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阮红俏一身紫色男装袍子,银色的披风在轻风慢抚之下,翩然翻飞,英姿飒爽。
抑制住激动的心情,打马进了城,程然、韩笑紧跟其后。至于那一众天鹰刹的人马,早在泰州的时候便被程然派遣了任务,分散开去。
城里依旧如离开时那般的繁华热闹,人们早已忘却刘安、阮青决那档子事,处处尽显一派和乐安宁的气氛。这便是她心目中的理想之地,她的安身立命之所。她绝不容别人对它有一丁点的破坏,哪怕是有一丝想法也不行!
三人进了内城,避开热闹的主街道,绕小道朝魏府方向驰去。
不少路人认出了胡周公子,脸上莫不是露出欣喜之色。在他们心中,早认定胡周公子是个好人,是以对跟他在一块的程然大白天戴个面具也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相反的,却是对如此引人注目的三人多了些赞赏;不过更多的是对程然的好奇,心里大概亦是在猜测那面具之下是怎样的一副面孔。
“程然,你大白天的戴个面具还真是引人注目,把我和韩笑的光辉都夺去了大半。”阮红俏调侃道。
“我也很是好奇,哪日等他睡着了,咱揭开他的面具瞧瞧。”韩笑附和道。
这一路上,韩笑已和程然混得很是熟络,因着两人都是极为坦荡之人,是以彼此甚为投机。
“呵,那就试试看吧。”程然淡笑道。
说道试试看,在一家客栈里,韩笑还真是试过,结果还没近他身,便被隐匿在他周围的天鹰刹的下属给围了起来,险些干了一架。也就是说,这个人的周围,时时刻刻都有人在保护着他。
“韩笑,别怕,哪日我去跟云泽要些(被禁止),悄悄给他吃了,保管能瞧见他的真面目。”阮红俏打着馊主意。
“哈哈。”程然好心情的大笑道:“你们就对我这么好奇吗?放心好了,迟早会给你们瞧见的。”
“既然迟早会瞧见,还这般神神秘秘的干什么?逗得人家小心肝痒痒的。”韩笑学着那烟花女子的声音,促狭着说,惹得二人一阵好笑。暗道:不知情的人定然会以为他是龙阳君呢。
快马加鞭之下,魏府了了在望,阮红俏远远就瞧见魏府的大门口黑压压的挤满了人,阵仗之大,堪比迎亲队伍,莫不是引得一众路人旁观。
“哈,公子回来了。”一群孩子们欢呼跳跃着。
恶寒啊!用得着这么隆重的迎接自己吗?
吴妈在小玲儿的搀扶下,迎了出来,脸上已是挂满了泪水。
三人跳下马,便有下人过来将马牵走。
阮红俏当即奔了过去,搂过吴妈,以袖拭去她的眼泪,责备道:“吴妈,你老人家又哭了,旁的人还以为宁儿虐待你了呢。”
吴妈睨了她一眼,嗔道:“坏东西,吴妈这不是高兴吗?这快两个月了,都没个信儿,昨日有人来报信说你们今日就回来,把这群孩子可高兴坏了,非得嚷嚷着要去城门接你,幸得云姑娘喝住了。”
阮红俏感激的朝杨云点了点头,转向那群孩子,坏笑道:“这么不听话?哼哼,公子我明儿个就要检阅你们这两个月来的成绩,没长进的,就等着公子收拾你们吧!”
魏衍站出来,伸了伸胳膊,道:“公子,燕卫大哥们教了咱们不少功夫,咱们可是很努力的在练功哦,明儿个保准让公子大开眼界。”
阮红俏睨了睨其他孩子,问道:“真的?”
孩子们异口同声的道:“真的!”
“好,那我就期待着你们给我个惊喜吧。”阮红俏看了看左右旁观的路人,搀着吴妈道:“咱们进去吧,站在这实在是有碍观瞻。”
进了府里,问清云泽此刻的位置,阮红俏将包袱丢给小玲儿,便和程然、韩笑去了兰园。
云泽早已等在门口,抛给阮红俏一个大大的笑脸,然后颇有深意的看了程然一眼,礼貌的向韩笑点了点头,才将三人让进屋里。
阮红俏吸了吸鼻子,闻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味,偶尔还夹杂着一丝腐肉的臭味。
怎么会有腐臭味?貌似是死老鼠的味道,家里的下人是怎么打扫的?我不在家就尽想着偷懒啊?嗯,看来得好生管教管教了。
如是想着,阮红俏等人尽量放轻脚步声,慢慢走到渚晗榻前。只见他蹙着眉头,双目紧闭,面色灰暗,整个人憔悴得入秋日枯败的叶子,早已不复当初的温润。
探了探他的颈动脉,脉息微弱至极,不过还好,他还活着。
“云泽,他怎么样了,他这样子没问题吧?”阮红俏为渚晗掖好被角,转头担忧的轻声问云泽。
“情况不太好,不过你回来了,他就有救了,放心交给我吧。”云泽扔给阮红俏一个叫她宽心的笑容。
“那就好,不然我还真不好跟爹爹交待。”阮红俏这才放下心来。
“爹爹?”云泽几不可见的与程然对视了一眼,却见对方亦是一无所知的摊了摊手。
“就是大楚的厉王,渚晗的王叔,云泽,现在先救他,呆会再和你们解释。”阮红俏催促道。
“呃,好。”
阮红俏从脖子上扯出一只鼓鼓囊囊的黄色锦囊,递给了云泽。
云泽找来一张纸垫在桌上,而后手上运劲,一颗旷世的千年宝珠就在云泽的一番揉捏之下被碾成了粉末。
一阵鼓捣之后,云泽将小部分的粉末盛入一只小杯子里,用清酒调匀,和成糊状,准备用来敷渚晗的伤口。
掀开被子,解开渚晗手臂上缠绕的布带,阮红俏这才瞧见,时隔近两月,渚晗的伤口非但不见好,相反的却是泛着黑紫,周围的皮肤溃烂,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恶臭,细看之下,竟能瞧见森森白骨。
“云泽,你怎么都不给他清理的?”阮红俏不悦的抱怨着,此刻她才堪堪明白,那腐败的臭味竟是从渚晗的手臂上发出来的。
“小没良心的,你可是冤枉死我了。这就是那蛊毒的厉害之处,伤口不愈合倒也罢了,居然奇臭难闻。”云泽苦着一张脸,很受伤的说:“我可是每天早晚给他用烈酒擦洗两次,这一个半月,我尽守着他,什么地方都没去,就怕他有什么闪失,不好和你交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