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 水神一族的未来
本来就十分寂静的大厅如今更是落针可闻。
水褚依然用一种淡漠地眼神看着李常乐，没有开口的打算。
李常乐有些摸不清这是什么路数，不过也没有什么下不来台的，反正又不是来提亲的。
李常乐在乎的是水灵儿的态度，不是这位老丈人的态度。
从水易的话中得知，水灵儿的父母似乎对水灵儿并不怎么好，李常乐觉得可能水灵儿与他们之间也没什么感情可言。
只是自己的女儿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让他们在族中有些抬不起头来。
因此，种种怨恨只能尽皆归咎于那个外界修士。
李常乐见状，也不再多说，而是看向水无痕：“第一族老，请问贵族长何在？”
水无痕淡淡说道：“族中族老尽在此处，你可以先说，若是真如你所说的那般，关乎我族未来，族长自会现身一见。”
架子还挺大……李常乐点了点头：“合理，合理。”
“那我便不拐弯抹角了。”
“我此次前来，的确是为了水神一族的未来。”
“水神一族的处境，想必不用我这个外人来赘述。”
“但是我有办法让你们结束囚禁生涯，自由行走在这片大地之上。”
水无痕死死盯着李常乐，一字一句说道：“此话当真？”
其余族老也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常乐，就连水褚看向李常乐的目光都变了变。
对于这群族老的反应，李常乐非常满意。
尽管水神一族看似十分遵守天道定下的规矩，但对于水神一族的处境，他们心中肯定无比不甘。
李常乐点头：“当真。”
“什么办法？”水无痕问道。
李常乐微笑，语气平静地说出四个字：“掀翻天道。”
周围气氛又是一静，紧接着便是阵阵嘲笑声。
水无痕摇头说道：“不远万里而来，只是为了拿我等寻开心吗？”
“你以为天道是什么？”
“你们外界修士当真如此无知无惧？”
“你知不知道你们白玉观和道妙山是怎么来的？”
“知不知道白玉仙君和道妙仙君是什么人？”
对于现在的反应，李常乐也有所预料。
不过倒是没想到竟然没有一个人相信自己说的话。
“我知道。”
“观主道首与水神炎神一般，都是天界天神。”
“水神炎神是囚徒，而观主道首则是看守者。”
“但诸位有没有想过，两位仙君的情况与你们两族没什么区别。”
“这方天地的通天路已经断绝，整个世界都是一座巨大的囚笼，所有生灵跟你们两族一样，皆是囚徒。”
“是天道的囚徒。”
“你们两族尚且还是因为水神炎神犯了错，因此被罚，那这方世界的生灵呢？他们犯了什么错？”
“天道凭什么剥夺他们登天的资格？”
“这难道不算以权谋私吗？”
“这天道未免可笑，堂堂天道，竟然有私情，这种天道还配拥有这方世界生灵的尊崇吗？”
水无痕听着李常乐的话，眉头微微皱起，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而后说道：“站在生灵的角度，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
“但也仅此而已。”
“天道不可违，亘古不变！”
“妄图以修士之力掀翻天道，我劝你还是趁天道没有降下惩戒之前打消这个念头吧。”
李常乐笑了一声：“听到这些话，我心里倒是踏实了许多。”
“我最担心的就是水神一族已经丧失了对自由的渴望，宁愿被永世拘禁于此，也不敢有丝毫幻想。”
“第一族老，天道已经对我降下过惩罚了。”
“难道先前回来禀报的族人没有告诉你们，我是渡天劫成的仙吗？”
水无痕神情一滞，其余族老眼中尽是难以置信。
李常乐继续说道：“因为天道想借天劫铲除我。”
“所以才单单对我降下了成仙天劫。”
“诸位，你们可以猜一下，天道为什么想铲除我？”
李常乐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等着一众族老自行领悟。
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若非天道感受到了威胁，何故要针对一个小修士？
片刻后，水无痕缓缓说道：“你身上有何特殊之处，能惹得天道针对？”
李常乐呵呵笑道：“这便涉及到隐秘之事了。”
“如果水神一族愿意与我等外界修士站在同一战线，我自会坦诚相见，但我还不知道你们会不会答应，所以恕我不能详细相告。”
水无痕冷哼：“此等大事，你以为只凭这三言两语就能让我等将全族命运交于你手？”
“荒唐至极。”
李常乐不置可否，因为他在等。
等水神族族长现身，族老说再多也没用，最终下决定的还是族长。
“怎么不说话了？”水无痕淡淡问道。
“是无话可说，还是……你根本就是在巧言令色？”
李常乐摇头：“感觉诸位族老似乎没法下决定啊。”
“要不还是请族长来？”
“呵呵呵，真是沉着冷静……”
一道清脆的女子声音在大厅中响起，一众族老顿时肃穆。
紧接着，李常乐便看到王座之上出现了一名衣着华丽的雍容女子。
女子一身湛蓝长裙，头戴冰冠，姿态优雅，仅是坐在那，便有一种不容轻视的绝世气质。
李常乐躬身行礼：“见过水神族族长。”
女子轻笑一声：“不必多礼。”
“你叫李常乐？”
“呵呵，我名水无吟，是水神一族的族长，你的来意我已知晓，但似乎并未看到你的诚意。”
一番话让一群族老听得有些诧异，族长为何会对这么一个新晋仙人如此礼待？
甚至是一副平辈论交的架势，这就有些荒诞了。
难道这家伙身上真有什么特殊之处？
李常乐说道：“族长想要什么样的诚意？”
“将你知道的尽数说与我听。”
“是否答应，我需要斟酌。”水无吟直接说道。
李常乐心中了然，族长就是不一样，看来是隐隐知道些什么……
“好。”
李常乐点头：“准确来说，与天道相抗的不是我，也不是观主道首，而是这方世界的大道意志。”
“所以我们并非是以修士之力抗衡天道，而是以世界之力。”
“这也是我们的自信所在。”
“天道早已下场，与观主有过多次暗中交锋，互有胜败。”
“而且炎神一族站到了天道一方，虽不知天道对他们承诺了什么，但想来也是许诺自由之类的。”
“等会儿。”水无吟出言打断。
“你说炎神一族站到了天道一方？”
李常乐点头：“是，我也与炎神一族的仙人交过手。”
水无吟斩钉截铁地说道：“好，此事便这么定下了。”
“水神一族举全族之力与你们共同对抗天道。”
李常乐：“？”
一众族老焦急喊道：“族长！”
“此等大事怎能如此儿戏！”
水无吟眼神冷厉，一股若有若无的威压散开，一众族老顿时噤声。
“祖训有言，我族与炎神一族势不两立，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难道你们都忘了吗？”
水无痕皱眉：“这……可是这种事怎能凭此下定论？”
“这又不是什么讨伐敌寇，我们要面对的敌人可是天道啊。”
李常乐深有同感，这位族长大人怎么看起来不是很靠谱啊？有点意气用事的模样。
李常乐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巴掌，这是好事儿啊。
水无吟轻笑一声：“无痕，你也是天地境，难道你就真没发现李常乐身上有什么特殊之处？”
“天地境，天地有感，对此方世界的大道感应极为灵敏，如果你没有发现的话，说明你这天地境只是空有一副皮囊，华而不实。”
面对姐姐的临时说教，水无痕只觉一阵无语。
天地境是不假，但天地境与天地境之间亦有差距。
若非天道限制，水无吟早就晋升祖境仙君了，而水无痕却只是刚刚突破天地境几千年而已。
李常乐心中一惊，这位族长竟能洞察自己体内蕴含大道奥妙的事？
“这哪是不靠谱，这是已经把我给看透了啊。”
“渡过天劫后，我感觉自己好像稍微有点骄傲了……这可不行。”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谦虚，必须谦虚……”
李常乐知道，是人就会有缺点，自己也不例外，所以需要时刻自省。
水无吟看向李常乐：“空口无凭，你还是展露一二给他们看看吧。”
李常乐闻言，后退半步，与水灵儿肩并肩。
水灵儿疑惑看向李常乐，从开始谈话到现在，她都处在一种懵懂无知的状态，可是眼下这场景，她又不可能发问。
所以只能学常宁乖乖假装自己是空气了。
李常乐开口说道：“据我感应，水神一族的族人体内都有天道封印吧？”
牵手也不是白牵的，李常乐利用大道之力探查到水灵儿体内有一股极其隐秘且玄奥的力量，那种感觉正是天道的力量。
在天渊迷雾中的时候，李常乐就已经想过了。
大道之力对天道的力量有所克制，那么肯定也能帮水神一族抵抗天道的限制。
如今又找到了水灵儿体内的封印所在，尝试一番也未尝不可。
水无吟微微颔首：“没错。”
李常乐笑着说道：“那麻烦族长把水天宸叫过来，我可以尝试破除天道封印。”
虽然李常乐本就打算帮灵儿破除天道封印，但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在别人身上试验试验，虽说在那封印之中并未感应到什么危险，但凡事都有万一。
所以不能让灵儿冒险，无情大舅哥先顶一顶。
正好，水天宸还欠着一顿揍呢。
水褚眉头微皱：“为何要天宸前来？”
李常乐呵了一声，心说你这个当爹的终于是肯说话了？
“我要帮水天宸破开体内的天道封印。”
水褚冷哼：“莫不是要以天宸为试验吧？”
“还指名道姓，你是何居心？”
李常乐说道：“九境修士体内的天道封印不会太强，也不会太弱，刚好可以测试出效果如何。”
“至于是何居心，因为他是灵儿的哥哥，我不会伤害他，让他来也是为了让你们放心。”
水褚反问道：“那你为何不直接在灵儿身上试验？”
“七境修为，也不低了。”
李常乐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水褚，这是一个父亲能说出来的话？
这心偏得还能再明显一点吗？
怪不得水易说灵儿从小母亲不疼父亲不爱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呢。
原来这是人尽皆知有目共睹啊。
李常乐心里对这老丈人也升起了一丝厌恶之感。
“族长，麻烦您把水天宸叫过来。”
李常乐不想多说，今日还就非要给灵儿出这口气了。
水无吟神色平静地看着这一幕，而后笑了一声。
“好。”
“族长！”水褚大急。
水无吟并未搭理水褚，只是端坐在王座之上，静静等待。
水灵儿低着头，眼眶有些红，十分委屈，又十分不忍，拉了拉李常乐的衣袖：“还是让我来吧。”
李常乐拍了拍她的手，低声说道：“放心，我有数。”
不多时，水天宸便已经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看到此番场景后心中有些惊疑不定，尤其是在见到李常乐的那一刻，水天宸像是看到什么怪物一般，连连后退，说不出话来。
水无吟看向李常乐：“你要如何做？”
李常乐思忖道：“以大道之力破除天道限制。”
“若是不行的话，也可尝试用大道之力将其封禁，让那股力量发挥不出原有的作用来。”
水无吟颔首：“开始吧。”
李常乐随即朝着水天宸走了过去，水褚只得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怒火。
水天宸则是一脸茫然：“做……做什么？”
李常乐郑重说道：“我得一秘法，可以让水神一族的族人突破天道限制，恢复自由。”
“但是从未试验过，所以要拿你来试试。”
“这件事关乎整个水神一族的未来，你可有这份胆量与魄力？”
李常乐的语气十分玄乎，哄得水天宸一愣一愣的。
水天宸盯着李常乐：“什么秘法？”
李常乐笑了一声：“秘法自然是秘法，怎么能轻易告诉你？”
“全族的未来，可就都在你身上了。”
“如此青史留名的机会，你可得把握住。”
水天宸眼神变了又变，最后深呼吸一口，缓缓点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