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江绾绾嗤笑一声，“西菲雅，你还是太单纯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可别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我没有！”西菲雅激动地反驳道，“郑质子他……他跟我说过，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在他心中，我就是他的朋友与知己！”
“朋友？知己？”江绾绾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笑得花枝乱颤，“西菲雅，你该不会以为，一个男人对你说几句好听的，就是把你当朋友知己了吧？你可真是……天真得可爱啊！”
西菲雅被江绾绾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她只觉得心中一阵阵的委屈和难过。
她不明白，为什么江绾绾就是不肯相信她和郑经书之间的感情呢？难道在江绾绾眼里，她就这么不值得被人真心对待吗？
“王后娘娘，”郑经书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我承认，我对西菲雅姑娘确实有好感。但这种好感，是建立在欣赏和尊重的基础上的，绝无半点利用之心。”
“欣赏？尊重？”江绾绾冷哼一声，“郑质子，你这话，说给三岁小孩听还差不多。你一个堂堂的郑国质子，会欣赏尊重一个侍女？你当本宫是傻子吗？”
“我……。”郑经书再次语塞，他发现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无法让江绾绾相信自己。
“好了，本宫也懒得跟你废话了。”江绾绾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总之，西菲雅是本宫的人，你最好离她远点。否则，别怪本宫对你不客气！”
说完不等郑经书什么反应，江绾绾直接就扯着垂着头的西菲雅的袖子就走，绮丽的面容是防备与厌恶。
郑经书没有阻拦，什么也没再说。
直到两人的身影不见，郑经书依旧站在原地温和淡笑，只是眸子中似是有暗光划过又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
夜色如墨，郑南歌的寝宫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她那张精致却略显扭曲的面容。
宫人们早已识趣地退下，只留下她独自一人坐在梳妆镜前，手中把玩着一支金钗，眼神阴晴不定。
“你确定消息是真的？”郑南歌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窗前，一个身着杏色衣袍的身影背对着她，月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修长的轮廓。
他望着窗外，声音温和却透着一股冷漠：“自然，她是在醉酒时说的，应该不会有假。不过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做什么为好。”
郑南歌猛地将手中的金钗拍在梳妆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手掌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怎么能够放过？有她在，我永无出头之日！”
“你可别忘了，父王将你我送来是为了什么。”
杏色衣袍的人影依旧平静，似乎对郑南歌的激动无动于衷。
“你也是郑国人。”郑南歌咬牙切齿地说，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听到这话，窗前的人影微微一怔，随即发出一声轻笑，那笑声中充满了自嘲和讽刺。
“你们何曾把我当做郑国的公子。”
月光洒落在他的脸上，露出一张俊美却略显温柔的脸庞，正是郑国质子郑经书。
想到她也曾经看不起过郑经书背后嘲笑过他，郑南歌神色不免尴尬起来，但很快又装作若无其事道：“谁让你身上留着郑国的血，你就是郑国人，这是怎么也改不了的事实。”
郑经书抬头望着窗外那轮被云雾遮挡的月亮，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郑国人？他自嘲地笑了笑，他不过是个生母低贱的野种罢了，从未享受过一丝郑国公子的待遇。
倒是需要送质子时，才想起他这个被遗忘在角落里的棋子。
把他找回来，即便以质子身份被送来，王宫内那些人哪个不是在背后嘲笑他？
郑王甚至只在前往宣国前才匆匆见了他一面，便想让他为郑国卖命？
怎么可能！他郑经书又不是傻子，凭什么要为那些从未正眼瞧过他的人牺牲？
郑经书转身，挥袖，毫不犹豫地往殿外走去，声音冷漠而决绝：“随便你怎么做，只是不要连累我。反正我该做的也就做了。”
郑国的生死与他何干？
他的母亲不过是个外族奴隶，早就因劳累过度而死。
他现在只想活着，活一天是一天，至于郑国，就让它自生自灭吧。
郑经书大步流星地走出宫殿，将郑南歌那充满怨怼的目光抛在身后。
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他紧却仿若丝毫不觉般，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
柔和的月光洒在宣王宫的琉璃瓦上，反射出淡淡的银辉。
宫内灯火通明，将庭院照得亮如白昼。
坤宁殿内，灯火通明，桌上摆满了各式精致菜肴，一壶清酒静置其间，酒盏在烛光下闪着莹润的光。
江绾绾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清冽的酒香在唇齿间弥漫，她这才将目光转向坐在对面的西菲雅。
西菲雅正埋头对付着一块羊排，吃得津津有味，满嘴流油。
“你说，她会行动吗？”江绾绾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尾音微微上扬。
西菲雅将啃得干干净净的骨头丢在桌上，这才满足地抬起头，油乎乎的小脸上带着一丝狡黠，“我估摸着那郑质子肯定会劝她，但郑美人未必会听。”
江绾绾夹起一只虾仁，送入口中，细细咀嚼，悠悠地挑了挑眉，“我倒希望她赶紧拿这件事行动，到时候我也有借口针对她。”
西菲雅又抓起一个鸡翅，大口啃了起来，边吃边嘿嘿一笑，“区区一个温柔系帅哥就想迷倒我，从我口中打探消息，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眼中更是闪过一丝不屑，“我最讨厌的便是中央空调。”
从郑经书与她相撞的那一刻，西菲雅其实就起了疑心，哪有那么巧合的事。
再看郑经书那副温柔的、满是深情的眼神，她立马心中明了。
这是在勾引她，怕不是有所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