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顾景煜夹起一筷子青菜，语气平淡道：“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关于燕晋国战的，你如果不想回答就算了！”
少女看了一眼少年，许是知道少年想要问什么：“你说！”
见少女这番神态，顾景煜方才问道：“燕晋两国交战数年，双方互有胜败，却一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谁也无法真正击溃对方。
可为何这种情况，会在一年前天翻地覆，短短一年的时间，晋国便……”
后面的话顾景煜没有说出口，毕竟国破家亡这种词太过伤人。
齐霜雪放下筷子，眼中有淡淡的忧伤但更多的是对复仇的渴望。
“燕晋两国交战已有五年之久，之前的四年，双方一直都是你攻我城池我夺你城池，如你所言，双方皆有胜败，可终究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直到一年前，神殿那位半步圣人，神王之下第一人的红衣大主教亲赴前线，带来了一支极为可怕的军队！”
顾景煜居然从齐霜雪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恐惧，这可不应该是一个被仇恨笼罩的人该有的情绪。
他的眉头不禁大皱，看来这支神秘军队，便是导致晋国覆灭的元凶。
“那支军队，若论战力，丝毫不比靖阳的红甲铁骑差，虽然人数只有万余，可它们不怕死，或者说它们压根就不会死！”
顾景煜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什么叫不会死。
“它们早已不是人了，它们丧失了人的理智，眼中只有杀戮和冲锋，他们感受不到疼痛，哪怕是将四肢砍下来，也依旧会翻滚着扑向敌人。
它们是怪物，我亲眼见到，一个没了四肢的怪物硬生生咬断了铁链，咬断了晋国士兵的脖子。
更重要的是，我们发现，那些怪物是很难杀死的，如果不将尸体彻底焚烧殆尽，等到那位大主教一声令下，它们又会复活！”
顾景煜心中大惊，这样的一支军队，还能被称之为军队吗？
用腿毛想想都知道，这肯定是神殿那些老不死的用某种奇特手段将活人变成怪物，变成战争机器。
如果换做是靖阳遇到了这样的敌人，那有多少把握可以战胜呢？
齐霜雪还在继续：“尤其是攻城时，这些怪物会像潮水般蜂拥而来，它们会像蜜蜂般堆积在一起，最后越堆越高，直至爬上城楼。
滚石滚木压根无用，火油又无法将其烧成灰烬，再加上神殿高手牵扯住我方高手，无法抽身应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怪物爬上城楼扑倒士兵！”
顾景煜听着，脑中飞快的想着应对之策。
燕国狼子野心，想要继续扩张，无非是向西或者西南，只是佛国和燕国私底下有一腿，再加上佛国也有一位圣人坐镇，燕国不敢轻易发兵。
而夏朝，虽然有两位圣人，可儒圣仙逝，新任儒首未入圣人境，道尊倒是胜过神王，可是那老东西消失几十年了，没人知道是生是死。
如果抛开圣人不谈，单论九品战力，靖阳的实力是远超神殿。
可是古往今来，九品高手数不胜数，圣人却只有这么几个，不能将其忽略。
如果不提早应对，今日之晋国，就是他日之靖阳。
一旦靖阳被破，大军长驱直入，夏朝必亡！
“就是因为这支军队的出现，彻底改变了战局，我晋国将士死伤惨重，甚至有一些杂碎在危难之际叛变，这才导致短短一年的时间，我晋国覆灭！”
说完，齐霜雪眼中泛起血丝，有泪水在眼眶打转。
虽然不忍看到美人落泪，可是为了靖阳不变成晋国，为了脚下这片夏朝土地不被践踏，顾景煜必须狠下心来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据我所知，晋国高手如云，你的师傅更是半步圣人，晋国国都又是如何被攻破的？”
当敌军开向一国都城时，整个国家的精锐和高手都会被调集护卫都城，保护帝王，即便神殿有那支万余怪物军团，有神殿和燕国的高手齐出，可也不应该败的这么快。
据顾景煜所知，晋国都城被破，只用了三天的时间。
也就意味着，三天的时间，晋国打光了所有能战之士，失去了所有高手。
顾景煜也上过战场，他很清楚，即便战争再惨烈，三天的时间都不可能败光一国之家底。
更何况晋国入神境高手足有十余人，还加上一位半步圣人。
除非……
“的确，当我晋国孤注一掷集结所有精锐时，哪怕是有怪物军团的燕国和神殿也无法轻易攻破国都。
前两日的确如此，在我方全力攻势下，燕国大军节节败退，我方以牺牲两名天象境一名入神境的代价，重伤红衣大主教，彻底将那只怪物军团摧毁。
可到了第三日早上，一切都变了！”
顾景煜接过话茬，说道：“是神王出手了？”
“没错！”
齐霜雪说道：“在准确一点，是神王的一道分身！”
圣人的分身，也是圣人，绝不是燕国那些九品高手可比。
再加上，还有一位半步圣人的红衣大主教。
两圣联手，单凭晋国那些九品高手，确实不可敌。
只是让顾景煜没想到是，神王居然有能力用出分身了。
二十年前，顾景煜的外公，昔年冠绝天下，名副其实的圣人之下第一人的老剑神与神王一战，神王遭遇重创，剑神战死。
十五年前，顾景煜的母亲，一人一剑杀穿神殿，将神王打的濒死，虽全身而退，可奈何也遭遇重创，半年后就离世了。
也是在那个时候，顾景煜将神殿视为此生第一敌！
两次重创，再加上靖阳王和先帝屡屡出手镇压，直接导致这么多年来神王不敢迈出神殿一步，更是让神王修为大跌。
如今竟然有能力用出分身参与国战，看来那位神王恢复了不少。
如果让神王回到全盛时期，放眼天底下也没有人能够奈何的了他，除非有圣人出手。
只是这天下，哪来的这么多圣人。而且神殿高手众多，想要闯入神殿重创神王的想法实在是不太现实。
只不过靖阳和晋国不同，靖阳的实力远不是看上去这么简单，再者夏朝立国数百年，底蕴深厚，又岂是一个燕国可以匹敌。
短时间内，神殿不敢将战火烧到靖阳，燕国也不敢彻底和夏朝开战。
心里这么盘算着，顾景煜问出心中最后一个疑惑：“通天神卷，真的可以杀死圣人吗？”
齐霜雪压了压心头悲伤，虽然她被神殿追杀到这里就是因为通天神卷，可是她并不担心顾景煜。
如果对方打神卷的主意，这十多天的时间他有无数次下手的机会，甚至完全可以趁她昏迷拿走通天神卷，找一个永远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
可是少年并没有这么做，因为他知道，那不是属于他的东西。
齐霜雪没有隐瞒，开口说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