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宸走后——
府中风平浪静,仿佛与世隔绝。
除了吕伯渊一直没有回来,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
难得我日日闲着,除了睡觉,几乎无事可做。府中有覃嬷嬷悉心照看;府外的守卫悄然增加,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更别提什么风声。
云洲和雨眠每日按例来向我请安。
他们很喜欢星砚,每日都会去看弟弟好几回。
云洲将自己的书送给星砚,并夸口弟弟一定很喜欢。
确实撕得很响亮。
我罚他抄写,让他每日来跟前背书。
他终于开始哭着想念吕伯渊,说父亲比我宽和讲道理。
雨眠的课业从不需要大人操心,时常带着医书来我房中;她问我答,温故而知新,倒也解闷。
我索性让人将吕伯渊为我寻的医书都搬进房中,与她一起学习。
但每次才看一会儿,她就像个小大人似的,来收我的书:“母亲该歇会儿眼睛了,父亲叮嘱过,不能让您伤了眼睛。”
我几次都想问她,她口中的父亲指的是谁?
围绕在相府周围的看守,犹如密不透风的铁桶,一句话也不肯对我们说。
我没有办法,数着日子一天一天地捱。
在此期间,我与外界的联系,只有萧景宸。
但他并不能每天都来,大多隔上三五日才会现身一次。
他说他去探望过吕伯渊,太子虽对他用了刑,但没有性命之忧。
尽管如此,我不放心,总要多问几句。
他淡淡道:“你大可不必为他担心,他向来没什么气节,多的是保命的法子。罗持安已去诊治过,都是皮外伤,比你此时要好得多。”
我不明白,他一个文弱书生,受了冤枉,还要什么气节?面对拷打,能有什么自保的法子?
萧景宸支支吾吾不肯明说,我只得将信将疑,请他下回为我带些话来。
此外,朝廷的使者已经出发去往蕨地,盛青山乃栋梁之才,事关大将声誉,必得亲面问询、写下证词才算定案。
萧景宸对此信心满满,泰然自若,“青山向来敢作敢当,既向你开过口,便是做好了准备。即便你拒绝,也不会动摇他的决心。他是从不肯认输的。何况此事有关你的清白,他绝不会推脱。”
而后,他又问我道:“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你若再拒绝,恐怕会让青山颜面扫地。阿瑶可想过,待他归来,让他进门?”
我大愕,吕伯渊还在狱中,星砚尚未满月,怎敢有这样的念头。莫说纳夫之事匪夷所思,我与吕伯渊感情日笃,就是给他纳妾,我也会觉得无法接受。这绝不可能。
萧景宸默默,没有再提。
第十天。
太子撬不开吕伯渊的嘴,退而求其次,将枭记所有的的管事、掌柜都抓了起来。
我惴惴不安,一连做了几场噩梦。
梦见连枝与仙玉遍体鳞伤、鲜血淋漓的向我求救。
可我被囚禁在院墙内,除了毫无用处的担心和哭还能做什么?
虽然萧景宸许诺我会去救人,但我对他的计划,一无所知。
好不容易等到他再来,我连忙询问连枝和仙玉的情况。
只见他面色凝重,欲言又止:“你莫要太担心,但凡进了那样的地方,都会吃一些苦头,但她们罪不至死,他们不敢……”
“萧景宸,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心急如焚,打断他道,“她们是无辜的!难道就任由那些人为非作歹诬陷忠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