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巧合吧?”晏言忍不住发问,他总觉得这个故事耳熟得很,却一时间没想起来在哪里听过。
但是,这种公然散播唯心主义思想的故事居然能流传得这么神乎其神,尤其是看司机说话的样子,仿佛他亲眼见到那么些奇事儿似的。
“哪能呢?!”司机有点急。
“我跟你说啊,你还真别不信邪,你知道那桥塌了之后出了什么事儿吗?那个纨绔公子,两手拿着四尺长的刀,亲手杀了他全家,最后坐在门口,挥刀自刎了!你想想,那是正常人能干得出来的事儿么?显然是被那恶龙附身了啊!”
“自那以后这个地儿就改名叫了‘龙破渠’,动不动连年大旱,原先那风调雨顺的福气散了个一干二净!后来建国之后人们嫌这名字不好,才改名叫了‘隆坡渠’,把那干涸的水沟也填了,应了‘隆坡’这名,这地方原先借着龙气,风水那是数一数二的好。”
“结果后来那桥一断,破了格局,一下子就变成了谁住谁惨死的凶地。那个地儿向来房子多人少,有的地方甚至全是坟地,谁去谁遭殃,你说你一小伙子,好端端的,去那干什么呢?”
晏言从来没想到越宿住的地方是这种情况,他觉得那里是很荒凉,却也是个曲径通幽的僻静地儿,谁知道还有这种传闻。
最关键的是,他不知道就算了,越宿是本地人,也不知道这事儿?
越宿要是明知那里是个凶地,还要住在那里,说明他的心也是真够大的。
“更别说那里还闹过几次鬼。”司机见他被唬住了,更加起劲,接着说道。
“前几年那里突然出了一场大火,据说还烧死了好几个人,从那以后,那里的房子就更住不得了!什么半夜婴啼、无根火起,都是后来出的事儿。有开发商不信邪,在那边盖了几栋楼,还有几个小别墅,房子刚封顶,一夜之间全塌了!”
“那阵仗大的,跟地震了似的,后来请了几个大师做法,才逐渐摆平。这几年下来,不少人已经忘了这回事儿了,但是仍然没有人敢大晚上的往那跑,那个地儿也变得越来越荒凉,这天黑得快,你往那去干嘛?”
晏言觉得自己吃了好大一个瓜,却仍然没有打消他往那去的积极性,毕竟他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可比这凶多了。
这几番话轮一轮,目的地也到了,临下车的时候,司机对他说,“小伙子,听人劝,吃饱饭,你可别在这边做什么傻事儿,这天黑得快,你可别逗留在这太长时间啊。”
晏言笑了笑,下车把钱递给他,道了声谢。
那司机叹了口气,开车走了。
他打车来的地方离越宿家还有一段路,这会儿天还大亮,他想到司机的那番话,只觉得心头一紧,疾步往越宿家那边赶。
一路上什么事都没发生,虚惊一场。
晏言拍了拍大铁门,叫道:“越哥!”
铁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听起来还挺瘆得慌。
“晏哥!快来快来!”蓝芙芸噔噔噔跑到晏言面前,拉过他的胳膊就往里带。
晏言被她拽的踉踉跄跄,心里不由得感叹这姑娘怎么劲那么大。
一进屋,蓝芙芸就拉着晏言的手把他硬和越宿的手扯在一块,得意洋洋大声说道:“我宣布:晏哥跟我哥锁了!锁死!”
晏言一阵懵逼,冷不晏跟对面的程正元对上了。
“姓程的你滚回你家去吧!我哥是不会再带你的!”蓝芙芸笑得尤其猖狂,给程正元气得脸上的笑意快绷不住了。
“芙芸……”程正元伸手去拉蓝芙芸的袖子。
蓝芙芸一把攥住他的手,冲他做鬼脸,“略略略……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儿没人知道啊?我看得一清二楚!你的屁都逆流到脑子里头了吧?啊?下面废了上面脑子也废了是不是?”
晏言觉得这姑娘真猛,给他八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招惹,他悄悄挣了挣手,试图把手从越宿手里拉出来。
越宿松了手,抬手就给蓝芙芸脑门敲了一记,“你说的什么废话?哪个教你整天说的这些不三不四的话?”
晏言震惊地看着越宿,心说这不就是你自己教的么?言传身教不是吗?
蓝芙芸捂头满地乱跑,一边跑一边喊,“程正元你死了!我哥居然还护着你!我呸!你算什么东西?!”
晏言有点混乱,觉得这是什么神仙脑回路,居然还能这样解读。
程正元显然比晏言更尴尬,他瞄了眼晏言,心中记恨,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那声音听得晏言都觉得膝盖疼。
程正元大喊一声,“我知道我做的不对,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只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没啥好解释的就别解释了!滚一边去,在这看的老子心烦!”
晏言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人从楼梯上踱步而下,这人看着年轻极了。
寸头,窄脸,剑眉,阔目,唇偏厚而有形,眉上挑而浓密,眉骨处有一道疤痕,一指长,遮了他一双大眼带给脸上的所剩不多的柔和,为他那张脸平添几分凶相。
劲儿劲儿的样子不怎么吓人,反倒像是一只幼虎在学着父亲亮出不甚锋利的爪牙。
晏言看着这孩子张牙舞爪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笑屁!”那人三步并两步跨过来,冲到晏言面前,“你谁啊?!”
晏言这才注意到这孩子居然比他还高。
“成舒相,你消停会儿行么?这是我跟你说的那位哥哥,快,叫哥。”越宿停止了对他妹的征讨,站在那对成舒相发号施令。
“我的话也不听了?亏你还要做巫山第一强人呢。”
“啊啊啊啊你别说了!”成舒相听见这个中二无比、羞耻度爆表的称谓,脸色爆红,即将被烧熟,随即一个向后转,退后三步,再转回来,一个深鞠躬。
“晏哥好!我错了!”
“没事没事。”晏言对这种一看就是越宿教出来的孩子十分无奈。
程正元还跪在地上,起也不是,跪也不是,十分尴尬,只能叫了声,“宿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