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结束了下午的体测课程,乘坐车辆返回家中。
康康也刚刚回来。
今天秦爷爷帮他争取到了无人机社团的参团名额,但是他加入以后,没有小组愿意接纳他,大家一致认定他是个靠家里关系上位的、没有实力的财阀小少爷。
康康对此不急不恼。
没人跟他组队,他就一个成为一个队。
别的小组需要七八个人才能完成的任务,他一个人辛苦一点,也可以全部完成。
康康相信,只要他拿出当初高考前那股拼劲,这一生都不会有任何困境可以让他停止向前。
安安感觉他很忙,就没有打扰他。
随便打了个招呼,她就把书包甩在茶几上,趴在茶几上画画。
她已经很久没有画素描了。
但是今天那个瘦弱的小女孩,却总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就连下午在游泳馆体测的时候,她还一直想着会不会再碰到那个小女孩。
如果不是她一早就认识奥斯汀伯伯,她都要怀疑奥斯汀伯伯是不是人贩子了。
因为小女孩不正常的白皙的皮肤,还有营养不良般的瘦弱躯体,以及看见奥斯汀伯伯后竟然会下意识躲在她身后,不太想跟着奥斯汀伯伯离开,她甚至没有开口喊过奥斯汀一声爸爸,这些疑点,每一个都让安安觉得内心不宁。
安安是个善良的小姑娘。
平时老师跟家长也会培养他们安全防范的意识。
尤其是这次出国上学,家长们甚至提前给他们讲了各种人贩子骗人的手段,以及请专人给他们讲了遇险后该如何自救。
安安越想,越觉得那个小女孩不像是奥斯汀伯伯的女儿。
康康在茶几的左半边忙碌各种零配件,安安在茶几的右半边画着素描。
时光一点点过去。
女佣上前微笑着:“准备洗手喽,再过十分钟就可以用餐了。”
康康跟安安各自应声,又各自忙了会儿,再各自去洗手。
兄妹俩坐在餐厅里。
康康还在想,如何才能在小组赛中胜出。
安安也愁眉不展。
两人显然都有心事,这顿晚餐出奇地安静。
直到晚餐快要结束,他俩才意识到这一点,康康赶紧出声:“今天很累?都没听见你说话。”
安安想了想,还是跑到了茶几那边,拿起自己的画,送到了康康面前。
“二哥,你觉得她像混血吗?”
康康拿过画纸,盯着上面瘦弱的小女孩瞧了又瞧:“怎么这么瘦?漫画人物吗?”
安安立即解释:“不是漫画,是真人!
我今天在学校见到的一个小女孩,特别瘦,说是皮包骨头也不过分!
但是西方人的食物都是高热量的,体型比华国人会偏丰满圆润,尤其是孩子,四岁的年纪应该带着点婴儿肥才是,毕竟四岁也算是幼儿呀。
但是她好瘦好瘦啊!
皮肤还是那种……
唔,不知道要怎么形容……
就像是,被人每天抽血、不断地抽血,身上已经没有血的那种,僵白僵白的!
而且她爸爸过来找她的时候,她吓得往我身后躲!”
康康诧异地看着她:“这明显是华国人,不是混血,一点都不像是混血!你当时没有问那个小女孩吗?问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她爸爸?”
安安遗憾地摇了摇头:“没有。”
康康无语:“你平时那么聪明,怎么会……”
“她爸爸是奥斯汀伯伯!”
安安打断了康康的话,温声说着:“当时我也惊呆了,但是奥斯汀伯伯说他妻子是华国人,女儿遗传的东方基因比较多,所以看起来像是华国人。”
康康若有所思:“就是……哈佛医学院的那位奥斯汀伯伯?来我们家吃过饭的?”
安安:“对!”
康康眼睛一亮:“奥斯汀伯伯还说了什么吗?”
安安:“他说,这孩子四岁了,挑食严重,所以很瘦。”
康康的目光再次落在这幅画上。
看了又看。
然后,康康的目光转移到安安的小脸上:“你当时没有问过小女孩几岁,但是奥斯汀伯伯主动告诉你,说她四岁,是吗?”
安安在哥哥的引导下,努力回想当时的画面:“对!而且,奥斯汀伯伯看到我跟小女孩站在一起的时候,他脸煞白煞白的,眼睛都写满了慌张!好像,不该是被我碰到才对!”
康康紧跟着便问:“有没有可能,这小女孩根本不是四岁?他告诉你四岁,是想要第一时间打消你的某种疑虑?”
安安好奇:“什么疑虑?”
“秋秋当年,就是被送到了哈佛医学院旗下,专门研究人体免疫力的实验室!
而奥斯汀伯伯,刚好也是哈佛医学院的!
这边的实验室即便要接收试药的孩子,也该是附近的孩子,或者西方孩子,很少会遇到我们这种跨越半个地球把孩子送来的,所以这边实验室一旦有华国血统的孩子,大概率就是秋秋!
秋秋跟飞飞是龙凤胎,飞飞今年五岁了,秋秋也该是五岁。
你说你这个小孩有没有可能是秋秋?
因为他害怕暴露,所以主动先说小孩四岁,打消你的疑虑!”
康康说完,安安整个人都吓得一动不敢动!
无尽的后怕……
无尽的懊悔!
安安忽然深吸一口气:“我身边有便衣保镖啊,我怕什么?我真是猪脑子,我当时应该抱着小女孩就跑!或者,拔她几根头发做dNA!”
康康死死盯着眼前的这张纸。
他也不能确定,这个孩子是不是秋秋。
但是,妈妈因为秋秋的事情,被大舅妈几次三番阴阳怪气地指责。
如果这个孩子真是秋秋,那妈妈当初把秋秋送来,就等于真的救了秋秋,看大舅妈以后还有没有脸再说他妈妈一句坏话!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如果她真是秋秋,那就是他们的妹妹啊!
大舅跟妈妈有共同的父母,是嫡亲的兄妹,他们跟秋秋也算是一脉相承,不是外人啊!
“如果他们实验室真的救活了秋秋,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告诉我们?也不把秋秋还给我们?”安安眼泪汪汪地看着康康。
康康深吸一口气:“很可能,秋秋是他们的财神爷!”
安安不是很明白。
康康叹息道:“你不是说,那小孩浑身上下,没有血色,僵白僵白,瘦的皮包骨?也许她真的,每天都活在被人不断抽血的恐惧中。”
安安再也控制不住,自责地哭起来:“呜呜呜……我真是该死,我居然没想到这一层,我居然没有抱着她就跑,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