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哥,虎哥,请君暂候,吾需洗面。”
趁黄毛离去,周路向李虎述说了周美春邀二人赴宴之事,唯独未邀请黄毛,故周路不便擅自做主。
李虎初听此言,与周路先前反应相同:“此邀不应赴,一则母女生活本已拮据;二则吾等助人为乐,何须受宴?实为不妥。”
周路苦笑摇头:“虽已婉拒,然无效。周美春之意,必欲吾等赴宴,故吾以为,恭敬不如从命。”
李虎挠首沉吟:“然如此传闻不佳,似吾等贪图寡妇孤儿之便宜。”
“吾等携礼而至,临行时暗留金币。”
“善,如此吾心甚安。”
李虎乃极重原则、讲信义规矩之大侠,绝不容手下兄弟欺凌孤寡弱小,遇他人行此不义之举,亦必制止...
尽管不必要,周路还是以古老世界的礼节解释道:“黄毛并未受到召唤,因此我们不便擅自决定带他同行,因为宴请者是两位高贵的女法师,而非男性勇士。”
李虎先是惊讶,随即笑了:“此理我心知肚明,你不必特意向我阐明。”
黄毛不知是去了哪座幻境清洗他的面庞,十五分钟过去仍无踪迹,周路开始困惑:“黄毛洗脸怎会连人也洗不见了?”
李虎自信满满地回答:“那小子定是疲惫不堪,洗漱后便在长椅上沉睡,你若不信,我们可打赌为证。”
“这赌约我无需参与,因我的猜测与你一致。”
除了这个推测,再无他解,因为这座魔法酒窖的守护堪称无懈可击。
自酒窖遭受过一次不明势力的侵袭后,李虎便将麾下百分之八十的精锐调至此处,剩余的守卫着远古的台球厅。这百分之八十的勇士足有三十余人,皆是武艺高强、年轻力壮的战士!
拥有如此“战力卓绝”的护卫,足以确保这酒窖安然无恙。故而黄毛绝不可能遭劫持,亦或遇刺杀,他洗净面容消失无踪,唯有唯一可能……
周美春再次从酒窖深处踏步而出,于不远处高声告知周路:“周总,第二批次的五千瓶魔力气泡酒已酿制完成。”
周路连忙回应:“将它们与先前五千瓶并列码放,待路天前来取走。”
周美春转身离去,仿佛仅为了展示她清脆的嗓音。她刚一离开,李虎即刻感叹:“如此佳人,其前夫实乃盲目之犬矣。”
周路摇头叹息:“那男子非盲与否无关紧要,其本性便是低劣之人渣。”
倘若他知晓前世的自己,实则与周美春前夫别无二致,他定无勇气言此语。
李虎与黄毛,纵使同那周路共度了十载光景,却全然不知彼时的他:于家中亦是拳打妻子,足踢孩童,变本加厉索取钱财,否则依李虎性格,早将那小子教训无数回。
甚或与那周路兄弟情断,如此则今日一切将彻底改观。
然,此周路既为重生穿越而来,现世所有或许皆是命运早已注定……
“话说,寻找司炉者一事仍旧悬而未决,公共交通之事亦无进展,你的养鱼池为何仍无声息?”
“连日来琐事繁多,我实无暇他顾。”
\"那接下来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将每一件魔法与任务一一落实吧,别让它们像冬日的霜冻,越积越厚,最后变成无法融化的冰山,全都没有了结局。\"
周路只能点头:“你的提醒如同晨光,照亮了前行的道路。的确,人的惰性如同夜幕,一旦降临,便难以驱散。所以,我们必须培养一种习惯,那就是当有任务降临,就如雷神挥动战锤般,立即去解决。”
李虎和黄毛并未被拖延所困扰,而现在有拖延问题的只有他自己。而这份拖延,是从那日在废弃城堡的庭院中,被无尽的杂草折磨得筋疲力尽开始的。偷懒这种事,就像是一滴墨水落入清澈的湖中,一旦开始,便会迅速蔓延。
“我和黄毛已经游历过外域的温泉,以一百枚金币和两盒珍贵的重九花露酒,与那里的人们建立了友谊,请求他们为我们寻找一个能够掌控火焰的魔法师归来,但此事尚未有音信,可能还需要等待几轮月亮的盈缺。”
“你们的辛劳,如同星辰照亮夜空。”
周路心中暗暗自责:李虎和黄毛都在勤勉地完成任务,而自己在这漫长的时光中,除了创造出一瓶能够冒泡的魔药之外,竟无任何建树!这真的让人难以启齿。
“公共交通的改革,更是刻不容缓,那不是我们个人的买卖,而是与王国合作的宏伟计划,如果久无进展,你恐怕难以面对江书记的询问。”
李虎越是这般细心提醒,周路越是感到尴尬!对方是将每件事情都视为亟需解决的急迫,自己却将每件事情都视若无睹,对比之下,这差异犹如深渊。
于是他斩钉截铁的回答:“忙过了今日,我们将首先解决公共交通的改革。”
李虎忽然显得有些困惑:“我是否过于絮叨,如老妇人般啰嗦?”
“绝非如此,你的每一句提醒,都如同导师的教诲,对我至关重要。我必须向你坦白,最近我确实有些怠惰。”
李虎转瞬又笑了:“这实属正常,你之前的努力太过激烈,一定也是疲惫不堪。归根结底,都是我和黄毛能力有限,在真正重要的事情上,无法为你提供足够的助力。”
“虎哥,切勿如此自谦!你和黄毛现在都已经在竭尽全力,帮助我分担责任,完成使命。”
这兄弟二人是要做什么?开始举行自我反省的仪式?
“唉,我现在才意识到:原来经营事业最重要的是智慧!”
“虎哥,此言极是!只要有智慧,即使一无所有,也能建立起辉煌的帝国;然而若是缺乏智慧,即便是繁荣的王国,也会迅速化为废墟。”
次日,周路携同他的妻子和女儿,在李虎与黄毛各自驾驭着一辆载满货物的马车的护送下,将一万瓶气泡酒送往了金夏城。
在那位金姐的宫殿般的办公室里,张玉燕再次见到了这位,饮酒能将三位勇士喝到畏惧的女性强者!只是金姐实在太忙碌了,在与他们交谈的半个时辰中,她至少接听了不下二十通的紧急通讯。
张玉燕悄悄询问周路:“她每日都处于如此高强度的工作之中吗?”
“毫无疑问,因此你需要做好心理准备,未来的某一天,当你经营的事业壮大,你也会与她一样忙碌。”
“那我就不将我的事业做大。”
\"愚蠢的夫人,这不由你决定。投身商海就像踏上了一条魔船,一旦登临,你就无法控制它航行的方向,除非你愿意施展毁灭之术,将船与你一同沉入深渊,化作幽冥之魂。\"
周路的话语如剑,直击人心,但他未曾想到,这番惊心动魄的描绘,可能会动摇张玉燕那刚萌芽的商业野心,令她的信心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
金姐今日仿佛被繁星缠绕,事务繁忙至极。于是,周路一行人不再久留,礼貌地告别,令金姐连连致歉:“真不好意思,今日琐事缠身,未能款待尔等,他日定当补偿。”
周路微笑回应:“姐,无需如此客套,我们三人皆是你亲弟,此旁还有一位弟媳与侄女,皆为一家之亲,呵。”
这位金姐,乃是一位性情刚烈的女子,豪气干云:“既是同根生,那便不需过多礼数,今日未能招待,待来日再叙。”
一场本可能尴尬的相遇,因彼此的理解而烟消云散。
金夏城内的自家火锅店,犹如一座永恒的魔法餐厅,无论何时何地,美味佳肴总是唾手可得。然而,周路却坚持一项原则:即便身在此店,每餐过后,他都会按照菜单的价格支付费用!
他的这一举动,令李虎、黄毛与张玉燕心生敬意,对他的尊重如潮水般涌现。
尤其对于张玉燕而言,此事更是触动心灵深处。曾几何时,即使她的口袋中只剩下微薄的铜币,周路亦会想方设法将其搜刮殆尽。如今,他却对财富无动于衷,这份变化令张玉燕心中不禁感叹万千。
饱餐一顿后,周路感叹道:“每周能品尝到如此美妙的火锅,实乃人生一大幸事。”
李虎闻言笑道:“相识十余载,竟不知你对火锅情有独钟。”
“那是因我过去囊中羞涩,无力享受。”
山南县中,也藏匿着一家神秘的羊肉店,更准确地说,那应被称为“魔法羊肉铺”。此处主营牛羊肉,但在店内摆放着几张古老的桌子与几把古旧的椅子,中央则有三个紫铜打造的魔法火锅,据说源自于曾祖辈在清朝时从皇家御膳房窃取而来,乃皇族享用之物!
尽管拥有如此传奇的历史,却似乎鲜有人敢于消费这般昂贵的美食。山南县民仅在重大节日之际,方才舍得在家享受一次奢侈的涮羊肉盛宴。
然而,涮肉的过程却异常朴素:他们咬紧牙关购买几斤羊肉片,随后使用任何可用之锅煮沸清水,锅内除清水外,仅有些许大葱与姜片点缀。而调料,便是简单的芝麻酱拌以食盐...
于是,一家人轮流守在熔岩炉边用餐,炉火中燃烧的魔晶让锅内之水恒温沸腾,这是简陋至极却又充满魔幻色彩的“熔岩涮肉”盛宴,无疑成为这家人一年中最为丰盛的魔法佳肴。
黄毛叹道:“曾经谁家不困苦?日复一日能饱餐两顿已如奇迹,谈何熔岩涮肉?将自身化作食材涮食或许更为现实。”话语虽带笑意,却是血淋淋的真实,众人面容凝重,皆曾品尝饥饿滋味,唯有周路未曾经历此苦。
察觉氛围陡然沉重,周路迅疾举起酒杯,道:“而今,吾等不再贫困,得以享受正统熔岩涮肉,务必尽情享用!”眼前这火锅非同凡响,不仅魔晶为底,更添珍稀调味,肉片精选自魔兽,海产与灵植一应俱全。
金夏城与山南镇,虽仅相隔百里,然两地犹如天壤之别。山南镇封闭落后,而金夏城则近于魔法都市之门,尽管相较于未来三十余载后的辉煌,现今的金夏城仍旧稚嫩。
周路侧首轻语于张玉燕耳畔:“午时三点前,汝需料理完店内一切,因三点吾辈须驾车归返,今夜吾与李虎有要事待办。”
张玉燕警惕询问:“汝等非欲争斗吧?”
周路笑道:“汝想何处去了?安逸生活何须争端?记否,吾曾提及周美春?她执意邀吾与李虎共进晚餐,拒之无门。”
闻言,张玉燕安心道:“乃其感恩之心使然,甚是正常,若换作是我,亦会如此。”
周路心中暗忖,若换作汝,吾不只求一顿晚餐,更愿汝倾心相许!岂可轻易打发?
张玉燕无从知晓,此刻丈夫脑海掠过种种“卑鄙无耻、下流猥琐”之念,尽是对她不轨之图谋。
周路思绪忽转向他事:是否于此张贴告示,招募一名熔炉看守者?金夏城广袤富饶,岂会无精通此道之人?
倘若觅不得此人,吾那熔炉岂非成为空置装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