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冷，小卖店老板放了两个电热扇在店外桌子边，让他们暖手暖脚，还泡了一壶热茶送了上来。
白亦等三人在桌上吃饭，聊着底层员工的福利。
虫流感导致员工的加班时间减少，收入也跟着少了很多。
尤其是靠业绩提成收入的员工，因为不少工厂停工，导致这些人的收入更是大减。
不少人找集团预支工资，用于还房贷。
这疫情才一个月，有些员工就顶不住生活压力了。
有些夫妻工，还搬回了厂里住。
白亦揉着不太舒服的肚子，说：“公司关门后，想要重新开起来很难，资源都丢了，是不？我们的客户也死了不少吧？未来几年实体经济会萎缩……”
“你那意思是又来一次大裁员么？去年这个时候我们更新工厂智能设备，已经裁过很多人了。”唐若心小口吃着花卷，看着白亦，“要不再等等？”
白亦说：“年后再说裁员的事儿，过年回来继续上班，给他们找工作的时间。”
“姐，我们不能等太久了。整个老产业的蛋糕在萎靡，未来低端用工需求只会更少，我们还要再一次大转型的。”云丝嚼着干煸鹿肉，给他俩倒了茶水，“其实这次，我们整个集团也裁不了多少人，工人加上管理层，也就小几千人，就是把副厂关掉。我们主厂目前还不能24小时运转，就说五金厂那边，以前都是24小时运转呀，纺织厂也是……”
白亦说：“可以把裁掉的人，安排到国际农产品交易园里去上班。”
“去年裁掉的人已经安排在交易园那边了。我那边人够……”唐若心怪怪地眼神看着白亦，“你在那边的酒店，我们也安排了不少人进去了，你的洗浴桑拿SpA足疗店、商务KtV咖啡店，也有我们的厂妹进去了。”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永远不缺有钱人，往服务业转移，若心你做的很好……”白亦笑了笑，摸开口袋拿烟，移了移小凳子，“好了好了，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呀？我搞的都是正规的足疗店和商务ktv，不搞脏兮兮的。包间用的都是透明玻璃，里面人干啥，外面人看得一清二楚……”
“你是说不搞最近疯传的KtV不雅照里的那种KtV吧？”云丝抽了抽嘴角，“那你怎么还在顶层弄了个私人包间？”
“那是不对外营业的，我们内部休闲的地方。”
“你要跟谁休闲啊？嗯？”唐若心抓起筷子头，作势要打白亦夹烟的手。
“我自己唱歌玩还不行？”白亦说着连忙抽手。
“少来了你！谁知道你会不会跟那个老总一样，带俩人进去！”唐若心打了过去一双筷子。
“那个女的是谁呀？带着婚戒蹲在那看着还挺正经的？”云丝说着，抬起左手捋了下耳边发。
“肯定是AI合成的了。”白亦看了眼云丝，很有经验道：“表情太镇定了，不像是观摩和指导的模样。”
“没问你！”俩人同时瞪了眼白亦。
这头一盘菜刚下去没多久，白凌天又弄来了两道热菜，五彩鹿肉丝和蒸鹿排。
不到半小时，又弄来了锅底金黄的煲仔饭和鹿肉萝卜汤……
这头吃，那边送，整了不少菜。
慢吃慢聊，最后白亦不得不把交易园周边的所有产业，全部交了出来。
吃完中午饭，困得慌，白亦是睁不开眼睛了，上车睡觉。
云丝和唐若心拿着小凳子跑到铁皮墙下，跟林沁如她们又聊了起来。
还好有暖身宝，也不是很冷。
醒来，依然是下午4点钟。
安静的晚霞，暖暖地铺在房顶，瞅了眼车窗外，铁皮墙下云丝和唐若心不见了。
下车一看，路边停着双层巴士餐车，一阵烤肉味儿扑鼻而来。
二楼车厢里小孩子们叽叽喳喳的欢叫声，充满了巷口。
透过打开了的餐车窗，看到木鱼鱼带着围裙，似乎是在煎鹿排整西餐。
偶尔路过的人，驻足闻香问卖不卖，得知不卖，咽着口水离去。
脾气不好的还吐痰离去，都什么人啊……
在车内拿刀跺骨头的马龙，脾气很暴躁的拿刀就要冲出去理论。
韩一连忙拦住了他，“哥，那边有拿枪巡逻的超警，你这么拿刀出去吓唬人，是要被爆头的。”
马龙瞅了眼马路对面带冲锋枪的超警，想想也是，再说也不能跟老头子吵嘴架，万一把人整激动整晕厥了也不好，于是继续切肉。
果然没过30秒，街头的持枪摩托超警小队赶了过来，查看了马龙的身份证。
一超警告他，不能携带刀具出餐车。
——
“嘿！”林小闲走过来，递给白亦一根烟说：“这条街今晚6点就要解封了。”
白亦掀开朦胧的睡眼儿，接过带过滤头的手卷烟，点上，“哦？不是还要一个星期才能解封的么？”
“已经上市基础特效药了，只要不是重症，在家里闷个一个星期就能康复。不需要去医院隔离观察，只需在家自我隔离。”
“真的？那就很快要解封了。”白亦舒服地伸展着手臂，踢了踢右脚，“我这身子也快好了。”
“呵呵，那得好好工作了，可有的忙得了喽。”林小闲靠在车门上，同样一脸轻松地看着晚霞，咬着大草莓说：“马上就要回南州了，想了想，这段日子过的还挺有意思。”
“猫冬嘛，哈哈，哪怕没有疫情，冬天也懒得出门……”
今天过来的基本是林家的人。
唐云林三家，林沁月那一辈的人来了不少，同时也来了林沁月年轻时候的几位挚友……
老姐唐兰也在。
到了六点钟，巷口的铁皮门被拉开，白凌天像个邻家大爷，骑着装了大锅汤的三轮车出了胡同口。
上了餐车，用筷子从盆里卷出热乎乎的棕色麦芽糖，分给了娃子们。
那表情慈祥啊，这么多孩子，好像都是他孙儿似的开心。
人多，年轻人和小孩子们在餐车上吃，老一辈们则是进入四合院里，摆了几桌。
白亦穿过胡同进去逛了一圈儿，好家伙，院子够大。
有抄手游廊，垂花门，内院还种着四棵树。
问了下多少钱买的。
白凌天得意的说，当年只花了几十万，现在几个亿也买不到这么大的四合院了。
白亦嗤鼻，有啥得意的，不远处还有公厕呢。
老头脾气不好，翻脸不认人，把白亦撵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