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殿下当初说的话,”慕容黎看着墨清,神色倒是严肃一些,“有多大的能力,就说怎样的话。”
“是吗?”墨清皱了眉头,似乎在思虑,“我有说过这样的话吗?”
“……”是的,你有说过。慕容黎用眼神告诉他这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哈哈,”墨清别来头笑了笑。
这段时间,他觉得轻松的,却也是悲伤的。也无外乎慕容黎如此得人喜欢,因为跟他在一起待着,平静相处下来也是让人高兴的。
于朋友而言,他是最为简单不过了。
而慕容黎却看着墨清这个轻松的欢笑愣住:曾经也是有个少年,在他面前这样无忧无虑的欢笑,只不过墨清气韵之中含着从轩辕夕那处耳濡目染的魅力。
沉稳却又妖娆的魅力。
“宫外来人通报说:轩辕国主把随行的侍从男妃都杀了。”慕容黎又道,“虽说不是本王的子民,但好歹无辜。”
“又杀人了?”墨清反问,却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那又如何?想要伤到王上的人这世间可是存在了大多数的。”
墨清转这个话题转的很是生硬,他懂得慕容黎的意思,可是这种程度已经是很微小的了,就根据轩辕夕的性格而言。
“唉,”慕容黎难得如此叹气,“真不知道你是如何在他身边陪伴了这么久的。”
“呵呵呵……”墨清见状不由得轻笑,“对了,如慕容国主所言,打算如何做?”毕竟他懒得去猜慕容黎的心思,因为慕容黎的心思他不懂。
“子欲避之,反促遇之。”慕容黎道,“如此这般也不是办法,若是真的要达到我们想要的目的,还是要主动出击为好。”
“……”墨清感觉自己背后有些发凉,好像为某些人祈祷了一下:得罪谁不好?非要得罪……咳咳。
“且看日后吧。”慕容黎笑了笑……
慕容黎紧闭宫门,朝臣不上朝了也是难得清闲,对于喜欢陪在自己夫人身边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奢望的幸福。
仲堃仪就是其中之一。
自从坐上了瑶光副相之位,慕容黎就交给他不少的事务。每天几乎都是早出晚归的,孟章虽然不说什么,但是他自个儿就内疚得不得了。现在终于是如愿以偿。
“入不得宫门,如何是好?”公孙钤问。
今日天气有些阴雨,微微弥漫的湿冷气息却没有那么让人感觉厌恶,反倒是有种清新之感。公孙钤和仲堃仪之间本就是有些情义,这个时候前来寻他也是无可厚非的。
“现在除了等,还能做什么?”仲堃仪淡淡道,态度平静,“况且此事我们插手不得。”随手端起茶盏呡了一口。
“也是。”公孙钤面露犹豫之色,“说到底是他们自己的事。”
他们夫夫之间闹矛盾,他们的确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齐将军不是说要过来吗?怎么还不见人影?”仲堃仪问。最近他们三个倒是走的很近,毕竟曾经认识。
公孙钤看了门口一眼,叹息:“现在,夫人和孩子在他心中可是至关重要的。”对于已经沦为妻奴的齐之侃,他们只能无可奈何。
仲堃仪闻言,目光又看向了另外一张桌上的两人,神色有些紧张闪躲。
“当真是世事无常,我原以为此生都不会和你见面呢。”孟章放下了手中的书,微笑的看着对桌而坐的陵光。
他们原本就是钧天几国的君王,此生都难以得见,没想到却在这种境况之下相见了。
孟章第一眼见到陵光,的确是觉得陵光不错的,没了帝王的凌厉,却有着不输君王的高贵气韵,化解了心结之后,整个人都是暖暖的,也难怪公孙钤会上心。
刚刚又和陵光说了一些话,便觉得他善解人意,就是有点钻牛角尖,不过还好。
“如今不是见了?”陵光笑着反问了一句。孟章于他而言……孟章虽做不了合格的帝王,倒是一个有才之人。
就是……年龄小了些。
陵光稍稍看了一眼和公孙钤相谈甚欢的某人,默默的在心中骂了一句“禽兽”。
“我便唤你姓名如何?”孟章心思一直都不在这一点之上,如今才想起来。
“有何不可?”陵光失笑,“现在我们又不管任何纷扰,做趣味相投的朋友又有何妨?”他如今只知道和公孙钤过日子,也不经常外出,有了孟章这个朋友又何乐而不为?
“那么,陵光。”孟章当下就唤了陵光一声,然后看了不远处相谈甚欢的公孙钤和仲堃仪,“你和公孙成亲不久,他对你怎么样?”
“这……”陵光没有反应过来,立马就语塞了,并且神色还有些不好意思。
“这?”孟章疑惑,“这有什么不好说或者是不敢说的吗?难不成公孙待你不好?”说到此处他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声音?
“并非如此!”陵光一个激灵,其言语示意孟章小点声,然后还偷摸着瞄了一眼并没有注意他们的某两个人?
“那是怎样?”孟章又问,变得有些神秘兮兮的。
“他……他对我很好,无微不至的。”陵光这才缓缓的说着,虽是简单的话语,却是每个字都让他难以启齿,不知道怎么诉说。
也或许是,公孙钤对他太好了,让他不知道如何用言语来形容。
“执着了这般长久的岁月,如今得偿所愿,自然是视若珍宝。”孟章似乎赞同的点了点头,神色有些惆怅了,“公孙一直都是那种表里如一的人。”
“怎么了?”陵光见状端起茶盏,“你家的那位惹你不高兴了?”他很难想象把孟章看的比自己性命都要重要的仲堃仪会惹得孟章不高兴。
“但也不是。”孟章道,“就是有时候道貌岸然了一些。”
“嗯?”陵光一愣。
“……”道貌岸然的某人嘴角一抽。
“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好,说到底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孟章响想起了某些事情,脸色就有些黑。
“什么?”陵光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我都有些怀疑那些条条框框是不是跟你家公孙学的。”说着幽怨的看了一脸懵的陵光。
“……”无辜躺枪的某人露出一个善良的笑容。
“你究竟在说什么?”陵光见孟章义愤填膺的,有些哭笑不得。
“你家公孙不是最擅长什么‘礼不可废’的,这周公之礼和夫妻之礼也是礼,你家公孙没把这两样礼数学到?”孟章质疑的目光让陵光一个激灵,可是听到孟章的话,本来就有些懵圈的神志现在更加搞不清楚了。
周公之礼?夫妻之礼?
陵光好像明白了什么,片刻之后看着孟章的眼神变得有些诡异起来:这还是刚才那个谈笑风生的文雅之人吗?这事能够随随便便讨论?
“没有?”孟章依旧不死心的问。
“……”陵光一时觉得窘迫,不知道怎么回答。公孙钤自从成亲之后虽然在房~事之上频繁的有些让他吃不消,但是他都觉得正常,这……难道是某个人太过禽兽的原因。
“……”某个禽兽默默的在心中吐了一口血。
“难道真的是个人性格?”孟章见陵光的反应,顿时觉得有些气馁。
现在他都已经放弃了不让仲堃仪进房门的想法,而是想尽办法自己远离仲堃仪。可是,谁让自己已经嫁给了他?晚上不回家,还能到哪里去?
不管到哪里,仲堃仪都会发狂的吧?
“公孙兄,”仲堃仪面露和善的看着公孙钤,“你还是一如既往的颇具君子之风。”都能让他的章儿夸赞了。
公孙钤只觉得毛骨悚然,方才孟章提高声音的时候他们就注意到了,只是不曾想孟章会讨论这个话题,顿时让人不知如何应对。“仲兄莫要取笑了。”
“大人,齐将军和将军夫人到访。”公孙钤正在尴尬着,门外侍从的通报让他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仲堃仪也是一愣,很明智的跳开了这个话题:“齐将军来了?”说罢就和公孙钤对视一眼,一同起身相迎。只是他们还没有到门口,就看到齐之侃扶着怀抱孩子的蹇宾缓缓走入屋中,不约而同的嘴角一抽:这是担心蹇宾走路摔到吗?
“齐将军当真是对自己的夫人照顾有加。”他人不好说什么,倒是陵光最先开口了。
“蹇宾,你都许久没有出来走走了。”孟章相对来说要热情高兴一些,也是起身迎接上去,先是和蹇宾笑了笑,随后看向了蹇宾怀中的齐安辰,“小家伙越来越精神了。”
齐之侃方才和仲堃仪还有公孙钤打过招呼了,见到蹇宾和孟章谈笑,便让蹇宾去孟章那处坐着了,自己和公孙钤仲堃仪一处。
“小齐照顾得周到,小辰自然长得越来越精神了。”蹇宾怀抱儿子坐下,齐安辰估计是第一次被带出来,因为是早产所以齐之侃和蹇宾很少带他出府,偶尔也只是出屋子。现在看到了孟章和陵光两个陌生的面孔,眼睛瞪得老大,水灵灵的很可爱。
孟章看着感觉自己心都融化了,伸手碰了碰安辰的小脸,小家伙竟然向孟章笑了笑。孟章竟然愣了愣,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蹇宾见状眼眸闪烁了,随后一笑看向了孟章:“方才抱着小辰一路了,平日里都是小齐照顾,有些累了,孟章你帮我抱一会儿。”
“什么?”孟章有些惊讶,还没有反应过来蹇宾已经将齐安辰塞到了自己的怀中。怀中猛地出现一个软绵绵的小家伙,孟章连忙抱住,生怕这个小家伙掉下去,一时慌乱有些手足无措。 而蹇宾很是满意的看着这一幕。毕竟他想,孟章应该很喜欢小孩子的,也应该是很乐意接触安辰的。
“蹇宾你小心,这小孩看起来好脆弱的样子。”陵光看到安辰也是心里软软的。
“没事。”蹇宾笑了笑,“孟章是一个细心的人,我知道的。”
“小孩子的确是很可爱的。”陵光很认真的看着安辰,“我听公孙说,你生产那日很是辛苦。”从公孙钤那里了解一些,陵光都有一些心悸,感觉生孩子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嗯。”蹇宾点了点头,“不过还好,小辰没事。”
孟章已经完全被怀里的小家伙吸引了,至于蹇宾和陵光正在谈论什么他是没有注意的。他真的是很喜欢小孩子的,蹇宾有了安辰,骆珉有了遂夷,乾元有了身孕,慕容黎也是一样的。
那么他……还可以有孩子吗?
安辰抓着孟章的衣襟,好奇的打量着这个除了自己的爹爹和父亲之外第一个怀抱自己的人,竟然没有害怕,只是好奇。
“怎么?听丞相大人这么说你就害怕了?”蹇宾挑眉一笑,“若是你不想生,要不就是公孙给你生,要不就是……你下不了床直到有喜为止。”
“咳咳咳……”某个刚刚拿起茶盏的将军猛地被茶水呛了一下。
“……”某个刚刚被暗示成“禽兽”的人端着茶盏的手猛地僵住。
“……”某个一本正经的人被他们的谈话震住了,然后莫名的接受桌边二人诡异目光的洗礼。
“你怎么!”陵光顿时窘迫无比:这蹇宾和孟章怎么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都是这般,这般……不正经!
“说的是。”孟章点了点头,刚好这一句说到他的关注点上了,抱着安辰心里很是满足,简直就是爱不释手。
“这些事说出来总是不合适。”陵光当真是不知道如何以正经的目光看待这二人了。“不过,这场面若是在以前,也算是奇怪。”
三国君主聚集一堂,的确是诡异奇怪,竟然没有任何的火药味。
“今时不同往日。”蹇宾看淡了,说的有些悠然。也明白陵光怕是不能接受那些话题,毕竟他才新婚不久的。
“虽是今时不同往日,却……”孟章面露点点的犹豫之色,“责任不在我们身上了。”说着看向了那边围桌而坐的三人。
责任,都在他们心爱之人身上了,所以他们才会无忧无虑了。
“大人!大人!”围桌而坐的三人正在侧耳倾听什么,院中侍从却着急忙慌的大叫起来。本来他们也没什么可说的,这下相视一眼,不由得眉头一挑。
如今同朝为官,相辅相成,慕容黎又罢朝了,他们讨论公事也无用,又不能私自做决定。所以只能聚在一起……让他们的夫人讨论一下理想。
“怎么了?”公孙钤往门外问道,却没有看见侍从进门禀报,反而是看到了另外一个让所有人震惊的人缓缓走进屋中。
“求见丞相大人一面,还当真是困难啊!”执明行至屋中,笑容有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