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对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孟瑶一脸嫌弃,自己真是高估江图南了。
“你就说押不押韵吧。”
江图南一脸无所谓。穆无患在旁边默默说道,
“其实,还真押韵。”
众人皆是一阵沉默。
“这才刚开始,江小姐一定是还没有适应,孟公子请继续吧。”
齐观茗出来替江图南解释,缓解当下的气氛。
孟景琛也是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又继续开口道,
“举杯邀明月。”
“带月荷锄归。”
江图南迅速接上,萧明瑞已经感到无语,萧明礼也沉默了。
“道路阻且长。”
“自挂东南枝。”
“空山新雨后。”
“自挂东南枝。”
“横看成岭侧成峰。”
“举身自挂东南枝。”
“身无彩凤双飞翼。”
“何不自挂东南枝。”
江图南异常自信,她觉得自己找到了对诗的真谛。
“江小姐还真是天真可爱。”
孟景琛向江图南投去一个无语的眼神,江图南当作没有看到,保持着微笑。
“不过是耍赖罢了,就算萧二公子有才高八斗之名,也不能任由自己的表妹这么胡闹吧。”
李则仰着头,一副愤世嫉俗的样子。萧明礼只能出来解释,
“表妹在诗文造诣上确实是差了些,但也没有李公子说得这般严重。”
李则嗤笑,
“萧二公子,他人都赞你芝兰玉树、琨玉秋霜,我却没想到,你有一天也会包庇自己的表妹。”
“李兄此言差矣,我觉得萧二公子说得在理,况且这本就是即兴而起的游戏,李兄何必紧抓不放呢?”
穆无患淡淡说道。
江图南却没想到这人会帮自己说话。
“穆无患?你也敢这么跟我说话?”
李则有些恼羞成怒,心想这穆无患一个穷乡僻壤里出来的书生,也敢当众跟他作对。
“我只是发表自己的意见。”
穆无患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穆无患,你这么帮人说话,难道是想讨好谁吗?也是,毕竟你出身低,确实要走点捷径才更容易成功。”
江图南讶然,这李则是疯了吗,怎么逮谁咬谁。
“李兄慎言。”
穆无患稍稍提高了音量,李则却以为穆无患这是心虚了。
李则刚要继续出言讽刺穆无患,直接被江图南打断。
“行了,不就是诗吗,我要多少有多少。”
李则闻言有些好笑,
“江小姐,虽然这么说你会不高兴,但我还是要说,这诗文之事不是你可以拿来消遣的事情,今日诸多学子都在,你莫伤了我们这些寒窗苦读之人的心啊。”
真是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
“李公子是吧。”
江图南走到李则面前,李则一脸不屑,自持文人傲气,
“正是在下。”
“我问你,你读书的意义是什么?”
李则愣了一瞬,随即回复道,
“自然是为了早日入朝,能够更好地报效陛下,”
江图南懂,就是为了做高官、谋强权呗。江图南嗤笑一声,引得李则皱眉,
“江小姐难道不认同我所说的话?”
江图南双眼平静,认真说道,
“倒不是不认同,每个人有自己的想法,我尊重每个人的想法。”
“这些都是男人该做的事情,江小姐一介女子,谈论这些做什么。”
李则只觉得江图南在哗众取宠,这时苏兰兰却突然开口,
“李公子,建功立业何分男女,若不是如此,陛下也不会建女学。李公子这样的言论,难道是质疑下陛下的决断?”
李则立马变得恭敬,
“苏小姐,在下不是那个意思,苏小姐自是有此等能力的,小生也最是敬佩苏小姐这样的才女。”
江图南:马屁精。
“那在江小姐看来,读书是为了什么?”
孟景琛饶有兴致地看着江图南。
“孟公子可听过横渠四句?”
“哦?那是什么?”
嘿,没听过吧,没听过就对了,没听过她才好装这个比。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孟景琛左眉轻轻一挑,开始认真审视面前这位江小姐。
萧明礼也来了精神,表妹总是能讲出一些能打动他的东西。
“李公子,这段话送给你。”
江图南点到为止,不欲再多说。这李则看起来时时刻刻维护读书人的风骨,但其实骨子里却想攀附权贵,一步登天。
可谓是,又当又立。
“江小姐说的是,若是一味墨守成规,那么读的书就变成了死书。”
齐观茗赞赏地看着江图南,江图南也回之一笑。
“什么是风骨?难道恪守一些行文的规矩,押上几个韵脚,就是文人之风骨所在?我对的诗确实不好,我承认,但是李公子以此攻击明礼表哥,难道真的就是维护了所谓风骨?”
江图南不急不慢地说,神色认真,
“真正的风骨,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是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是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江图南抬头仰望天空,
“曾经有人说过,要为国家之崛起而读书,于是一个又一个青年,前仆后继,以自身鲜血拼出国家的未来,这些人是真正的大义之士,他们,万古长青。”
“说的好!”
齐观茗望着江图南的身影,眼里似有光芒。
萧明瑞嘴角不可察觉地勾了勾,对萧明礼说道,
“她可是因为你才被为难,不过,她倒是挡回去了。”
萧明礼浅笑出声,看着江图南,眼里也有了一些不同的感情,
“我突然开始觉得,她的到来,算是一件好事?”
李则看着众人的反应,有些说不出话。冷清妍暗中将手掌都抠出了血印,她真是小瞧了江图南,今日又叫她出了好大一个风头。
江图南淡然一笑,礼貌说道,
“今日诗会我的参与度也足够了,我出来的时间的确实够久了,我还要准备入学考,先告辞了。”
江图南转过身,擦了擦汗,好险,差点她就绷不住了,幸好她平时还是积累了一点句子,把他们唬住了。
江图南: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搬运工罢了。
“等等,江小姐!”
齐观茗在江图南身后喊道,江图南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
“世子,今日确实抱歉,下次若有机会我们再聚。”
江图南欲走,齐观茗仍然阻拦。
“世子,你真是太热情了,不过我真的得回去了,我要回家吃饭。”
齐观茗尴尬道,
“不是啊,我是想提醒你,这船都没靠岸,你怎么走啊,先坐会,等船靠岸吧。”
江图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