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先来?”
安国公笑着捋了捋胡子,脸上端着慈祥的笑,
“没人我就点咯~”
江图南瞬间惊恐,不是,这怎么还整上压迫感了。
“奕珩,你先来,做个榜样!”
纪奕珩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纪奕宸在他身后幸灾乐祸地嬉笑,安国公见了他这副样子,嫌弃地撇开眼,
“你以为你是幸运,我那是懒得点你,点你出来你会啥?”
纪奕宸不服气地开口,
“我会摇骰子!”
纪廉一听立刻装作要打的样子,
“你还真敢说啊,小兔崽子!”
萧怀民在一旁劝道,
“诶,奕宸这孩子就是活泼了一些,兄长对他不用太过严苛了。”
江图南对面的萧明绪不敢置信道,
“爹,你上次打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江图南立刻踢了一脚萧明绪,
“表哥,你可别说话了,要不然在这么一个开心的日子挨打还是挺不开心的。”
萧明绪只好闭嘴,旁边的萧明瑞眼中染上了一丝笑意,
“三哥不服气的话,等会就点你去展示才艺好了。”
众人打闹了一会便消停了,纪奕珩一脸无奈地接过下人递来的竹笛,只是竹笛刚靠近嘴边,却被萧怀民出声打断,
“奕珩既然吹奏笛子,若有琴声辅之岂不更好?”
“此言在理。”
纪廉赞同地点点头,于是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小辈里唯二的女子身上。
作为有京都才女名称的纪灵越,自然会是第一选择,可纪灵越却一脸慌张,
“我..我对音律不太擅长。”
纪夫人出声替纪灵越解释道,
“灵儿确实不太擅长音律,还是莫要为难她了。”
萧怀民只得看向纪灵越身边的江图南。
江图南:excuse me?
“不会让我上吧?”
江图南眼中满是清澈的愚蠢,
“我学的不是古琴,我不会。”
纪夫人心中沉思片刻,抱着试探的心思开了口,
“江小姐当初在广平王妃上的出色表现在场之人都有目共睹,今日只是普通的家宴,不必遮遮掩掩。”
萧夫人看了一眼纪夫人,她心中知晓纪夫人心里对江图南还是不放心,不过这江图南到底会多少东西这也是她想知道的,所以她并没有出声阻拦。
萧怀民不知旁人的心思,只觉得江图南的好应该让所有人看见,所以也开口道,
“南南,你直接大胆地去表演你会的乐器,在场都是自家人,不必有压力。”
之前萧怀民就听赵管家说过,江图南经常在洛云轻的院子里与其交流音律之事,洛云轻常常对她赞不绝口。
“啊?我会的乐器吗?”
江图南有些犹豫,
“我那乐器没带,还是下次吧。”
萧明瑞见江图南许是真的会,心里也想看看江图南的实力如何,于是开口劝道,
“表妹不用担心,每次出游府里的人都会将大家的物品一并带上,所以今日应当也是将你的乐器带过来了的。”
江图南震惊地看向旁边的春花,只见春花愣愣地点了点头。
不是吧,还真带了。
纪奕珩将江图南主仆二人的小动作收入眼底,心中也有些期待江图南的表现,
“江妹妹不用紧张,以寻常心对待就好了。”
江图南看着春花离去的背影嘀咕道,
“我倒是能寻常心,就看你们能不能寻常心了。”
“江妹妹说什么?”
纪奕珩往江图南的位置走了几步,江图南从座位上起身,一脸视死如归地走到纪奕珩的身边,
“那我就浅浅地表演一下吧。”
“好好好!”
萧明绪充当气氛组,纪夫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她今日要看看江图南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对了,江妹妹演奏的是什么?”
纪奕珩看向身旁的江图南,目光温柔。
本来还在欢呼的萧明绪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不对...”
“小姐,二胡取来了!”
春花怀里抱着江图南之前在洛云轻院子里演奏过一次的二胡,纪奕珩有些愣住,
“二..二胡?”
萧明瑞也傻眼了,萧明绪有点不太敢看上座几位长辈的表情,但想来几位的表情肯定很精彩。
“是的,不过纪公子还是不用跟我一起了,我们俩不太搭。”
江图南接过二胡,随意找了一个凳子坐下,纪奕珩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动作。
“啊哈哈,我们南南会的还真多,奕珩你先让南南演奏吧。”
萧怀民故作镇定地打马虎眼,纪家人才稍稍回神。
此时江图南却犯了难,自己应该要演奏什么曲目呢,这毕竟是在长辈面前,还是要演奏一些好曲子,不能太随意,
“今日各位长辈都在,所以我斗胆尝试一下,演奏一首二胡的名曲。”
纪夫人脸上神情有些不自在,一言难尽地看了眼萧夫人。
纪夫人:你家的小姐?
萧夫人:是咱家的。
江图南没有在意众人的脸色,而是闭上眼一脸陶醉地拉起了《二泉映月》。
安国公轻轻放下酒杯,声音淡淡地说道,
“好了,孩子开始演奏了,你们都好好听着。”
话音刚落,江图南便拉响了第一个音,接着低沉的乐声倾泻而出,曲子时而沉静时而躁动。
二胡独特的声音仿佛自带特效,众人感觉周围好像突然安静下来了一般。
纪夫人只觉得这声音瘆人,让她感到不舒服,心中止不住的埋怨,哪家小姐学乐器学二胡的,真是荒唐。
萧明瑞、萧明礼、纪奕珩等人皆注视着正在演奏的江图南,每个人心中都有些感怀,江图南虽然年纪不大,但心境却超出同龄人许多。
萧怀民看江图南认真的样子,便也耐着性子听,旁边的安国公起先不以为意,在听了一会之后却闭上了眼睛。
乐声时而深沉,时而激扬,似乎将作曲人的平生向听者娓娓道来,残月如刀,夜色如墨,他好像看见一位落魄的先生独坐黑夜,用乐声将自己隔离在了一片孤独之中。
三叠九折,一曲终了,独留无尽的哀愁飘荡半空中。
“江小姐的技艺的确不错,可在大家这么欢乐的时候演奏如此悲伤的曲子,是不是有些太煞风景了。”
纪夫人嘴上虽是这么说,但手臂上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萧夫人皱着眉看向江图南,她心里虽然不喜这丫头,但不得不承认她的二胡的确厉害,只可惜这乐器终归不能拿上正经台面表演。
“南南她也不是故意的,她也只是想要展示一下。”
萧怀民立刻为江图南说话,可纪夫人却有些不依不饶,
“我说萧大人,你这么惯着她,以后可是要出事的。江小姐,我说这话虽然不怎么好听,但却是有道理在的,外面不比家里,你以后在他人面前还是...”
“好了,都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