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我有一问
镜子口吐人言：“千真万确。”
顾亿闻言掏出一把匕首，看了曜辰一眼，手起刀落。
鲜血很快流出，她看着沾满鲜血的双手，等了一会儿后拉下脸：“你骗我。”
摸出镜子欲敲碎。
镜子求饶：“等等！我没骗你，是你自己的问题！”
顾亿：“哦？！”
“杀夫证道，意思是让你斩断尘缘，一心向道，但你的尘缘，可不止这一段。”
顾亿转眸看向另三人，拧眉道：“可我当真不认识他们。”
镜子：“这不重要。”
顾亿沉默片刻，起身扫视几人：“未婚夫？青梅竹马？一见钟情？感觉都关系匪浅，杀哪个好呢？算了......”
她握着匕首逼近几人：“为防止错漏，还是都杀了吧！”
说着也不待几人反应，如同切瓜一般，挨个捅了过去。
因先前斗法四败俱伤，如今面对近在咫尺的杀害，几位人高马大的青壮年愣是话都来不及说出，就被串了葫芦。
鲜血流了一地，顾亿扔掉匕首，捡起镜子满心期待：“我的灵核呢？什么时候可以修仙？”
镜子桀桀怪笑：“很快......很快就送你上西天！”
几乎它话音刚落，顾亿手中的镜子便忽然碎裂，化作无数白光，刺向她眉心、咽喉、心脏等要害处。
“啊呀——”
一声惨叫，待光芒熄灭，只见一女子躺在地上，全身多处伤口，尤其是脸上一道血口从额头划至下巴，配上扭曲的表情，看着十分可怖。
顾亿惊讶道：“咦，王大娘，你不是死了吗？”
王大娘看着身下移花接木的阵法，语气阴狠：“你怎么知道是我？”
顾亿不解：“是你什么？”
王大娘不答，掏出一面镜子杀了过来。
顾亿随手一挥，变出一把木剑迎了上去。
眨眼间两人过了百招，王大娘飞落到一棵树顶上，开口问道：“在我的世界，我就是神，所有人都必须按照我的剧本走，哪怕你有时核也无济于事，绝无可能一直保持清醒，从没有例外！”
她继续道：“我知你有来去镜，但你的镜灵实在太弱，最多能发挥一半威力了不得，助你记住名字已是极限，这还是以她忘记自己作为代价，这种情况下，你不可能恢复意识！”
顾亿嬉皮笑脸：“你也说了，一个镜灵不够强，所以我搞了两只。”
尾音未落，鸟鸣乍起。
只见一面雕花铜镜悬在顾亿头顶上方，镜中一个小姑娘骑在一只九头鸟上，得意洋洋。
王大娘恍然大悟：“九首乌，以障破障，原来如此。”
“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她露出一个笑，“即便如此，那九首乌也只是只雏鸟，实力有限，你清醒的时间，恐怕不算长吧。”
顾亿沉下脸。
王大娘说的没错，她确实没能一直保持清醒。
自从进入这个秘境，他们几人便被强加新的身份，演绎不同人生，几人自然抗拒，拒绝配合。但他们很快发现，如果不按照剧本走，就会遭遇各种灾难，九死一生那种。
几人没法，只好配合，这样做后灾难是没了，但每段故事结局都不太好，无一例外全员同归于尽。更糟糕的是，每死一次，他们就会丧失一部分记忆，灵力也会损耗一部分，可以预见，到最后，他们灵力彻底枯竭，死去也将不再复生。
纵使有来去镜相助，除了记住名字，顾亿也不能时时保持清醒。
“唉，其实我不是要杀你们，只是这里太无聊了，好容易来了几个新面孔，总得陪陪我，演几场好戏再走吧，你说是不是？”
顾亿看了眼王村，火势渐微，村民焦黑的尸体混在烧毁的房子中，已然分不清。
“他们，本来也是灵师吧？”
王大娘嘻嘻笑：“是啊，但是这里人数有限额，你们来了，我自然要为你们腾出地方，况且我看他们也腻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个道理你应该懂的。”
顾亿：“不懂。”
人已闪现在王大娘身前，一剑贯穿她胸口。
“你的功法竟然是传说中的十三道，不不不，你情根有缺，不可能练成......”王大娘应声倒地。
顾亿飞到地面，正要削断她头颅，王大娘尸体忽然透明。
一只手圈住顾亿脖颈，语气甜蜜：“都说了，我的世界我就是神，我本不想现在杀你，但你练了十三道，幸亏道未成,否则......小美人，你说我该不该留你一命......”
王大娘手中镜化剑，捅向顾亿心口。
但下一刻，她顿住动作。
四道光芒从不同方向射来，牢牢锁住王大娘四肢。
她抬起头，看着不知何时站在阵法四周的四人，眉心紧皱：“你们竟然没死？不不不，我的感觉不会出错，你们分明已经死了，我的世界，没人能骗过我！”
她看着将木剑送入自己胸口的顾亿：“你到底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顾亿五指朝上一抓，一道光芒闪过，王大娘眼中立时浮现出一盏八角花灯。
它悬在四人头顶，散发幽幽光晕。
“破障灯。”王大娘勾起唇角，“小丫头宝贝不多，却个个冲着我来的，还有这四象星宿阵，谁教你的？”
......
“我教你，”谷边沐蹲在沙滩上，拿着根树枝，“四象星宿阵。”
顾亿挠了挠头：“四象星宿阵？做什么的？”
“缚灵困神。”
“这样厉害？！那学会了岂不是天下无敌？！”
“不能，此阵根据施法者实力，强则强，弱则弱。”
顾亿：“好吧。”
片刻后，她拿着树枝在沙滩上画了几下，成功困住一只螃蟹。
“靠！我真牛逼，一学就......啊啊啊！”
顾亿甩开螃蟹，捂着手指指责道：“骗人，还缚灵困神，连只螃蟹都困不住！”
谷边沐一拍脑门：“忘了，输入此阵法中的灵力需蕴含纯阳气，否则无效。”
翻译人话就是，男的，处。
顾亿：“......那我学这玩意儿做什么？”
“不知道，卦象让我教你，还有......”谷边沐想了想，“此去天地外，你最好带上故人遗物，或可解忧......”
......
“一个大聪明。”顾亿随口答了一句，拔出木剑又捅了一下，接二连三捅了数下，王大娘除了气息弱点，不像会死的样子。
“哎呦，你就别费力气了，这阵法虽能困住我，杀我却是不成的，你道未成，也杀不了我，况且你若杀了我，你们也出不......这，这是什么？！”
看着顾亿手中流光溢彩的鳞片，王大娘终于变了脸：“鼍龙护心鳞......还不是一般鼍龙的......”
顾亿来了兴趣：“怎么个不一般法？！”
王大娘没有回答：“小丫头，你杀了我，秘境立刻就会崩塌，你们也会迷失在时空中，永远回不去，直到死亡。”
顾亿：“真的假的，我不信。”
抬手欲削她脖颈。
“住手！”王大娘黑着脸，“你们可以离开，但必须答对一个问题，这是这里的规则，否则就算你杀了我，我也没法放走你们。”
顾亿“哦”了一声，手下动作不停。
王大娘崩溃大喊：“除此之外，还赠送一件宝物！只要能回答正确！”
顾亿停手：“只有一件？那我们怎么分？”
“物以稀为贵，很多件还能算宝物吗？”王大娘道，“而且这个问题，你们中至多也只有一人能答对。”
“能回答几次？”
“每人一次。”
每人一次？这么少？！
顾亿看了眼因压阵而不能轻易动弹的四人，放宽了心。
没事，她有五次。
“你们谁先？”顾亿扫视一圈。
四人神色各异，曜辰以低头不语，许且冷哼一声，壤下月眼神暗沉，曜星以喜笑颜开。
“莲莲，我先！”
顾亿走过去捶了他一下：“蠢蛋！谁允许你跟过来的？！”
曜星以委屈巴巴：“我听说无生秘境很危险，不放心你一个人......哎呦！”
顾亿收回手，看向王大娘：“你问！”
王大娘深吸一口气，摆出一副严肃状，开口问道：“你是谁？”
顾亿：“......后面是不是还有两个问题，从哪来？到哪去？”
王大娘鄙夷看了她一眼：“俺管你们从哪来，到哪去！那小子，你回答吧。”
曜星以看了顾亿一眼：“我是莲莲的星星！”
王大娘：“......恶心！回答错误！”
顾亿也打了曜星以一下：“好好回答，谁让你搞这个，白白浪费一次机会！”
两人打情骂俏，王大娘啧了一声，不耐烦道：“下一个谁答？”
曜星以抢答：“我大哥！”
曜辰以也在此时抬起头，看了过来。
王大娘开口：“你是谁？”
曜辰以飞快扫了顾亿一眼，看向王大娘：“曜辰以。”
“回答错误。下一个谁来？”
顾亿微微皱眉。
曜星以又抢答：“阿月回答！”
王大娘重复：“你是谁？”
壤下月看了顾亿一眼，闭上眼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他没有开口的意思，顾亿撸起袖子就要过去“帮忙”。
王大娘无情的声音响起：“弃权！回答错误！”
顾亿抓狂：“你什么时候说有时间限制？！”
王大娘：“俺什么时候说过没有时间限制？！”
顾亿来了脾气，掏出鳞片要给她来一下。
曜辰以抓住了她，微微摇头。
顾亿看了他一眼，收起鳞片换了把木剑，走到许且身前：“你滴，好好回答，明白？！”
许且冷笑一声，一把推开她，手掌翻动间显现出一只莲蓬。将其捏碎取出张纸条展开，朗声念道：“大道终替更，吾乃始初生。”
他抬起头，看向王大娘的眼神充满自信：“如何？我的答案对否？”
王大娘沉默片刻，忽然爆笑出声：“哈哈哈，你的答案很合我心意......可惜不对！”
许且震怒：“不可能！我从古氏古宅中得的，那是无生秘境的密钥，不可能出错，除非莲蓬被......甄德秀！”
他死死盯着顾亿，咬牙切齿：“混蛋！你是甄德秀！是你更换了我的水芝丹！”
激动间想挣脱阵法前来算账，奇怪的是他刚一动作，阵法中忽然传来一道力量，将他束缚在原地，无法离开。
顾亿忙跳后一步以防被抓住，反手掏出一只莲蓬嘀嘀咕咕：“原来这玩意儿是用在此处的......”
捏碎捡出纸条看了一眼，片刻后抬头，一脸古怪：“我是你......”
“爹”一字尚未出口，王大娘忽然粲然一笑，闪现顾亿身前。
“答对了。”
她将一物塞入顾亿手中，抬手挥出一掌。
天旋地转中，顾亿只见王大娘嘴唇微动，无声吐出两字——
“快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