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着座椅把手站起身，只觉得胸闷气短，呼吸困难。
自觉大限将至的他，步履蹒跚的走向书柜，拿出第三格书柜里的书后，伸手按了一下那不起眼的曹格。
下一刻，他听到咔嚓一声，然后用力把书柜推了进去。
在他进去后，书柜自动复原。
他看着密室，眼中浮起一抹怀念之色。
密室里桌椅板凳，床铺小塌一应俱全，如同一个正常的房间。
他走到床边，坐在床上轻轻抚摸着床单枕头，然后拿起枕头下的画轴。
画轴打开，画纸上是一个绝色倾城的女子。
女子身形婀娜，笑容可掬，右眼下的一点红色泪痣，给她平添了些许妩媚和深情。
而画像上的女子，竟然与季雾生有八分相像！
凌继霄轻轻抚摸着画像上的女子，似乎看到年轻的他们在蓝天白云下，纵马嬉戏，无忧无虑的模样。
他抱着画像，轻靠在床头，疲倦的闭上双眼：“英兰，我答应过你，此生不会打扰我们的女儿，绝不会干扰她的人生，但是你知道吗？女儿自己来了我的身边呢！”
“你看到了吧？女儿那么优秀，都快被季宏安养傻了，就知道舞刀弄剑的。”虽然是抱怨的话，可是他的嘴角却洋溢着幸福的弧度。
“女儿很像你，但是性格却比你这牛脾气好多了。”
“不过……哎，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我原本不想她和她大哥走的太近，担心她被利用，可是那孩子就是不听劝。”
“不过你放心，太子性格不错，随她吧，我也给我们的女儿留好退路了……”他闭着眼睛，絮絮叨叨的说着。
在药物的作用下，似乎感受到女子温柔的抚摸他的侧脸。
他闭着眼睛感受着，面上满是柔情与满足。
随后靠着床头睡了过去。
梦里，他还不是皇上，没有让所有人惧怕的地位，却是他最开心的时光，因为那时候，有人不顾一切的陪着他。
有人无条件的依赖他，为他不顾生死。
梦醒时，凌继霄已经泪流满面。
他收起画卷，放回床头，才蹒跚着离开密室。
之后几天，一切风平浪静，似乎又恢复了以往的安宁日子。
而凌叙白听到皇上服用丹药的数量越来越多，也只是轻轻皱了皱眉。
贺兰知意坐在他不远处的椅子上，轻轻敲了敲手里的黄金扇子：“果然，皇上还得是皇上啊！”
那天季雾生回来，终于忍不住说了皇上那些过于怪异的举动。
之前，她们以为皇上是对季雾生有什么不正常的想法。
毕竟那老登对季雾生的关注度明显不正常。
贺兰知意刀都磨利了，才确定又不是，甚至还问过她有没有心仪之人给她赐婚。
后来她们又想起那个安昌王死前说的话，但是调查了很久，都没查出什么线索。
终于，前两天从文信侯口中撬出了一点有用的消息，是关于一个叫英兰的女子的。
而后，凌叙白和季雾生又去和太后打探，但是太后也闭口不言。
所以除了那个叫英兰的名字，众人没有查到一点有用的消息。
因为当年的知情人士，竟然都被皇上那老登砍了，而皇后娘娘也丝毫不知情。
查不到皇上为什么对季雾生如此特别，只知道这几天下来，皇上每天都服用了过量的金丹，整日欲仙欲死。
连朝廷的事也大量交给凌叙白和四皇子了。
按照贺兰书宁之前说的，明年七月徐州会发生大地震，皇上吐血昏迷，命不久矣。
按照这个速度，她预计最多明年过年，皇上就得驾崩了。
只是……
看着师兄眼中复杂的神色，她还是说道：“想死的人劝不住，如果想阻止的话，直接把那道士砍了吧！”
凌叙阳已经死了，只要严防死守，害师兄身中剧毒的人就不会得逞。
她看的出来，师兄对那个皇上爹还是有几分孺慕之情的。
说到底，皇上老登除了太重权势，疑心太重，也没有对师兄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
“随缘吧。”凌叙白叹息一声。
内心显然也不太好受。
贺兰知意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让自己留下遗憾，也别让自己后悔就行，至于我家郡主姐姐的事，我们会继续查下去的，这也是她的意思。”
如果真的和身世有关，她虽然不太在意，但是季雾生却不愿意糊涂下去。
“嗯，不如直接写信问问镇南王？”凌叙白点点头，然后说道。
“我们怀疑他们不会说。”贺兰知意也觉得有点头疼：“而且镇南王已经打算对龙元国动手，现在因为这些事去打扰他们也不太好。”
凌叙白听到她的话也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
其实，他觉得关于季雾生的身世并没有必要查下去，不管是镇南王的小女儿，还是父皇的孩子，他觉得一切都不会有什么变化。
不过他也清楚，弄不清楚事情缘由，她们是不会安心的。
转眼到了太后寿宴。
这一次，季雾生和贺兰知意一起坐着轿辇进宫。
看着这熟悉的红墙绿瓦，深宫大院，她忍不住感叹一句时间过的真快。
因为打仗的原因，今年倒没有别国使臣到场，就是送了些礼物过来。
镇南王一家因为无诏也没有回来，只有季雾生和季宸屿两个小辈。
她们也发现了，自从季宸屿来了盛安，太后娘娘的重心又偏到季宸屿身上。
对季雾生倒是忽视了许多，显然是有点重男轻女在身上的。
这不，一进宫没多久，季宸屿就被找借口叫了过去。
对此，季雾生也没有不开心，倒是忍不住有些失落。
“有我呢！”贺兰知意见状握住她的手掌，轻轻安慰。
“嗯。”季雾生回握住她的手。
说不在意是假的，毕竟曾经太后这个姑祖母对她是真的不错。
但是……
没多久，秦梦就找了过来。
魏清梨原本看到贺兰知意也想过来打招呼，但是看到秦梦，又下意识回避。
两人都是盛安的千金小姐，各自朋友也很多，所以不刻意找上，在偌大的宫殿中，基本连面都碰不到的。
很快，宴会就开始了。
这一次的宴会没有什么意外，顺利结束。
倒是皇上多喝了几杯，又拉着季雾生聊了两句才让她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