璐璐和何诚并排陷在柔软的沙发里。
璐璐裹着件印满小熊图案的蓬松棉服，像只可爱的糯米团子。
室内只有轻微的巧克力碎片咀嚼声。
何诚用眼角余光打量着璐璐，开口打破了沉默。
“说说吧，斯卡蜜直播间的风波到底怎么回事？她和那个男人，发生了什么？”
璐璐低着头，慢慢咀嚼着巧克力，眼睛有些游离。
“唉...事情...有点复杂啦，斯卡蜜最近压力很大...”
她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抬起头，看向何诚。
“你知道的，斯卡蜜虽然是大主播，但她白天还得去公司上班，那个男人，就是她的顶头上司，所有的事情都是从他开始的。”
“她白天上班，晚上直播？这也太拼了吧？”
他早就知道斯卡蜜对金钱的渴望，却没想到她居然会把自己逼到这种程度。
“为什么不全职直播呢？”
“她自己也很犹豫啦。她的直播间经常被莫名其妙地封禁，所以一直不敢完全放弃稳定的工作，你也知道，直播这行，说封你就封你，一点道理都不讲...”
“这样啊...看来斯卡蜜的想法过于保守了，这么大的主播，就算经常被封，赚的钱也比普通人一辈子都多吧？这点风险都承担不起？”
“其实...她上司经常主动给她打赏，数额很大，有时候还会私下给她一些好处。一开始斯卡蜜并没有拒绝...她觉得...那是上司在好心帮助她...”
何诚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她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何诚内心也开始了嘲讽。
“要不是看在你是她朋友的份上，我真想好好喷她一顿。这不明摆着是陷阱吗？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
“如果她一直收上司的钱，这不就等于被人掌控了吗？会不会斯卡蜜是故意收的？”
璐璐急忙摇头，眼睛瞪得圆圆的，显得有些焦急：“才不是呢！她是真的没想那么多，一开始她根本没意识到有什么问题，觉得上司帮帮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她很需要那份工作，不想失去稳定的收入来源...”
“璐璐，我怎么感觉是你被斯卡蜜忽悠了呢？”
“才没有，错的本来就是她的上司。”
何诚沉默了片刻。
“后来呢？她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掉进陷阱里的？”
璐璐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沉重说道：“后来...上司开始对她动手动脚，在工作的时候摸她大腿...就是性骚扰...虽然她之前收过上司的礼物，但她从没想过要和他发展什么感情...斯卡蜜明确拒绝了他，但那个上司反而变本加厉，甚至用工作来威胁她，逼她和他交往...”
何诚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
他很想说什么“这是自找的”之类刻薄的话，但他只吐出几个字。
“太过分了...”
“是啊...太过分了...那个上司不仅一直送礼物困扰斯卡蜜，有一次，居然还跟踪斯卡蜜回家，把礼物送到她家门口...斯卡蜜感觉自己就像被困住了，无法逃脱...所以才有了辞职做全职主播的想法...”
“所以...她才找你联动直播，想借此提高人气？”
“对！她打算做全职主播，就是为了彻底摆脱这个糟糕的上司。”
“所以...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又是什么原因呢？”
璐璐顿时显得有些紧张，眼睛微微睁大，嘴巴一张一合。
“那...那是因为...一个小意外啦！前几天直播的时候，斯卡蜜不小心说漏嘴，提到了自己想做全职主播的事...粉丝们追问原因，她就...就提到了被人跟踪骚扰的事...然后...然后粉丝们就根据她辞职的事，推断出是上司的问题...他们人肉了那个上司，找到了他的地址，还...还在网爆了他...”
“如果那上司真的骚扰了她，那也算是罪有应得吧。”
“问题就出在这里...”
璐璐的语气变得吞吞吐吐，像是有难言之隐。
“今天早上，那个上司也开了直播，晒出了他和斯卡蜜的聊天记录和转账记录...因为斯卡蜜的说话方式比较...比较亲昵，那些聊天记录看起来...看起来很暧昧...而且截图里显示的都是上司单方面付出...”
“难道不就是上司一直付出吗？”何诚内心默默吐槽。
他面上不动声色，追问道：“等等...难道斯卡蜜就没有证据证明是上司的错吗？比如...视频之类的，可以证明他性骚扰的证据。”
“这...这个...很复杂啦...需要很多时间收集证据...”
何诚瞬间明白了。
“也就是说，现在的情况是上司有证据，而斯卡蜜拿不出反证，舆论全都倒向了上司那边，对吧？”
璐璐无力地点了点头，眼中充满了悲伤：“嗯...今天早上开始，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表明他们有什么不正当关系，但舆论已经开始偏向上司那边了...很多人认为斯卡蜜是故意博取流量，污蔑上司性骚扰...”
她的声音愈发低沉，似乎很难接受这份沉重的现实。
“这么说来，斯卡蜜现在是骑虎难下了，如果不及时拿出证据，她的直播生涯就彻底凉了。就算以后拿出了证据，舆论反转，也没多少人会在意了。到那时，她身上已经打上了的标签，名誉也毁了。”
“是的...这就是她现在的处境...如果她不能及时提供确凿的证据...她就完了...”
何诚轻轻摇了摇头：“真是个死局啊。那她打算怎么做？”
“今天，斯卡蜜姐姐要在直播里和上司连线啦！她说要降低影响，澄清上次直播说的跟踪骚扰不是指上司，一切都是意外，不是为了博取流量...”
“为什么...这样处理不对吧。”何诚人傻了。
“虽然这确实可以降低影响，但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涨一波不少黑粉，而且这次事情也会被当作黑历史的存在。”
何诚一副不明白斯卡蜜操作的脸。
“要是我，宁可闹大，趁着风头没过先收集证据，然后正面硬刚。这样就算涨黑粉，核心粉也会涨。当然，前提是真的被骚扰了。”
璐璐小嘴一撇，委屈巴巴地解释：“可是...可是现在斯卡蜜姐姐的直播处于上升期嘛，不能有太大节奏。闹大了可能会被封，所以...所以让她开播澄清是我的主意啦...”
“唉，这确实是个两难的选择。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这么操心魅魔的直播事业？”
璐璐脸颊微微泛红，小声嘟囔道：“人家...人家只是想帮帮斯卡蜜姐姐嘛...她...她其实人很好的...”
“但愿她能挺过这波吧。”
“我相信她能处理好这件事，她不会轻易被击垮的。”
两人并拿出手机，目光落在屏幕上。
斯卡蜜的直播间已经开始了，画面中，她正和上司连线，气氛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