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最近复习任务太紧,学香的事,还是往后放一放吧。”她扭头看向崇渐知,试探地问,“哥,你觉得呢?”
“随便你。”
崇渐知表情仍旧淡漠。
崇老爷子眉头一皱,露出不悦。
崇逸行皮笑肉不笑:“小筝啊,你也知道,渐知最近状态不好,我们本来还想让他重启透云呢,毕竟透云是他爸妈一手打造的项目。小筝,你学了香也能在之后帮帮他嘛。”
聂筝并不傻,她早看出崇逸行心里打的算盘。
透云曾经是崇氏旗下最有名的香品品牌,由崇渐知的父母一手创办。
车祸发生后,透云一度被崇氏雪藏,崇渐知一直试图重启透云,可崇老爷子不松口,此事就只能无限期被搁置。
“我知道了。重启透云的事希望大伯不要只是说说而已。你们让我学香,无非是利用我唐香传承人的身份作为噱头,想要我当这个吉祥物可以,但属于我哥的,你们要通通还给他。”
崇渐知毫无波澜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动容,握了握拳头,努力克制着。
崇逸行狡黠地说:“你先好好学香,剩下的事,之后再说也不迟。”
聂筝却坚持:“有些事,还是提前说清楚比较好。”
崇老爷子锐利的眼神盯了她片刻,终于起身,站了起来:“不愧是我崇家养大的孩子,有魄力。只要你配合,重启透云的事我答应你。”
聂筝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终于点头。
第一天上课,除了简老师之外,崇逸行也来了。
那张招牌的假笑,聂筝反感极了。
“今天简老师第一次来上课,我来看看。”崇逸行朝客厅四下看了看,“渐知呢?”
“少爷在楼上休息。”王妈端两杯水出来,不轻不重往茶几一放,头都没抬一下,显然是并不欢迎这位不速之客。
“把渐知叫下来。”
“少爷在休息呢,现在不方便。”
“你算什么东西?对我这种态度?”
“大伯,这是我和我哥的家,你这样大呼小叫的,不好吧?”聂筝道。
话音刚落,崇渐知从楼梯缓缓下来,仍旧有气无力的。
“渐知啊,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崇逸行皮笑肉不笑,“前两天渐森回来,海外的项目一切都顺利,那些老员工也相当配合,这多亏了你之前的调教,他们一个个都听话得很,一听说要裁员,都争着加班赶工。”
“是么?”
崇渐知听得出来,崇逸行分明就是在暗讽他之前威胁说要将海外项目所有员工都带走的事。
“等你身体好些,我去和渐森说说,让他再给你安排个职位,虽然不比之前的一把手,但至少也比什么都不做在家躺着强吧?咱们崇家向来最顾及骨肉亲情了。”
聂筝实在没忍住,打断崇逸行:“大伯,听说表哥从国外回来是为了收拾沉香雅苑的烂摊子?”
一听见沉香雅苑,崇逸行脸都绿了。
“不是说表哥最顾及骨肉亲情吗,我怎么听说,他把沉香雅苑里你买给那对母子的公寓给砸了?那可是他亲弟弟啊,要不也一块在海外分公司安排个职位?”
“聂筝!你!”
“大伯,都是花边新闻罢了,我随便一说,你随便一听。”
崇逸行指着聂筝,又转身看向正在喂鱼的崇渐知,自知在这栋房子里,他是分毫的好处都讨不到,直接气鼓鼓地转身走了。
门摔得震天响,简先生看情况不对,不想搅和进这一摊子破事,也起身告辞。
“牙尖嘴利,跟谁学的?”
人都走光,崇渐知终于幽幽开口。
“……跟你学的。”
“再说一遍?”
聂筝以为崇渐知又生气,老老实实不再说话了。
“崇逸行家里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上次娄梵来家里和你闲聊……我听见了。”
“以后这种事情听听就罢了,别像今天一样说出去。”
“……哦,可你明明知道他的把柄,为什么还让他这样一直嚣张下去?”
“你搞错了。”崇渐知摸了摸有些长了的胡茬,表情一变,又恢复了几分之前的狠厉,“这不叫把柄,只是八卦。”
而崇逸行和崇渐森真正的把柄,他已经抓到了,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
“你出国留学的事,崇逸行和我说了。你要是不想去就算了。”
“……崇逸行说什么了?”
相比于是否出国留学,聂筝显然更在意崇逸行与崇渐知说了什么。
崇渐知没答,聂筝却也猜出七八分。
无非是自己现在对崇家还有利用价值,为了让自己配合,崇家自然要先给些甜头出来。
“好,那我就准备报考国内的学校。”
“……聂筝,你最好不要动别的心思,不出国你也别想离开我!”
崇渐知这几天已经鲜少对她发火,今天难得露出恼怒神情,聂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松了口气。
这至少证明崇渐知还是正常的,她很担心他会因为这些事情憋在心里而生病。
“好,我不离开你。”
没有生气,畏惧变得少了些许。聂筝只是淡淡地安抚着崇渐知,更像是给一只暴躁的大型狗狗顺毛……
“锅里的汤已经煲好了,我去给你盛一碗吧。”
崇渐知没有拒绝,算是默许了。
聂筝走进厨房盛汤,没有注意地上有一滩水迹,应该是水池里那几只待宰的鲫鱼扑腾出来的,她刚走到料理台前,脚下一滑,跌坐在了地上。
嘭的一声,聂筝腰直接麻了。
闻声赶来的崇渐知皱眉看着四仰八叉的聂筝,面色一紧,立刻扶着她的腰把人从地上拽起来,聂筝哎呦一声,表情痛苦极了。
“笨手笨脚。”
嘴里嫌弃,大手却抚上她腰间痛处,有一下没一下地揉了起来。
聂筝有些敏感,疼慢慢变成了痒,她想要躲,整个人却被他环进了怀里。他的手掌很热,早春的温度明明适宜,却将聂筝逼出了一身的汗。
“……我没事了!”
聂筝直接摁住他的手腕,脸已经红透了。
“我盛汤……你先出去吧。”
崇渐知没走,直接伸手去端砂锅。
“小心,烫!”
聂筝提醒,但已经晚了,崇渐知烫到了手。
“你摸摸耳朵,摸摸耳朵就好了。”
下一秒,崇渐知伸手捏上了她的耳垂。
聂筝浑身一僵,整张脸刷得通红。
“是让你摸自己的耳朵,不是我的耳朵……”
“都一样。”相比较聂筝的无措,崇渐知一脸坦然,顺着聂筝的耳垂沿耳廓轻轻扫了一圈又一圈。
聂筝呼吸都乱了几分,崇渐知离她太近,身上那股淡淡的安魂香的味道又传进鼻间。
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聂筝软软叫了一声“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