的磨炼，心境倒是跟往日相比，精进不少。
“您...您说什么呢。”
“御兽宗乃是三大宗之一，怎么，怎么会丢人呢。”
那人颤着声音，丝毫不敢提及刚刚说了些什么。
闻湘月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尘玥，视线却瞥了周遭一眼。
那群人顿时都沉默下来，生怕尘玥会指向他们。
而这边的动静，自然也被道宗和天剑宗的人瞧着呢。
洛卿同顾湘对视一眼，眼中多了几分讶异。
身为三大宗的弟子，尤其是闻湘月又是御兽宗的大师姐，他们自然是认识的。
在他们的印象里，闻湘月虽不能说得上是多温和的人，但是至少不会是，因为一两句话就会出鞘的人。
如今那人不过是说了两句话，闻湘月便放出了尘玥，可见性子倒是比之前改变了许多。
不过是一夜雁苍山，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闻湘月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闻湘月收回尘玥，往算积分的地方走去，人群骤然给她们让出了一条路来。
周围一片安静，几乎是目送着她们前行，有了前车之鉴，再没有人敢在私下里说些什么了。
正巧洛卿将积分算完，瞧见闻湘月过来，微微颌首。
闻湘月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倒是陆长欢径直和洛卿擦肩而过，并没有寒暄的意思。
洛卿倒是脚步顿了顿，只是想起陆长欢之前说起的两不相干，最终也没有说些什么。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御兽宗的身上，自然也有人想要看看，御兽宗这般强势，到底猎杀了多少猎物。
只是闻湘月刚将灵囊拿出来，还未打开，就听见了一道声音。
“且慢。”
来人是个白发白须的老头，面上却是一片怒气冲冲。
洛卿怔住，开口道：“徐长老？”
“洛小子，我问你，徐成哪去了？”
洛卿一愣，这才发觉，徐成带着的新弟子，到现在还没出现。
他脸色有些难看：“浮游船坠落的突然，徐成和我分别去找了新弟子，只是到如今，还没有...”
他话还没说完，徐长老便冷笑一声。
“他不会来了，毕竟，徐成的魂灯碎了。”
洛卿猛地睁大了眼睛，徐成可是有筑基期的修为，缘何会——
“可这雁苍山中，不应当啊。”
徐长老看着他：“我也觉得，不应当，徐成的本事，至少能自保，可是他却悄无声息的死在了雁苍山里。”
“洛小子，你说，到底会是谁动的手。”
洛卿脸色愈发难看了，徐长老这是非要他给出个交代了。
毕竟人是在他手上没的，如今若是找不出一个说法，徐长老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只是...谁会对徐成下手呢。
洛卿眉头紧皱，这一路上，也没有什么...
不，还是有的，他下意识的看向了陆长欢，毕竟徐成那头头发，可是陆长欢指挥着小火雀烧了的。
徐长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不过是个穿着不起眼的小丫头。
“怎么，洛小子，你该不会说是那个小丫头杀了的吧。”
徐长老看着她：“徐成是筑基期，可那小丫头不过是刚入门，她就算是想动手，也活不过徐成的手下。”
洛卿一怔：“入...入门？”
徐长老看了他一眼：“怎的，你如今，连一个入门的修为，都看不出来了？”
洛卿险些一口血上涌，刚刚闻湘月吸引了太多的目光，倒是把陆长欢遮掩住了。
若不是徐长老提了一句，想必他压根不会想到，陆长欢竟然已经入门了。
这就是...特等天赋吗。
不，不对，洛卿心底一震，陆长欢灵根冲突，她怎么能入门，她甚至没有爆体而死？！
徐长老有些不耐烦了：“洛小子，同你说这几句话，已然是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
“事到如今，徐成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总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吧。”
洛卿有苦难言，他的确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夜，他不仅要防备着有妖兽袭来，甚至还要小心新弟子们不要走散。
哪里有什么心思，去知晓徐成在哪里。
见洛卿说不出话来，徐长老陡然横眉冷对。
“你既然不知道，那总是有知道的。”
他瞥了周围的人群：“若是有人知晓，告知与我，我手中，有一玄阶心法。”
“可当做报酬。”
听见玄阶心烦，周围人群顿时躁动起来。
只是他们到底没碰上过徐成，有些甚至连见也没见过，根本不知道徐成是谁。
徐长老愈发不耐烦了，要他说，便将这些人全都逼问一遍，总归是有人知道的。
只是如今这其中并非只有道宗的弟子，还有旁的弟子，有些话便不好说出来了。
“玄阶心法...吗。”
原本还有些昏昏欲睡的陆长欢开了口。
徐长老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小丫头，你可是知道什么。”
陆长欢看着他，勾起唇角：“知道是知道，不过——”
“若是我说出来，你反悔了怎么办。”
徐长老冷哼一声：“我身为一宗的长老，不至于诓骗你这个么小丫头。”
陆长欢却摇了摇头：“你只是道宗的长老又如何，于我而言，我同你并不相识，所以——”
“我得有些保障才行。”
徐长老被她气笑了：“好，那我便立下誓来，若是得了消息，未曾给你玄阶心法，那我便道途有阻如何？”
陆长欢见他起誓，这才满意。
一旁的苏渺渺和闻湘月对视了一眼，陆长欢何止是知道徐成的下落。
“死了。”
徐长老眨了眨眼，两个字，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徐成死了，被人杀了，死的挺惨的。”
这一句句话，几乎是扎在了徐长老的心上，他目眦欲裂。
“是谁！谁杀了他？！”
陆长欢还没开口，身后的林中忽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是陆长欢！我看见了！是陆长欢害死了徐成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