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啊？”走远了之后，苏竹开口问道。
虽然苏竹和这些女兵没有太多的交流，但是都在一个基地，多少都见过。
更何况，这个姑娘还是住在宿舍楼上的，苏竹只要见过就不可能没有印象。
但是这个女同志，苏竹还真就一点都不认识。
“是两个月之前新来的，是齐团长家的侄女。”
苏竹点头，这种情况，虽然口头上不说，但谁心里都得嘀咕一句，这人是靠着关系才进的文工团。
事实也确实如此，乔宁根本就不会跳舞，唱歌也跑调，刚进文工团的时候，只会拉一点点的小提琴。
还拉不好。
突然空降这么一个人，文工团里的兵都有微词。
但是齐团长为人还算是不错，看在他的面子上，谁都不会说什么。
不过，这个乔宁真的比之前的云敏还要过分。
云敏为了改变自己的出身，虽然之前也是什么也不会，但是进入文工团之后，也是下过苦力气的。
更是在短短一年的时间，就跟上了大部队的步伐，而且还学会了一门乐器，唱歌虽然说不上特别好听，至少不跑调。
乔宁就不一样了，没有什么精通的东西就算了，还经常这个不服那个不服的。
不听从命令，也不好好练习。
第一次他们演出的时候，班长就没让她出场。
这是正常的。
练习了半个多月，她连走位都不知道。
经常排着排着，就撞到别人身上。
之前有一次，差点害得另一名女兵崴脚。
而且，这个乔宁就跟有病一样，一般人刚来一个地方，不都是小心谨慎，试探周围，找到可以融入的契机嘛。
她不是。
她瞧不上任何一个比她长得好看的女兵。
也瞧不上任何一个家世不好的男兵。
似乎整个文工团能被她瞧得上的，也只有正副团长，和几个家庭条件优渥的男同志。
从某方面来讲，她也确实挺厉害的。
虽然样样不行，但还真叫她融入了文工团——靠着拍马屁的方式。
那几个家庭条件不错的男同志也不知道哪里有了问题，还真就被乔宁哄得团团转。
“这次演出......”白萌说了一半又不说了。
不过苏竹大概也能猜到，这次演出失败估计就和这几个人有关系。
至少和这个乔宁是有点关系的。
“那我看这个乔宁好像不太喜欢你？”
白萌为什么不喜欢乔宁，苏竹已经知道了，但她不知道乔宁为什么不喜欢白萌。
白萌姐是多好的人啊，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她？
苏竹刚才听什么条件不条件、家世不家世的，还以为这个乔宁瞧不上女知青的原因，就是因为大部分女知青的家世条件没达到乔宁的预期。
“哼，她不好好练习，但梦想大着呢。之前那场演出，我演主角白毛女，她觉得是班长他们偏袒我，后来，连团长那边都定下了我，她才不闹了，但是心底估计还是觉得我抢了她的角色吧。”
苏竹有些惊喜：“白萌姐，你都能演主角了？可惜我没有看到。”
白萌知道苏竹心大，听到她的话也只是摸了摸她脑袋，安抚道：“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只要我好好排练，总有轮到我做主角的时候。”
严格说来，白萌也算是空降的。
所以当初她刚来文工团的时候，状况比乔宁还糟糕。
只是白萌是个肯吃苦也有天赋的人，所以一段时间之后，就凭着自身的优秀，被文工团的众人接纳了。
......
两人到了澡堂。
澡堂并不是每天都开放，所以一旦开门，就人满为患。
苏竹和白萌到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
苏竹将东西放下之后，先是去里边的洗浴间看了看。
雾蒙蒙一片，水流声、说话声......很是嘈杂。
想也知道里面的人很多。
她回来的时候，白萌已经脱了外套和衬衣。
苏竹将上半身的衣服一气撸了下来。
然后把住下半身所有的松紧带，脱下鞋子，连内裤带袜子一气脱了下来，光脚站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白萌正穿着吊带脱外裤。
苏竹将所有衣服囫囵着塞进柜子里，拿上洗漱用品：“我先进去看看。”
白萌之前和她一起洗过澡，已经习惯了她的速度，当即点头，并且嘱咐：“注意地滑。”
苏竹点头表示知道了。
刚进里屋，苏竹就出了一身汗。
还听到有人喊：“这水太热了，外面还有没有人，麻烦去喊一声。”
过了几秒钟，外面就传来白萌的声音：“水太热了。”
然后是模模糊糊地回答：“知道了。”
每个水龙头下面都有两三个人。
还有人站着水龙头洗衣服。
“老许，差不多行了，你这是在浪费热水资源。”有人看不过眼。
主要是刚洗了头要冲，现在头上全都是泡沫，都快流到眼睛里了。
“我占的水龙头，我愿意洗，你管得着嘛。”
“小李，我搓澡，你过来冲。”另外一边也有人喊。
“哎哟我的小祖宗，别把水往外撇啊，水少了凉得快。”
苏竹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了一个坐在大盆里的小娃娃。
还有牛子，是个男娃。
再看一眼，站在男娃身后的，是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
“苏竹？是苏竹吧？”有人突然叫了她名字。
苏竹看过去，是一个有些瘦的女同志，很眼熟，好像是文工团的。
“来这边吧，我马上就洗完了。”
苏竹笑着道了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