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舟没有否认。
“我和你姐姐之间，很复杂。”
“能有多复杂？”
“她将你当成了救赎，你呢？”
“你将她当成了宽慰自己的工具。”
“你真不想要林妙雪吗？”
“你只是觉得真与她发生了实质性的关系，便真的一辈子甩不了她了。”
“还有朱心蕊，真的是醉酒无意间开始的吗？”
“你只是拿酒当借口，放纵而已。”
“你爱我姐吗？”
“你不爱，你只爱你自己。”
“明明自私自利，还要给自己立深情人设，无耻之极！”
“沈岁岁从来不会喊裴瑾舟瑾舟哥哥。”
“沈岁岁不喜欢白色。”
“沈岁岁不能吃海鲜。”
“沈岁岁有从不会撒娇装乖。”
“明明哪里都不一样，十八岁的沈岁音你没看出来不是沈岁岁。”
“二十五岁呢？”
“裴……瑾……舟……”
裴瑾舟面色一寸一寸白了下去。
他唇瓣哆嗦了许久，才涩哑开口，“或许你说的对。”
沈岁音永远不会知道，他之所以下定决心与沈岁岁有了进一步的关系，是因为那个十八岁鲜活明媚的沈岁音。
她太不一样了。
自信明媚，笑容看上去都是得意洋洋的。
宛若高贵的牡丹，却又像火红的玫瑰。
热烈的难以让人移开视线。
只不过，他从来没有想过，会不是同一个人。
从她再次出现，甜甜地喊他“瑾舟哥哥”开始，他便再一次沦陷了。
他纠结痛苦，自欺欺人。
总觉得他假装不知道她不是沈岁岁，那么他便还有余地……
直到画展，看到那幅画。
他才陡然间清醒，一切的一切都回不到起点。
“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沈岁音唇角勾起讥笑弧度，“我不会给你任何弥补愧疚的机会。”
裴瑾舟眼眸一寸一寸灰白死寂。
“祝你们幸福。”
沈岁音没有应他，觉得裴瑾舟的祝福也是恶心的。
……
送走所有宾客已经接近傍晚，沈岁音换下礼服去洗手间的路上，被一个不速之客挡住去路。
沈岁音蹙眉盯着满眼愤恨盯着她的女人，语气不善道，“有事？”
谭心红着一双眼睛愤愤瞪着她，“沈岁岁，你觉得大家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沈岁音蹙眉，“相不相信，跟我有关系？”
谭心一噎，没想到沈岁音会这样怼她。
“你以为编个故事，便会摆脱以前的那些黑历史吗？摆脱不了，你配不上周京年。”
沈岁音眼眸上下阖动轻笑了一声，“要你管？”
谭心再次一噎。
“你！”
“你……”
“好狗不挡路。”
沈岁音丢下一句便要错过她继续往前走。
谭心挡住她，“你骂谁呢？”
沈岁音蹙眉，她真的挺急的，这女人还真是烦人。
“谁挡我我骂谁。”
她再次侧身，想要往前走。
谭心却忽然抬手推了她的肩膀。
沈岁音没想到谭心会推她，她本能地抓住谭心的手腕，反手将人推了出去。
力气用的有点大，谭心撞到墙壁上，痛的惊呼！
“喂，你怎么能打人呢？”
一直站在不远处，谭心的母亲许玲玲跑过来大声冲着沈岁音喊道。
沈岁音冷淡地扫了她一眼，拿起手机，拨出去电话。
“喂，周京年，你自己的烂桃花，自己过来解决！”
几乎是电话一挂断，周京年便奔了过来。
周京年过来的时候，谭心的母亲还在喋喋不休地教育着沈岁音。
“再怎么，也不能动手啊，小小年纪，脾气怎么这么火爆？”
“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
沈岁音闭上双眼，深吸了口气。
再次睁开眼睛，已经压制不住要发作的时候，周京年宽厚的身体已经挡在她身前。
“您的女儿有教养，骚扰完我，又来骚扰我的妻子？”
“谭夫人别以为与我母亲有几分交情，便真将自己不当外人了。”
“你们母女俩，要么立刻马上给我妻子道歉，要么等着身败名裂。”
周京年还是一副端庄英俊的模样，可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又冷又寒。
许玲玲咽了咽唾液。
谭心却依然看不清楚形势，“周京年，受伤的是我，凭什么要我们道歉？”
周京年幽冷的黑眸眯了眯，“凭她是我周京年的妻子。”
母女两人同时一噎。
此时恰好周父周母以及宋颜等人也跟了过来。
许玲玲抬手按了按眼角，转身用略显委屈地语气对着周母道，“兰兰，我真……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谭心靠近谭母怀里，垂着脑袋，眼泪吧嗒吧嗒往下落着。
沈岁音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转身继续往洗手间方向而去。
许玲玲见她走了，急着开口，“兰兰你看看，你看看，小小年龄，这么没教养。”
“谭太太，你说谁没教养呢！”
还没等周母反应，在周母身后跟过来的沈重冷声开了口。
许玲玲仰头，端着有礼的样子，“我说的有错吗？这么多长辈过来，她转头便走，招呼都不打一个，礼貌吗？”
沈重眼眸微眯，“你这样的，还不配我女儿主动与你打招呼。”
“你女儿有教养，我们这一群人过来，她主动打招呼了？”
“还是说你们母女两个高人一等，等着我们主动打招呼？”
“还有，我女儿愿意搭理谁搭理谁，总之，轮不到你一个不相干的人来教育。”
沈重一句接一句，这个内敛的男人突然不内敛了。
跟过来的人听的一愣一愣的。
许玲玲也没想到遇上这种硬茬了。
她像是收到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求救般的看向周母。
周母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转移了视线，当什么都没看到。
周父见状，唇角差点没压住。
“谭夫人，一会儿您跟我儿媳妇道个歉，今天这件事情便算过去了。”
谭母呼吸一顿。
满脸不可置信，明明昨天周京年的母亲还向她抱怨未来儿媳妇不是她的理想型的。
这也是她由着女儿来找沈岁音撒气的底气。
可她终究忘记了，周母是因为有丈夫的疼爱，才有现在的身份和地位的。
尽管周母心里有不满，可这么多人的场合，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去驳丈夫和儿子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