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传入西南的消息就是,小世子新婚之夜,身穿红色喜服的死在了婚榻上。”
听到这里,余焕英脑子都不够用了。
原来仙风道骨长辈,少年时鲜衣怒马的镇国第一将军,年轻时居然玩得如此花...
柯王面露伤感神色:“一个月前,司徒兄长向皇兄请奏,说有位孩子来寻他,到时候无论那孩子做什么越矩之事,请皇兄不要迁怒治罪。”
“我查了查,才查到北卫来的质子是在西侯府长大那位。” 柯王顿了顿:“司徒兄长几次请奏后,皇兄才应允,便想给他好好筹办一次寿宴,后面该如何,全当造化了。”
又叹了一口长气: “寿宴还没结束,造化就结束了!只是本王也没想到,那几十个少年郎如此甘愿赴死。”
柯王看着余焕英坠入思绪的模样 ,抬手轻轻扶了扶她脑袋:“启延渊这位小殿下,本王知道的并不多,这些消息也都是尽一两个月暗线报上来的。”
“本王猜想,若真是一个人,那他设计诈死,因是对英儿留了些情分的。”
余焕英看着眼前,花圃里那一株珠,带有褐黄色斑点花瓣,已经萎蔫凋零的芍药花朵,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的心口上了,又闷又乱。
“他..他这样做,我理解的.皇叔知道的,我本就朋友不多,他..他虽欺,不论他在世时,如何看待我,在我心里是认下这个朋友的.”
柯王宠溺看着她:“英儿真的长大了,明天陪皇叔一起进宫看看你父皇吧!”
余焕英心口难受的紧,便想回府休息:“好!那英儿先回府了”
柯王微笑的轻声说道:“回吧,本王去看看那两只白孔雀。”
.....
公主府,萧凤阁
映瑶伺候着余焕英换轻便的长裙:“殿下,奴婢让厨房传膳过来.”
“不用了,本宫有些乏了,先睡会.”余焕英疲软的躺到床榻上,双眸微闭,不再言语。
映瑶瞧见这一状况,心里不好受。
殿下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以前听惊世骇俗的事件太少了,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应该是,毕竟以前殿下,那么敬重司徒侯爷。
随后,带着一众下人退出了萧凤阁。
.....
“玉絜~我这花圃的芍药花,都快被你薅光了。”
“玉絜~入你府门,做个驸马如何?”
“玉絜~玉絜~”
余焕英惊醒时,已是后半夜,内室里亮着一盏琉璃灯,摇曳的灯芯,将寝殿内的摆设映得忽明忽暗。
刚刚的梦惊出一身冷汗,余焕英起身给自己换了件里衣。
打开窗户,一轮月牙挂在木棉树的枝桠上,四周一片漆黑,寂静的让人发慌。
余焕英在窗边站了许久,久到天边泛起了白光色,久到院外的影卫换班,久到映瑶带着洗漱帕子过来。
映瑶看见站在窗前的余焕英。
纳闷:殿下什么时候有了早起的习惯?
“殿下,奴婢们先伺候更衣,柯王府那边已经派人过来了。”
余焕英缓缓走入内室:“给本宫着公主妆容” 看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 “挑艳色一些的裙衫。”
下人嬷嬷们虽有些诧异,但也照着要求给余焕英梳妆造.
“映瑶,把本宫那副白玉棋盘带上。”
片刻后,
余焕英随着柯王府的马车到了柯王府,又陪着柯王一起用过早膳,喂了喂白孔雀,才一同乘着马车入皇宫。
梁帝刚下早朝,就往御花园的亭子赶去。
昨日柯王府上的人特意来禀报,说今日余焕英和柯王要入皇宫,如今二人已经在御花园院子坐了好一会儿了。
近来关于司徒苍羽的事情,梁国上下斐然,纷纷上奏,要讨伐卫国。
梁帝除了悲伤之余都在处理这繁杂的奏折。
“英儿给父皇请安。”余焕英看着匆匆赶来的梁帝,起身行礼
“臣弟也给...皇...”柯王还没说完话,梁帝就抬手示意打断了二人。
余焕英乖巧的给梁帝递上小米粥:“父皇,皇叔都说你瘦了,英儿好像没瞧出来...”
梁帝喝了一口小米粥:“你啊!你!上次回来就到宫里一趟,也不常常来看看朕”
柯王又给梁帝脯了些菜到碗里,梁帝又吃了几口,早朝下来就直接过来了,处理了一早上的政务,这时候确实也是饿了。
柯王开口询问:“皇兄,司徒兄长的事情料理得如何了?”
梁帝放下白瓷勺,轻叹一口气: “朝中上下都想为侯爷复仇,朕也是理解他们的,堂堂一代镇国将军爵爷,带着漫天谣言,葬送在北卫皇子手里,自然是举国之力同仇敌忾,只是这其中真正缘由,又有几人知呐,再过些时日吧!”
梁帝和柯王又闲语了几句朝中之事,余焕英就在旁静静地坐着,这些事她一点儿也没兴致。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梁帝用完早膳后,三人又在御花园走了走。
柯王和余焕英一人一句,又将延洲就是卫国质子启延渊的事情说了一遍。
梁帝双眸闪过不明的情绪:“英儿你刚刚说,那救你的小朗君就是启延渊?”
余焕英如实的回答道:“嗯...儿臣之前一直以为他早就中箭而亡,昨儿和皇叔确认过,才知他之前与儿臣交往,都是用化名的。”
梁帝略感惋惜:“那孩子,是西侯府抚养成才的,若不是一心想手刃司徒苍羽,将来也定会是这世间的霸主。”
柯王宽慰道:“皇兄不必惋惜,每个人自有定数,无论是司徒兄长,还是那卫国小殿下,都是甘愿的,都是愿意秉着心头所选。”
梁帝看了看柯王,又看了看余焕英,最后将目光移到映瑶身上,含笑的开口:“英儿,这是舍得把白玉棋盘送给朕了?”
映瑶忙将手中的白玉棋盘,递到梁帝身旁公公的手里。
余焕英满脸笑意的开口:“以前,英儿只是喜欢,这青白淡色的玉石棋子,可英儿本就不懂下棋之道,放在英儿身旁蒙尘已久,还是送给父皇,可以时时同皇叔一起探讨棋艺。”
柯王满意的大笑:“哈哈哈...皇兄,你看咱们的英儿,真的长大了!”
余焕英突然俯身跪地:“父皇,皇叔,英儿想去外面历练一番,还请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