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风软表现得很是慌张,
“是..是因为今年太乐署的人太多了,所以才被换..换成了太医署。”
江图南坐在座位上没有说话,洛风软的辅修和自己居然一模一样,不过洛风软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这怎么可以,你还是一个未出嫁的姑娘,难道要像那些大夫一样对每个病人摸来摸去?”
成章乡君表情严肃地看着洛风软,洛夫人在旁边想要为洛风软说话,却根本插不上嘴。
“难道不能再换了吗?去不了太乐署的话,那就不去太常寺了,去礼部去光禄寺都是可以的,总之就是不能去太医署,这也太荒唐了。”
江图南:感觉自己也被跟着一起被骂了。
洛风软被成章乡君训斥地不敢说话,萧夫人没想到自己缓和气氛说的话反而让气氛变得更糟了。
“乡君言重了,如今圣上兴办女学,想必也是希望世间女子能够有更多学习其他技能的机会,我家的南南也在太医署,以后两个小姑娘还可以相互照应着。”
江图南:这个之后就不要提我了吧。
果不其然,成章乡君绷着脸说道,
“皇上举办女学是要教导出恭顺知礼、贤良守己的女子,我想身在女学的人应该要知道这一点。”
江图南微微皱眉,这个成章乡君说话真的有些让人不舒服。
“二丫头既然已经进了女学,那就应该好好地学习女子应该学的东西,而不是借着这个机会去抛头露面。自降身价。”
不是吧不是吧,这成章乡君到底是什么身份,在别人家里,当着别人的面来教训自家小辈。
这种事情不是完全可以回自己家之后关起门再说吗。
虽说洛风软有时候让江图南很不喜,但是这一刻江图南也是真的有些心疼她了。
“还请萧大人别介意,老身当了几十年的礼仪女官,乃是圣上亲封的成章乡君,对家里的小辈自然严苛了一些。”
成章乡君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满满的骄傲,江图南此时只有想朝她翻白眼的冲动。
“成章乡君说得是。”
萧怀民见此只能先草草地应和一句,旁边的萧夫人也礼貌地回之一笑。
“明瑞表哥,这个成章乡君到底是什么人啊?”
江图南感觉这里的人对她都很是尊敬,可她记得之前明明听说洛夫人出自普通的一个书香世家,娘家并没有做高官的人。
“她是太后之前的礼仪女官,先皇亲自赐下金戒尺让她教导宫里的皇子公主,就连当今圣上小时候也受过她的教导,随后她告老还乡,皇上特封她为成章乡君,又赐了宅子和田地。”
萧明瑞想了想又说道,
“当年大哥被广平王妃为难之时,乡君在太后面前也是帮忙说了很多好话。”
江图南若有所思,怪不得在场的人都这么尊敬她,看洛风软怕成那个样子,在家里一定没少挨批。
“听说这位是萧府的表小姐。”
成章乡君看向江图南,
“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在饭桌上无视长辈与其表兄窃窃私语,未免有些失礼数。”
江图南:...
“乡君说的是,”
萧夫人用警告的眼神看向江图南,
“还不快赔礼道歉。”
“这...乡君...”
萧怀民正想开口,旁边的江图南却抢先一步开口,
“请乡君恕罪,是我失礼了。”
只是说几句话的事情而已,若是萧怀民此时开口为自己说话,可能会将事情闹得更加尴尬。
而且当着萧怀民的面,这成章乡君或许不会再说什么,但保不齐心里对江图南的印象更差。
江图南没必要为了这几句口舌之争吸引一份潜在的仇恨。
“都是你让小南南挨骂了。”
萧明绪半开玩笑地开口,而旁边的萧明瑞一瞬不瞬地盯着江图南,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萧夫人,你别怪老身多嘴,虽然这个孩子自小无人管教,但既然现在住在你们萧府,你身为萧府主母,就应该承担起教导她的责任。”
萧夫人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
“乡君说得是。”
成章乡君点点头,随口又开口对江图南说道,
“也许你小时候在族内无拘无束,但这是在京都,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会被外人注意,所以之后你要多花些心思。”
江图南也是端着客套的笑容,
“乡君说得对。”
真的很离谱,这个成章乡君跑到人家家里做客,然后把别人家的人都训了一遍。
江图南今天还真是开了眼了。
“既如此,那就开席吧。”
萧怀民干笑了几声,萧府的下人迅速将菜肴端上桌。
整个饭桌安安静静,每个人都专注于自己面前的饭食,尤其是江图南,一直专注于干饭。
因着这个乡君在的缘故,江图南特地放轻了动作,就怕到时候这个教导主任又讲出一大堆道理。
“今日大家怎么都不说话,这饭吃得一点都不热闹。”
萧明钺大大咧咧地开口,无视旁边洛云轻递来的眼神。
“食不言,寝不语,萧大公子应当知道这句话。”
成章乡君眉间似有不悦,但萧明钺并没有注意到而是继续开口,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一家人好不容易凑在一起吃顿饭当然要热热闹闹的。”
江图南敬佩地看了一眼萧明钺,萧明绪也在饭桌底下悄悄地比了一个大拇指,
“不愧是我哥,一个迟钝的莽夫。”
萧明礼瞪了一眼萧明绪,随后向成章乡君开口道,
“乡君勿见怪,我们大家平日相处并没有过多的条条框框,况且今日两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兄长也是想联络一下感情。”
萧明礼:让我想想还怎么圆过去。
“这是明礼吧,多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你说得也在理,一家人吃饭也不必太拘谨。”
成章乡君露出了今日的第一个笑容,虽然只是淡淡的笑,可在江图南眼里这已经是很反常了。
果然萧明礼就像是那种家里的乖孩子,长辈对其总会有种莫名的滤镜。
成章乡君说完这句话之后,席上的大家明显都微微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