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出头的耿菲儿开始频繁参加应酬,那些有钱人觉得会所里的陪酒女拿不上台面,就爱找她们这些娱乐圈里有些姿色的女演员,耿菲儿人长得漂亮,又会说话,没到半年,就已经有好几个集团的一二把手想要包养她。
她跟的第一个金主是个年近六十的糟老头子,那男人连孙子都快出生,年轻时迷恋过张曼玉,得势之后总想沾沾娱乐圈的边,填补心里的遗憾。耿菲儿每次陪他都要受伤,在她要受不了的时候,她遇到了崇渐森。
金主将她带到酒局陪人应酬,那一场崇渐森正好在,金主酒醉,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耿菲儿知道自己机会到了,她用尽浑身解数勾引崇渐森,最后与他混到床上,原本她只想用这场一夜情威胁对方,让对方帮自己摆脱金主,至于和崇渐森以后到底会如何,她根本没抱任何期待。
可崇渐森不仅帮她从糟老头子那里脱了身,还提出要包养她。
这是耿菲儿与崇渐森的开始,一场露水情缘,却维持了六年。
六年,崇渐森结了婚,她在娱乐圈也越来越有名气,原本该和他断了,但不知道是怎么,耿菲儿莫名其妙动了真心,她不离开崇渐森,甚至为了他的事业还冒着风险开了那家x+会所。
这六年她终于让自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女人。
宴会之上,耿菲儿盛装出席,却是来砸场子的。她穿过层层人群,走到崇渐知面前,挥手便是一个巴掌。
崇渐知接住了。在场所有人都愣住。
如今耿菲儿与崇渐森的丑闻闹得沸沸扬扬,崇渐知原以为她过来这样闹,是因为自己让她见不得人的小三身份被人知道,她是女明星,是公众人物,这对于她未来的演艺生涯,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
或许所有在场的人都以为耿菲儿是抱着这样的心情过来闹事。是她们将她想得太简单,也太脆弱了。
“你要干什么?”
崇渐知与耿菲儿的目光接上,那一瞬间他忽然感觉到脊背发凉,那女人的眼神透露着令人畏惧的坚决,她分明是要和崇渐知鱼死网破。
“崇渐知,你当初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是怎么说的?现在我怀了你的孩子你不想认了,竟然还将脏水往我身上泼!你竟然冤枉我和你表哥有私情!你太无耻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崇渐知都没有反应过来。
信息量太大,崇渐知沉默半晌,才明白过来,这是一场局。
釜底抽薪,耿菲儿甚至不惜毁掉自己来拉崇渐知入局。
崇渐知依旧冷静,他看着眼前这个不顾一切的女人,淡淡道:“耿菲儿,你最好能为自己说的话负责。”
“我能啊,我怎么不能?我怀了你崇渐知的孩子,你明明有未婚妻却还在外头沾花惹草,现在东窗事发,却想将屎盆子扣到你表哥身上!哪有这种好事啊?”
在场宾客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此刻他们并不在意真相如何,而是为眼前难得一见的戏剧化场面感到好奇,甚至兴奋。
耿菲儿做艺人许久,知道这时已经到了这场戏的最高潮,她朝身旁望了望,直接抄起台子上的香槟,甩手就要朝崇渐知泼过去。
乔星原本已经陷进耿菲儿所编造的故事当中,见崇渐知被泼香槟,她才终于反应过来,大喊了一声:“渐知!”
而一直站在崇渐知身旁的聂筝见耿菲儿手上的动作,几是下意识的反应,她挡在了崇渐知身前,为他接下了那杯迎面泼过来的香槟。
酒水洒进眼睛,聂筝视线一下变得模糊,场面实在太过混乱,她也在顾不得此时自己的狼狈,将已经湿透的碎发通通拢到脑后,她依旧挡在崇渐知的身前,不让耿菲儿靠近。
因为眼睛看不清楚,她脚下的步子也变得失去了重心,脚腕一拐,痛感传来,一个趔趄差点要摔倒,身后一双有力的手一把将她胳膊握住。
是崇渐知。
崇渐知知道这女人是抱着与自己同归于尽的心情站在这里,再继续说也没什么用,他不想陷入自证陷阱,更不想让在场的宾客继续看笑话,于是示意Richard带保安将人拉了下去。
“崇渐知,你会有报应的!你会有报应的!”
被保安强制拉走的耿菲儿已经不顾任何脸面,像个泼妇一般披头散发地朝崇渐知大喊。
这些年来耿菲儿从一个名不见经传跑龙套的小演员,变成如今红毯上最受瞩目的女明星,她这一路走得艰辛,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却心甘情愿为一个男人毁掉了自己的一切。
而她甚至都不知道那个男人究竟对她有几分的真心?
聂筝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得这个女人可悲又可怜:“耿菲儿,你这样做值得么?”
已经不管不顾的女人看了一眼聂筝,嘴角勾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像是觉得聂筝说了些什么很荒唐的话似的:“你知道什么?”
耿菲儿被拉走,却将那令人震惊的话题留在了现场,音乐声重新响起,而在场的宾客却没有心思再跳舞了。
眼见一场宴会彻底被毁,崇渐知此刻只想带聂筝尽快离开这个地方,他拉住聂筝的手,身前的宾客自动为两人让开路。聂筝脚崴了,行动很不方便,跟在崇渐知身后走得十分吃力,崇渐知敏锐感觉到对方受了伤,他转身蹲在聂筝面前,伸手握了握她纤细的脚踝。
随即,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他一把将聂筝打横抱了起来。
“Richard,车钥匙给我。”
留下现场的一片狼藉,崇渐知带聂筝离开了宴会厅。
“你放我下来吧……”聂筝眼前逐渐变得清明,她敏锐的察觉到了周围人探究的目光,意识到这样对崇渐知很不好,“我自己能走。”
崇渐知像是没听见一般,执拗地抱着她走到了车库。
那时崇渐知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聂筝比四年前更瘦了。
华丽的礼服包裹着聂筝单薄的骨架,崇渐知抱着她,胳膊勾过她的后背,那两片蝴蝶骨在他手肘压出轮廓,硌得他有些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