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皇眼中一亮,笑着说道:“御书房还算安静,前辈请。”
慈悲抱着孩子和西楚皇进入御书房,楚正东一人守在御书房外。
空旷的御书房中除开慈悲、孩子和西楚皇再无一人。
西楚皇亲自沏茶,迎着慈悲坐下。
“前辈,只要我西楚能做的必定做到。”
慈悲看一眼西楚皇两鬓的白发幽幽一叹,他知道西楚的国运已经压的这位皇帝坚持不了多少时日。
自己怀中的这个孩子,可以算得上是整个西楚皇室正统的唯一传人,也是整个西楚皇室的希望。
“本尊收这孩子为徒,你也保不住西楚。”
西楚皇疼爱的看一眼慈悲怀中的儿子,脸上露出洒脱的笑容。
“前辈,我们西楚离西域最近,举国上下对佛门也最了解,他们那套东西太过虚假。
晚辈活到这个年纪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安顿好他,晚辈其实已经做好殉国的准备,举国上下除开那些向往佛门的人,其他人晚辈都会打开府库,让他们向大秦远走。
西楚自晚辈而消散,就让这孩子好好的活着,还请前辈不要告诉他自己的身世。”
说着,西楚皇直接跪倒在慈悲面前。
慈悲看着西楚皇,父母之爱为之计远。
第一次,慈悲对佛门的教义有了些许的厌恶。
“本尊有一法可以让西楚免受刀兵之灾,就看你怎么选择了?”
西楚皇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向慈悲。
面对这个死局,西楚皇心中早就不再抱有任何的希望,即便面前面对的是混元境的慈悲,他都认为对方只是在安慰自己。
“前辈,晚辈早就接受接过,前辈这又是何必呢?”
“不用本尊常驻西楚,也不用本尊去找真佛,就看你舍不舍得?”
这一下,西楚皇脸上露出一丝郑重之色,心中也是浮现出几分希望。
“前辈的意思是?”
慈悲端起茶杯喝一口茶,犹豫片刻才开口。
“抽掉西楚所有精锐军队入驻御妖长城,填补佛门抽调佛兵的空缺,打出旗号西楚举全国之力抗妖。
西楚境内除开每一座城池的城卫军,全国之内不再驻扎军队,就算是边关也是如此。”
听着慈悲的建议,西楚皇震惊的看向慈悲,心中也陷入纠结之中。
真要是按照慈悲所言,那几乎是让皇室放弃对西楚精锐军队的掌控,没有这些军队镇压各地,皇室想要稳固国祚,唯一的办法就是获得百姓的支持。
皇室通过百官掌控天下,百官要是压榨天下百姓,百姓只会把怨恨记在皇室身上。
这对皇室来说几乎是百害而无一利,但确实可以让佛门不敢从西楚东进。
“前辈,这个建议是出自哪位高人之手?”
“大秦谢草。”
西楚皇听到这个答案,长叹一声。
心中对秦皇很是羡慕,一个刘相不够,后面还有谢草和孔万书两人作为后备人才。
相比之下,西楚还没有一个少年和谢草、孔万书两人一般惊才绝艳。
“胸有沟壑,布局天下,还真是天下少有之人才。”
西楚皇感慨道,心中则是已经预见西楚皇朝最后的结局。
一旦按照谢草所谋去做,想要维护皇朝稳定,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启民智,让百姓看清楚是百官在压榨百姓,而非是皇室。
民智一旦开启,那就犹如滔滔不绝得洪水,再难控制。
以后要是大秦的浩然天下逐渐变成现实,到时候整个西楚的百姓会毫不犹豫推翻百官,逼着他西楚皇室向大秦投降。
这些东西西楚皇明白很少有人能够看到,即便是慈悲这等混元境强者都很难看透,但他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岂能看不明白。
慈悲淡淡问道:“有些不愿接受?”
西楚皇惨然一笑:“我为鱼肉人为刀俎,晚辈哪还有拒绝的余地。”
听到这个回答,慈悲面露不解之色。
“起来,给本尊解释一下,像这种布局天下的事情,还是你们这些久居高位的人才能看的清楚,本尊倒是只能看到这个建议对你西楚有好处,对你西楚皇室有害无利。”
西楚皇从地上起来,坐到一旁。
“前辈,谢草这是想给大秦朝廷树立一个对手,同样也是用西楚验证实现浩然天下的不同方式。
他的视野早已经超脱一国一地,而是着眼天下,为了验证心中之道,以天下各国为棋子。
对于大秦的布局,或许只是因为他出生在大秦,对他的故乡多一点偏爱而已。”
慈悲皱着眉头问道:“你是说,他想看看百姓倒逼朝廷做出改变和朝廷自上而下做出改变,哪一个更加能够容易实现浩然天下?”
“大体上就是这个意思,只不过他选择的时机太过巧妙,巧妙的让晚辈没办法拒绝。
已经没有一丝机会的西楚,现在多出一丝希望,前辈你说晚辈能够做出什么选择?”
慈悲看着西楚皇,心中大为震撼。
他感觉自己已经足够高看谢草,没想到还只是看透谢草隐藏起来的冰山一角。
以西楚和大秦作为棋子,好高的眼界,好高的手段。
心中感慨着,慈悲把所有劝谏西楚皇的话收起来。
面对这样的局面,这个选择只能由西楚皇一个人做。
带着无与伦比的震撼,慈悲叹口气说道:“好好想想吧!这孩子不论如何都是本尊的弟子,本尊会保他一世,直到他可以自保。”
“多谢前辈,还请前辈暂住两日,两日之后晚辈一定给前辈一个答案。”
“行!这两日本尊就住在楚正东的府邸,两日之后本尊再来。”
慈悲抱着孩子走出御书房。
“楚正东,带本尊去你的府邸,两天之后再来。”
楚正东带着慈悲离去,整个御书房中只剩下西楚皇一个人神色复杂的坐在龙椅之上。
御妖长城。
谢草站在城墙之上一天的时间,这一天中谢草自始至终都是遥望着西楚的方向。
阁楼上,倾城站在走廊中,喝着酒看着谢草的背影。
“奇怪,这小子心中好像把西楚的事情看的比他身体的情况还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