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有几人去找村长请假,但是没有批,眼看水稻就到了收割的时候,六月以后台风开始出现,必须要在六月以前把晚稻种上,眼下只有一个多月了,肯定不能请假的。
没有请到假,第二天新老知青一同到了田地。
如今已经排水几天,不用像之前踩进泥水里,但长高的稻穗突然划到皮肤,老知青们用布捂着脸领了任务开始除草、抓虫,这对于新知青来说,除草还好,抓虫是万万不敢的。
“你们今天先除草,但迟早要抓虫的,刘婆子、王婆子,你俩盯着她们,别拔错了!”
村长发了令,三个女知青面面相觑,前一天晚上赵灵提醒了几人,今天都围着脸来了,只是看着眼前一亩际的田地,心里发了怵。
“几位女同志,这是草,这是稻子,这些长穗儿的也是稻子,把手伸到根儿上,用力一扒拔,就这样,你们开始吧”
刘婆没什么表情的演示了一遍,王婆却撇了撇嘴,一脸的嫌弃,以前对读书人还有滤镜,自从村里有知青下乡,滤镜碎了一地。
江岁岁率先开始干活,小心分辨着庄稼和杂草,多是新奇,苏倩也试着一拔杂草从半截儿断开,王明月也跟在苏倩身后开始干活。
“哎呀,这是水稻啊,你怎么拔了水稻了!”
“不对不对,这草没拔出来,留这么长,两天就长起来了!”
“啊——虫子!”
“哎哎哎,你把水稻踩倒了!”
……
伴随着女知青的惊叫,王婆和刘婆责怪声越来越大,这哪里干活儿啊,这明明是捣乱。
江岁岁错的少,但拔的也少,王明月是盯着两个婆子干活,倒是错的不对,但苏倩就不行,家庭条件太好,没有江岁岁细心,也没王明月的力气大,拔了没几下就错了一大堆,只是对于虫子,确实害怕。
“我又不认识这些,肯定会拔错了,明明他们长的都一样啊!这里都是虫子,太恶心了!!”
苏倩委屈的不行,早知道不下乡了,抬头看向霍霆渊,对方正埋头苦干,理都不理这边的状况。
“村长,村长,我们教不了,你看看她拨的,这也太浪费了,别让她糟践粮食了!”
两个婆子开始抱怨,但是开口是方言,新知青们也听不懂,苏倩气红了眼,哭着就跑走了,惊呆了周围悄悄看热闹的人。
“赵知青,你带一下他们,教教她们,那个江知青,你去把苏知青带回来,哪有干几下活就跑的!”
村长也听到了这边的声音,原本是在装聋作哑,但两个老婆子都不教了,只能交给他们知青院的人。
苏倩红着眼回到地里,赵灵很无奈,太娇气了。
原本赵灵也在边干活边教她们,没一会儿,四人分散开了,苏倩在敷衍,王明月趁机偷懒。
“苏知青,我,我来帮你吧”
一个看累小伙子黑红着脸上前搭讪,苏倩虽然嫌弃,但不拒绝。
“行吧,就这块,你来吧!”
小伙子开心的直点头,一边干活,一边说着话,苏倩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
“吴老三,你给我过来!”
一个长的就很刁钻的老婆子伸手揪起小伙子的耳朵就往外面田埂上,另一只手指着苏倩开骂,当然,她听不懂。
“你这个狐狸精,勾搭我儿子给你干活,你自己没长手吗?瞧你就不是个好东西,打扮成这样是想勾搭谁给你干活,你们知青就没一个好东西!”
苏倩虽然听不懂,但指着自己鼻子凶神恶煞说出来的也不会是好话。
“你是谁啊,你发什么疯!”
没错,因为听不懂,还嘴都不好还。
“她骂你勾引她儿子给你干活!”
一边看热闹的江月凑了过来,在这里待了两年,多少能听懂些,甚至还学会了几句简单交流的话。
“你这个疯婆子,你儿子非要来帮助,关我什么事,你才是妖精,老妖精,你不管好你儿子,骂我干什么,就你儿子那个样,狗都看不上,你就是个泼妇”
只要能听懂别人骂的什么,还嘴就好还了,不然真是被人笑着骂自己,自己都会点头冲人打招呼,像个白痴。
“小贱人,你敢骂我儿子!”
吴婆子甩开自己儿子上前就推倒了苏倩,苏倩懵了一秒,突然尖叫着和吴婆子扭打到了一起。
知青这边倒是女知青上前拦架了,架不住小身板抵不过庄稼妇,赵灵被推到了田里,江岁岁被甩到了田埂上,王明月在大喊大叫,江月去喊来了男知青,一时间乱成一团,男性也不会伸手帮忙,村里的人也只是围观看热闹,毕竟吃不了什么大亏,何况吴婆子人缘不好,也不招人待见。
“快停手,再不停手扣一天工分!”
村长急匆匆的跑来,吴婆子听到扣工分便松了手,像斗胜的公鸡,拍打了几下衣服就站回了田埂上,苏倩不行,脸上被抓花了,衣领也被撕扯开了,一身的泥水,像发了疯一样又扑向了吴婆子。
“你们还不把她拉回去!”
村长指着一旁的女知青,这一架可是毁了一小片的稻田啊。
江月和王明月赶忙上前拉住了苏倩。
“我们知青下乡是来建议你们农村的,你们敢仗着是本村人就随意打骂知青,我一定会去革委会告你们,你们不服国家的政策,私下虐待知青,不仅思想有问题,行为也是违法的,我会告诉我爷爷,让他派人来抓你们!”
苏倩恶狠狠的瞪向对面的村民,眼中的愤恨毫不掩饰。
村长也被这眼神吓的一个激灵,看这娇气、脾气又大的样子,家世怕是不一般,要是闹到革委会,村子里评选肯定受影响。
村长烦躁的呵斥着吴婆,
“吴婆子,今天是你不对,你该好好管你儿子,这和人家知青有什么关系!去拿10个鸡蛋给苏知青送到知青院里,还有今天的庄稼被毁的这一块,从你工分里扣!”
村长说完又看向苏倩,
“苏知青,吴婆子也不是故意的,也怪他家小三子,都是误会,日后知青们要和村民们长年生活在一起,你就原谅她这一次,赵知青,快带苏知青回去换换衣服,苏知青今天就休息一天吧,你的活让小三子干,如何?”
“我……”
“多谢村长,那我们先回去了”
赵灵拉住了苏倩,扯着对方往知青院走。
“赵同志,我是不会这么轻易原谅他们的,你拦住干嘛!”
苏倩甩开了赵灵的手,一脸的责怪,赵灵也有些生气,好好的干活,搞的自己都是一身的泥。
“苏同志,我建议你见好就收,除非你现在就能回城,不然日后天天在一个村子里生活,你告了他们,他们会让你好过?要是影响村子里评选,村长会给你好活儿?而且也会连累我们知青院的所有知青,你自己考虑吧,我先回去换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