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昨晚的恶臭直到离开前都未完全驱散，顾澄鸢在内心叹气，酝酿了两秒，才再次换上伪装。
“发生什么事了，我这就来！”顾澄鸢的语气上带上几分焦急，动作却是慢悠悠的。
院长自己就是只怪物，能够危险到哪去？
但刚一脚刚踏入门内，锋利的长刺便从四面八方袭来。
院长身上滴落的粘稠物体变成实质，聚集在一起，进门后像是进入球的内部，尖刺是从内壁延展的，像是刺猬。
【理智值正在下降。】
“这。”顾澄鸢面无表情，那股臭味更加浓郁，熏的他想扶着墙干呕。
一想到头顶的东西是从院长身上分泌的，顾澄鸢连碰都不想碰。
不过以目前的情况看来，他的饭票似乎出了点问题？
“你还好吗？”顾澄鸢试着询问，对方的回话沧桑嘶哑，宛如摩擦的木屑。
“你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哈哈，你敢过来吗？”
有什么不敢的？
但凡尖刺往前推进一厘米，他的身体便会被贯穿。
顾澄鸢却直接抬腿进去，尖刺果真向后退让，瞬间沦为缺气的气球。
道理极为简单，若是对方有能耐早就把他杀了，昨天谈判时气得牙痒痒都未出手，怎么可能大白天还得到增强？
“什么，你竟敢！哈哈哈，好，你一点都不怕吗，年轻人如此无畏，之后可是会吃亏的。”
院长猖狂地大笑，话语中又多了分咬牙切齿。
估计是诡计被识破，恨得牙痒痒。
可惜顾澄鸢深知一个道理，除了表演狂，真正的高手都是干净利落，要杀便是直接上，哪会寒暄一番。
更何况还布置陷阱，等顾澄鸢到来后伪装成弱者，妄想让其他人急急忙忙冲进去，“撞到”他的尖刺上。
估计无法伤害到其他人类是他的限制条件，但若是从门外冲进来，过快的速度下，即使不会触碰到，也会产生视觉上的冲击。
简称，吓人的作用。
这里的怪物似乎有意削弱理智值，理智值既然存在，肯定有其意义。
完全降低后会怎么样？会发生无法挽回的事情？
顾澄鸢暂时不清楚，他的注意力重新放回饭票身上。
院长的计谋也算是有点水平，怎么说呢...勉强打个30分吧。
顾澄鸢在心底评判着，一副冷静的模样。
不仅如此，等习惯在尖刺内部行走后，顾澄鸢甚至敢用脚去踹，用满脸嫌弃的表情，惹来怪物的怒吼。
“你竟敢！你！”
尖刺意味着怪物的真身，他要吓唬的人不仅毫不畏惧，反而对这具完美的躯壳嗤之以鼻，换谁都会暴躁。
若是院长能够看见系统提醒，定会气得吐血。
【理智值已恢复，已达到阈值。】
几个字一出，弹幕更是成堆的问号飘过，没有人能够保持绝对理智，连xp奇怪的家伙也会本能掉san。
怎么会有人天不怕地不怕，这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类似的疑问充斥在所有观众脑内，大家会对新奇的事情感到兴趣，口口相传中，直播间人数突破200.
【哇，真有主播可以一点san值都不掉吗？说真的，不是人类吧。】
【好厉害！主播加油，我挺你啊！】
【为了看主播什么时候翻车，我坚决不给他赏，但是，但是...刚刚偏头抬脚的表情也太帅了吧！两个手还揣在兜里，我一个人男的都看着鼻血直流，嘻嘻。】
【真服你们这群颜狗了，单纯看颜的转到隔壁的小说不行吗？那里有大把大把美男，我们这可是恐怖直播，主播都不害怕，一点意思都没有。】
【是啊，我反正是为了看人害怕的，谁叫得大声我给谁打钱，嘻嘻，我已经在等待主播死亡前的惨叫了！】
【有一说一，主播的理智值一直保持高水平也是弊端吧，他永远无法接触核心，内容肯定很无聊。】
核心？
顾澄鸢捕捉到关键词，有什么是需要降低理智才能触及的？
感到无聊也是致命的一点，直播间的人流量虽说不小，但极难留得住人，最低峰甚至只有个位数，零零碎碎的打赏也是免费礼物，顶多换取几毛钱。
怪不得大部分主播要拼命作死，碰上这种表面安康的副本，谁又愿意一直看别人闲逛？
顾澄鸢内心有了某种打算，他继续向前走，直视已经不成人样的饭票。
“我觉得，我们需要继续商量报酬问题。”
话音刚落，重物朝顾澄鸢的脑门砸来，角度略微偏移，“砰”的一声摔在墙上，玻璃碎了满地。
院长的脸快要分不清五官，而那张嘴撑开道：“闭嘴！我不需要你的帮助，我也没有委托过你，给我滚出去！”
“我记得我的雇主好像不是你。”顾澄鸢回道，重复昨天的步骤，将窗户推开。
这间房臭气熏天，在开窗的瞬间，不远处的树下便有人干呕，抱怨连连。
“卧槽，什么臭味，谁十年没洗澡了？”
其他病人跟着扭头，查看恶臭的来源。
顾澄鸢思索片刻，恍然意识到...
等会，他自己不会也沾上气味了吧？
可恶，为了伪装大师，现在也不好脱衣服嗅一嗅，说起来院长怎么还不回话？
顾澄鸢疑惑地扭头，对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院长抖动着身体，粘稠的分泌物再次增多，将阳光遮挡。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算什么大师，你根本就是冒牌货！还没看出来吗？我就是院长啊。”
哦，原来是抓住自己语言上的漏洞了。
顾澄鸢也不露馅，淡然摇头道：“哼，你知道的，我说的可是身为人类的院长。”
“这样吗，难道我就不是人类了吗？”院长的笑意还未淡去，眼珠子以旋转的姿态出现，注视顾澄鸢的一举一动。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你都和人类这个词不太沾边。”
“哼，但那又如何，凭你浅薄的知识，你能看出我究竟是什么吗？”院长狂妄道，庞大的眼珠比两个脑袋还要大：“你...敢直视我吗？”
有何不敢？
“怎么？你觉得你可以奈何得了我？”顾澄鸢颔首，爽快与之对视，毫无胆怯之意。
坦坦荡荡的态度令眼珠犹豫数秒，再次开口时士气都减弱几分，更像是强撑。
“我承认你有点特殊，但只是一点，这里的一切都超乎了你的认知，是尔等三维生物无法领悟的！”
“我已经等着聆听了，聆听你死前的惨叫！”
“你以为保持理智是什么好事吗？不不不，你会发现同伴一个接一个，哈...挨个死去，最后只剩下你一人，你会绝望，你会痛苦！但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最后......”
“你疯了，你变成清醒的疯子，浑浑噩噩活着。”
院长能够随意控制身体的分泌物，他特地展示顾澄鸢一行人，捏的小人挨个倒下，鲜血流了满地。
可惜顾澄鸢与几人不过是萍水相逢的关系，他更喜欢独行，对与拙劣的演出没有任何触动。
但院长的话里行间似乎在暗示隐藏在水面下的真相，顾澄鸢询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哼，槟海医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应该由您解答吗，顾澄鸢大师？”
“嗯，我会解答出来的，但这是另外的费用，先把定金给结了吧。”顾澄鸢回复道，将手机调到收款界面。
他可没忘此行的真正目的，亲爱的饭票，该到你起作用的时候了！
“以及我已经发现几处不详之地，奈何不让进，麻烦您和其他人通知一下。”
还在谜语人的院长：......
“你可真是个怪人，年轻人，在你身上我看见了很奇怪的东西。”
怪物院长对钱财不在意，可脑子不太好使，像是脱离社会十几年的老年人，笨拙的手指半天戳不对地方。
还是靠顾澄鸢教授，乖乖扫码，又乖乖上交Id卡，随手打过来的便是一万巨款。
够顾澄鸢吃一年的量。
拿到心心念念的公司，顾澄鸢也懒得与老家伙纠缠，这怪物口风严，根本不会透露半点线索。
大师潇洒地转身，回答道：“我会给你带来答案的，不过怪人这点...彼此彼此吧。”
能被怪物称为怪人，绝对是头一回，弹幕也在刷其他主播与院长接触的剧情，这还是院长第一次对人类提起兴趣。
直到出门前，院长的怪笑还回荡在屋内。
“快去找吧，快去找吧...你什么都找不到，你什么都摸不着，无知是可怕的，但若是不小心得知了真相...桀桀桀，你会知道，活在无知里才是最幸福的。”
而最后一句话，多了几分忧伤，感慨般重复：“无知，才是最幸福的啊，或许在一开始，我就不应该...”
“我就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