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青玖一个女孩子你让她在下雨天开夜车,还要等你到那么晚,她绝对坚持不下来。”
“你刚才不是说叫谁都可以吗?”
“可……”
宋孟桦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理由再反驳他,他完全没想到霍慎廷会选择苏青玖开车。
他无语了一段时间后,还想找借口,霍慎廷这时候顺手打开电闸门,掰上电闸,屋里腾得一下亮起来。
“宋老板你不送我去,我就在这里看球赛了。”
霍慎廷往屋里走,他倒是愿意这里多待会儿,有酒有球赛还有两个会呼吸能说话的活人,比今晚自己一个人在家热闹点。
遥控器放在茶几上,他刚拿起来就被宋孟桦追来夺走。
“霍先生你要青玖开车没问题,但是青玖自己愿不愿意,还要问过她,毕竟她今天已经很辛苦了。”
宋孟桦说着,回头暗示苏青玖拒绝。
霍慎廷顺着他明显的暗示望过去,还杵在玄关的苏青玖双手紧紧抓着衣角,浑身写满了抗拒。
她不肯往里再走一步,傻瓜都看的出来她想搭他的顺风车离开这里。
“我,我不累,主要是霍先生是你的贵客,我可以开车接送他来回。”
苏青玖声音越说越小声,宋孟桦盯着她时的脸色一下子黑了很多,看起来很生气她的反应,沉声讲:“你应该休息休息,今天事情太多,你开不好车。”
“可……”
“你不用说了,我现在叫车。”
宋孟桦抬手指向客房的方向,等着苏青玖往那边走,她站在原地不动,他也就一动不动。
苏青玖知道他是个犟脾气,再和他强硬下去就只有决裂这条路了,但也不至于为了这件小事和他彻底闹翻,只好泄了气,低下头悻悻讲:“我知道了。”
“这才像话,你好好休息,晚上不用等我回来,明天想几点起就几点起。”
“知道了。”
她看着一楼深处黑黝黝的客房方向,不断安慰自己,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宋孟桦也不是什么可怕的怪兽或者卑鄙的小人,他就是非常倔强和敏感而已。
想通了,她拖着脚步往回走,不敢再向霍慎廷奢望更多,他能来这里就已经是老天爷对她最好的恩惠了,只能怪自己没有逃离的能力和勇气。
随着她的退让,宋孟桦的情绪也稳定不少,继续与霍慎廷商量打车的事情:“霍先生你看这个……”
“不看了,随你。”
霍慎廷顺手拿起电话发出一条简讯后,便冷眼看着宋孟桦以为自己让步而欣喜不少。
正当宋孟桦要下单时,有人电联他,害他皱紧了眉头,骂骂咧咧摁断通话。
两秒钟后,电话又来。
宋孟桦当即转身避到角落里接电话,能听到他刻意压着嗓音斥责:“我不是让你在amour管好业务就行吗?什么?你晚上睡不着?你要过来找我?不行,我现在有事要出门。等我回来也是一样的,你别……”
他说到一半就拿回手机看了眼通话结束的屏幕,生气又无奈地打字发消息,大概是在线上吵架。
霍慎廷勾起讪笑的嘴角,重新在沙发里沉身坐下并且点起一根烟,等到一支烟灭,看到宋孟桦还没和诗墨吵完架,轻咳一声讲:“宋老板你忙的话,我还是劳烦苏青玖辛苦代驾。”
“稍等,很快了。”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你。”
霍慎廷捻了烟头在烟灰缸,起身兀自走到庭院里,在车库门口站定了等待。
宋孟桦攥着手机追出来,抬头迎面冰凉的雨丝,心里急得上火:“霍先生你先进屋等等,我马上订车。”
“那你倒是订呀。”
霍慎廷幸灾乐祸地催促他,看到他终于切走了和诗墨吵架的界面,重新回到打车软件下单,便转身悄悄再发一条消息。
果真诗墨的来电立刻截住了宋孟桦的操作。
宋孟桦被她的电话骚扰到快要爆炸了,毫不留情摁断通话,但她立刻夺命连环call无缝衔接。
“这种时候给我捣乱!”
他碎碎念着去通讯录里找拉黑她的设置,被霍慎廷看在眼里,耳边飘然传来一句:“哦?刚才和宋老板吵架的是诗墨吗?她好像就是你上次和我介绍的那位中间人?”
「中间人」这三个字揪起了宋孟桦的耳朵,他猛地抬眼望向霍慎廷,看到他冷漠傲然的气场,理智一下子落地,把他也带回现实里。
宋孟桦冷静下来不再粗鲁地拒接诗墨来电,想了想便讲:“不浪费霍先生的时间了,我去把青玖叫出来。”
十分钟后,苏青玖把着方向盘踩下油门上路了。
除了前面漆黑的路要仔细盯着,她还时不时偷偷瞥向副驾里的霍慎廷,很想问他,他到底用了什么魔法把她捞出来了?
明明刚才她就没看到他有任何继续捞她的行动。
霍慎廷此刻抱着手专注在前面的路,他似笑非笑,看不出有什么情绪,仿佛永远都是那么冷漠高傲。
等红灯时,夜雨落到窗玻璃上汇成小溪,很像上一次送他回家的场景,她很想念旧,但后视镜里,宋孟桦在后排不停发消息的影子让她忍住了话题。
霍慎廷这时候出声:“有烟吗?我的没了。”
苏青玖赶紧低头往车里找,果真找到宋孟桦放的半条烟,利索拆了一包出来,又抽出一根递给他。
他只偏过头,用双唇叼走了烟,含糊不清地讲:“火呢?”
她找来打火机点上火苗,在他倾斜过来半个身子时,刻意往另一边偏了些。
霍慎廷察觉到她的避让,悄悄控住她的手腕,在抽上第一口后,故意把白烟呼到他和她之间,趁着一片朦胧,控着她的手心到嘴边印了个吻。
苏青玖触电似的抽回手,呼吸都变得剧烈不少,一时半会儿不敢出声,只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撩拨他的注意。
霍慎廷坏坏地笑着,故意往后座打量,看到宋孟桦仍旧沉浸在一大段一大段的吵架小作文里,胆子更大,伸手拦过她的肩膀,让她不得不倾斜出半个身子,然后迎面啄吻到她唇上。
苏青玖的心脏一下子提到嗓子眼里,他有些贪婪不肯放,她试着推了几下也没用,狠下心主动回应他的吻,尽管只有三秒,霍慎廷果真和满足了一般终于放开她回正自己的位置里。
她抚着疯狂乱跳的心脏,视线心虚地往后座瞟,还好宋孟桦这时候仍旧低着头,看他神情和指间的飞舞,应该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事情里。
她怕霍慎廷又乱来,故意轻咳一声:“很快要到了,等会儿霍先生你和宋先生上楼,我自己在车里等你们。”
霍慎廷云淡风轻讲:“行。”
地下车库,车终于熄火。
霍慎廷和宋孟桦一前一后,一路交谈着往电梯厅走了,苏青玖这才松了口气,趴到方向盘上回味这一天来的跌宕起伏。
她很累,感觉这些想不到的难题虽然一点不致命,但各个都像是难缠的鬼魅把她身上的阳气吸光,导致她从内而外的无力,让她随时可以倒下。
她现在很想有个人能抱抱她,给她输送一些能量,哪怕一点点能量都好……
后座的车门这时候重新被打开,有个人影钻进来。
苏青玖以为是宋孟桦折返,蔫蔫地问他:“宋先生落了什么吗?”
霍慎廷的声音幽幽传来:“你的宋先生先上去了,我回来抽根烟,刚才的烟没尽兴。”
她捡起刚才搜出的一包烟和打火机回身递给他,他说太远不接,只好下车绕到后座,打开门弯腰进去递给他:“接着。”
霍慎廷的手落到烟盒,然后又迅速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拖进后座里抱到身前。
“刚才没尽兴的不止一支烟,你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