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筝这时觉得腿有些麻,便下意识抬腿蹭了蹭崇渐知,她西裤布料很凉,聂筝却觉得很热,脚腕蹭过对方坚硬结实的大腿。那或许是幻觉,她竟感觉到了对方心跳骤然加速,那张平静的脸也透露出几分隐忍。
“聂筝,别撩我。”
崇渐知竟然想和一个醉鬼讲道理,自然没什么用,对方歪着脑袋,望向自己的眼神带着几分困惑,又有懵懂,崇渐知最受不了她这样。
崇渐知对聂筝有几分的自制力他心里清楚,不再耽搁,他扯下聂筝的手,对她说:“我走了。”
聂筝不干,撒着娇对他用醉醺醺的声音说:“哥,你陪我睡吧。”
崇渐知转身,手腕就被人牵住,聂筝掌心有汗,黏腻地蹭到崇渐知的皮肤上,她手指轻盈像在跳舞,指腹划过他手腕上突出的那块骨头。
崇渐知被那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激起一身鸡皮疙瘩,他没有喝酒,有十分的理智,可聂筝那副醉态,就像是会传染,让他脑袋里成一团浆糊,丧失思考能力,这时欲望就占了上峰。
回身将她一把抱住,聂筝丁点儿都没有反抗,两只胳膊就挂在他脖子上,半梦半醒。
她说:“哥,对不起……我喜欢你。”
那告白突如其来,崇渐知甚至没有做好心理准备,那就喜欢跟在道歉后面,被聂筝讲得懊恼又心酸。
呼吸近在咫尺,崇渐知钳住她下巴,吻得又急又凶,因为等待的时间太过漫长,欲望迸发出来的时候就格外猛烈。他死死抱住聂筝,像要将她揉进身体里,接吻时他都不敢闭眼睛,因为怕是一场梦。再一睁眼的时候,又换了一副天地。
聂筝没有挣扎,她软成一滩水,在崇渐知胡来的时候连眼睛都不敢睁,是当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她难得放纵,酒精才是罪魁祸首。
床吱呀的响,敲门声徐徐传来,聂筝被抱着,躲在崇渐知的胸膛,像只受惊的兔子。
“小筝?少爷?没事吧?”是王妈的声音,“我给小筝熬了些醒酒汤。”
王妈与聂筝关系亲近,关心则乱,这时她手已经搭在了门把上,正要转动。
聂筝心提到嗓子眼,她紧紧抓住崇渐知的胳膊,指甲嵌进对方的皮肤,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只一道门,隔着两个世界。崇渐知倒是淡定,还慢条斯理接吻,间隙时对着门口道:“王妈你先回去吧,醒酒汤就不用了,她刚睡着。”
已经转动一半的门把手戛然止住,王妈像是被糊弄过去,只道了一句早点休息,便没了下文。
密闭的房间里连气味都满是情欲,聂筝犹如劫后余生,屏息听王妈逐渐远去的脚步声。这才终于将心放回肚里。
一直折腾到后半夜,将聂筝身体里的那点酒精全部挥发掉,从茫然再到清醒,看清楚身上的人不是别人,是她的哥哥。
她和自己的哥哥发生了关系……
那道打破不了的界限原本比南墙还叫人绝望,可有的事做了就是做了,她只能等醒了之后再说。
他们至少还有一个天亮。
崇渐知几乎整晚都没有睡,过了凌晨之后,聂筝挣扎着用被子将自己蒙起来,不再让他碰,纤细的身体蜷缩成婴儿的姿态,看起来可怜极了,又有点可爱。
崇渐知就将她那么囫囵抱着,掀开被角给她留出一个呼吸的出口,月光泻进来,崇渐知将她长长的头发绕在自己手指上,无限怜惜地用指尖轻轻戳她饱满的脸颊。
“对不起……我也喜欢你。”
那一句对不起也不知道是和谁说,夜晚寂静,崇渐知又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他说了对不起,心里却并没有后悔。
翌日。
聂筝一睁眼,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疼,抬抬胳膊都很费劲。先是一片茫然,不记得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意识到身旁竟躺了个人的时候,聂筝心里咯噔一下,记忆刷地一下灌进脑袋。
这一晚后劲太大,聂筝心想还不如失忆。看着床上床下的一片狼藉,她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直接隐身变成透明,可哪样都不现实,她伸出胳膊费力地够着地毯上的那件黑色丝绸衬衫,崇渐知的,她自己的衣服早已经被她哥蹂躏的不成样子。
万幸的是崇渐知还没有醒,聂筝蹑手蹑脚地披上她哥的衣裳,又极度羞耻地将自己的内衣内裤捡走,想要出门,却忽然意识到这是自己的房间!
根本不敢耽搁,聂筝去隔壁白朝朝的客房洗漱了一番,挂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出了门。
楼下王妈刚将早餐准备好,见聂筝一脸沧桑地下了楼,忍不住嘱咐了她几句:“小姑娘家家的以后少喝点酒,昨晚幸亏有你哥,喝断了篇,指不定出什么乱子呢。”
聂筝含混答应一声,心里想的是这酒以后她一定戒了。
崇渐知醒过来,胳膊还朝身旁不断摸索着。却意外地没有捞到人,只捞到个玩偶。
他眼睛倏然睁开,一瞬间以为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可朝四下一望,这的确是在聂筝的房间。满地狼藉昭示着昨晚两人到底有多激烈。
崇渐知将怀里的玩偶一把扔到地上,又喊了几声聂筝,可惜无人回应。
她倒是有精神,竟然爬起来跑了。
崇渐知转转脖子,伸手想捡件昨晚衣服来穿,却发现自己的衬衫莫名其妙不见了。
赤膊下床,崇渐知坐在床头宛若一个被抛弃的小媳妇儿,前一晚的温存犹在眼前,可能说没就没,竟把自己扔下跑了。
他气不过,找出手机给妹妹打电话,果然没什么悬念也没什么反转,对方手机一直显示用户正忙,请稍后再拨。
电话打不通,崇渐知确定聂筝就是在躲自己。可她能躲得了吗?
今天是工作日,崇渐知想都不用想,聂筝肯定老老实实去上班了,他用最快速度洗漱完毕,风风火火到了公司。
早会还没有开,崇渐知也不想开了,他早被爱情冲昏头脑,做烦了那个雷厉风行事事冷静的大总裁。
一路走到研发部,透过会议室的玻璃,他见着了想见的人。
原本心里还有些气,可见到聂筝那一瞬间,崇渐知一下就消了火,他放慢脚步,目光始终落在对方身上,再没有离开过。
站在门口静静等待聂筝早会结束。崇渐知心里还急着,敲两下门便进去。
众人一见竟是大boss,一下有些无所适从,崇渐知等人全都走光后,拦住最后一个要离开的聂筝。
见他那副做贼心虚躲闪的模样,崇渐知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她意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对对方道:“聂主管跟我来一下办公室。”
聂筝没辙,她哥这是拿官阶来压她,公司里他们是上下级,领导要她去办公室,她怎么能任性呢?
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崇渐知身后,聂筝困意翻涌,昨晚她根本没睡几个小时,今天一大早又偷偷溜出家挤地铁去公司,早高峰连个座位都没有,她站了一路……越想越委屈,可她又不知道这一切该怨谁。
“怎么回事?”
崇渐知带聂筝回到办公室,便立马将门关上,百叶窗也拉了下来。
聂筝还继续装傻:“什么?什么怎么回事?”
崇渐知觉得喉咙有些干,从烟盒里抽出支烟来,又克制地放了回去。
“今天一大早我刚睁眼,发现你竟然跑了。”
聂筝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此刻她脑袋里闪过无数个念头,要承认吗?承认之后又该怎么办?生理防线突破了,心理防线总还是差那么丁点。喜欢是一码事,接纳又是另一码事。之前两人虽然有过那种事……可至少还没到最后一步,如今什么都发生了,叫了十几年的哥,一下成了床上的关系,搁谁谁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