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此事绝……”
“先不要急着下判断，我们可以假定此事为真，然后以之调整后续情报收集。”
“你现在不需要再打探倭寇的基地所在，转而注意倭寇近些年都与哪些海上巨寇合作过。”
苏天卢无奈领命：“是！这方面的情报难以遮掩，属下一个月之内必有回报。”
汪四渎看着苏天卢离去的身影，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之前他的一切判断，都是基于倭寇想得到眼前的利益，却忽略了一个更加可怕的可能。
倭寇若是自己就已经拥有足可支援其争霸天下的力量，那么短期劫掠商路，甚至与大虞水师分个胜负，都不重要。
他们一定是在默默地收服海上所有势力，到了那时，没有防备的大虞水军要与之进行决战，结果只会是自己全军覆没，海上再没有任何势力足可与倭寇相抗衡。
汪四渎紧紧握了握自己的拳头。
希望情况还没有发展到最恶劣的地步，自己还有机会阻止他们的最终目标。
……
段禄已经把自己运至大莽的货物全部售出。
正因为大梁举大军侵犯边境，所以对粮货等物资的需求就更多了，他短时间内就赚得了可观的利润。
其他后来赶到大莽的商队已经开始转向返回大虞，希望能趁机再大赚一笔，可是段禄却只是把自己的商船队打发了回去。
而他自己带着亲卫，已经秘密潜入到大莽的腹心之地！
大莽内部也有关隘盘查，但是现在他们查询的重心都放在边关之地，连通海岸边关的要地，却还是处于松驰状态。
从他们的防守样子，段禄看出了海寇们的计划真有成功的希望。
自海上突袭，总是不可能跟敌人打成僵持战，必须以快打快。
而对于大莽来说，这更加不容易，因为大莽皇朝最不缺的就是快速骑兵。
哪怕他们已经把国中主力集中于南境各州，但是依然有不少的兵力巡视防线内的各处州郡。
只要被那些快速骑军缠住，由海上而来，几乎不可能有战马配合作战的海寇会非常被动，弄不好便有全军覆没之忧。
因此，他们更加依靠准确的情报。
现在段禄就成为了他们的内应。
“这一切，都是为了打配大莽，让他们组建出强大的海船队，与大虞水军配合！”
“我这样做，并不是出卖大莽，而是更有利于大莽与大虞的利益。”
段禄只能以这样的借口来安抚自己，让自己不要产生强烈的背叛情绪。
江百闻在后面安慰他道：“四世子何必如此，现在我们也是箭在弦上，假如身份暴露，大莽本来就会产生不必要的怀疑，我们已经是身处嫌疑之地了。”
“那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真正让大莽吃到教训。”
段禄重重点了点头。
“此处的军防布置，我们已经绘制成图，直接交给倭寇吧！”
“正好，我们也借此观察一下，那些倭寇上岸之后的作战能力。”
倭寇的海船队，实力自然不容小视，除了大虞水师之外，谁都吃过他们的大亏。
准确地说，也只有汪四渎亲自带领的海船队，才能保持不败之身，之前他们的一支海船队，已经亡于倭寇之手。
可是，倭寇在岸上，与大莽的守军交手，需要强大的陆上作战力量。
若不能快速袭破大莽军的防守，他们自己就处于最最危险的境地。
段禄现在跟倭寇合作的时候，还留有一手。
假如倭寇真的能依靠自己的情报，快速得手，打得大莽都反应不过来，那么他就必须要多留些提防之心……同时，也能借助于倭寇的强悍实力，与自己进行更多的配合了！
江百闻一副钦佩的样子。
“还是四世子思虑周详，我们的人已经潜伏在此处附近，到时候可以完全观测到大战经过，以供四世子参考。”
段禄不由叹道：“此次北上，幸好能得到江家鼎力相助，若没有你们的人脉，我绝对不可能如此顺利地来到大莽，还发展出暗中的势力。”
“回到大虞之后，我必定会论功行赏。”
……
东乡幸太郎早就得到消息，他故意引着南方船队全速北上，既避开了汪四渎的锋芒，同时又加强了北方的力量。
“现在已经得到准确的消息，本田海乡真的出事了，据说是亡于一股神秘势力之手，据将军猜测，那就只有大虞北上的势力了！”
“大虞？”
东乡幸太郎也不由得大吃一惊。
他和本田海乡一向互相看不顺眼，此人愚蠢地葬送了性命，他只会幸灾乐祸。
但，他更加清楚本田海乡的本领，并不在自己之下。
将军远见，假如本田没有独领一军的能力，这么多年自己早就把他斗倒了，不可能还能稳坐跟自己相等的地位。
“会不会是他运气太差，在岸上劫掠之时正好被一支大莽精骑撞上了，所以才闹了个全军覆没之局。”
“属下不知，只是奉将军之命传达情报。”
“不过，本田海乡当时带着靠岸的海船队也被对方焚之一炬，所以我们北方海上的实力受到重挫。”
“将军传令，南北两大海船队暂时都交由东乡大人您来指挥，之后则与我们的内应配合，狠狠杀入大莽腹心之地，让他们领教我等倭族的厉害！”
东乡幸太郎连忙答应下来。
自己的权势，直接扩充了一倍，而且这也证明将军大人对他的倚重！
只要此次能立下大功，真正突袭大莽成功，那就不是“暂时”领两大船队，而会真正成为将军之下的第一人！
“传令手下儿郎，全速前进，一定要尽快靠岸，了解大莽地形与兵力分布。”
“大虞……或许只是将军大虑了吧？大虞几位世子，只是临时集结了一支海船队，只能运送粮货等物，不支持海上作战。”
“靠他们的力量，怎么可能一击而灭掉本田海乡？”
那些世子最强大的力量，也就是段禔得到汪四渎支持的船队，可是那支大虞水军被自己直接灭掉了，余者何足为虑？
东乡幸太郎压下心中的疑惑。
这个答案于自己而言并无意义，除非他们还能再埋伏自己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