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猛觉得，自己大概率是起猛了。
他用力的揉了揉眼睛，这才确定自己没看错。
练功场地上，一帮武术学校的学生，正在对着镜子摇花手。
过程中，时不时还加上一些个所谓的武术动作，弄得不伦不类，非常怪异。
“你们这，确定是武术学校，不是舞蹈学校？”
秦风想了一会，对祁猛发出灵魂质问。
祁猛就差把头皮给挠破了，也没搞明白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反正他上学那会儿是没有这些东西的，难不成老师们又开设了个新课程不成？
百思不得其解的祁猛，带着疑惑敲开了一间办公室的门。
刚把门推开，就瞧见沙发上坐着一个穿军装的老兵士官，似乎正在和他的恩师说些什么。
“祁猛，回来啦？坐坐坐，快坐，本来是准备去车站接你的，实在是走不开......”
“老师，我想死你了！”
祁猛激动坏了，带着秦风几人进到办公室，赶紧将礼品拿给他。
瞧见祁猛回来学校看他，还带了这么些礼物，恩师王保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回来就回来，还带什么东西，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有这钱存着以后娶媳妇儿多好？对了，这几位是？”
王保国好奇的看向他身后的秦风几人。
祁猛连忙介绍，说这几个都是他的战友兄弟。
而当得知年纪轻轻竟然是一名中校副参谋，原先还坐着的那个老兵士官连忙站起身敬礼。
“首长好，我是xx武装部征兵办的。”
“你好秦风，西南战区。”
秦风礼貌的冲他点点头，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
瞧见他身边的公文包，还有笔记本，立马明白他这是来武校征兵走访的。
每个地区，都有一定的当兵指标，很多人口多经济较为发达地区，年轻人都是抢着去当兵，甚至为了争取到一个名额，都得想办法去跑关系。
而部分人口较少的县城乡镇地区，征兵工作稍微得费点功夫。
有时候还需要武装部的干部，亲自去到一些学校做宣传。
而技校，武校，还有一些排名相对落后的高中，虽然学生文化成绩，但身体素质杠杠的。
从这里招到的兵，进到部队以后表现往往要比那些成绩优异的乖学生，好太多。
不过，秦风从这个士官脸上的表情大致能够看出，他此行工作似乎进展并不太顺利。
“王老师，你有客人，我就不打扰了，回头等结束了，咱们再电话沟通。”
“我待会带得去xx技校一趟，就先走了。”
说完，这个武装部的士官，便夹着本子先行离开了。
临走前，还冲着秦风点了点头，单独跟他打了个招呼。
办公室门重新关上，武校老师王保国笑呵呵的看着祁猛，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捏了捏他胳膊上的肌肉。
“臭小子，当兵几年越发结实了，看来没少锻炼，没少用功啊？”
“老师，部队里天天要训练，可一点都不比我上学那会儿轻松。你瞧我这腹肌，是不是跟巧克力一样，还有我这胸肌，我这背阔肌，还有斜方肌？”
祁猛一边说，一边就把上衣被扒拉，露出上身如同花岗岩一般的肌肉。
部队里，因为长期训练的缘故，士兵通常体脂率都比较低。
再加上从事的很多都是有氧训练，所以肌肉形状并不会太过夸张。
军人追求的是协调，是力量，是敏捷，并不会去刻意塑形，但光是从他的肌肉，就能够感受到其内蕴含的爆发力。
王保国拳头捶打在他胸口肌肉上，哈哈一笑：“看来，这几年兵没有白当，怎么样？现在是个什么级别，混上军官了没有？”
祁猛尴尬的开始往回穿衣服：“我现在，还是士官，不过上面已经有意向送我去军校进修了。等明年去完军校出来，我就是中尉排长了。”
王保国欣慰点头：“能有进步就好，人呐最怕的就是原地踏步或者倒着走。我一直就跟你说过，要脚踏实地的一步步往前走。”
对于祁猛的这位授业恩师，秦风在新兵连时期曾多次听他提起过。
这是除了父母以外，对祁猛成长帮助最大的人。
虽然在练功时候，非常严厉。
动作不规范的地方，经常会掏出戒尺来打祁猛手心脚心。
但对于这位学生，他也是倾囊相授，非常的上心，所谓严师出高徒就是这个道理。
而且，祁猛去部队当兵，也是听从了王保国的建议，老师告诉他好男儿手握钢枪，守疆卫土，是习武之人的最高成就。
所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就是这么个意思。
能够将毕生所学，用于建设国家，为国防事业出一份力，才是习武之人的最高追求。
但有一点，秦风不太明白，于是等二人聊的差不多了，这才问出心中疑惑。
“王老师，先前那名武装部的同志，是来学校做征兵工作的吗？”
“是啊，但今年学校里有参军意向的......实在不多。”
“有几个？”
“暂时，一个......都还没有。”
王保国脸上带着惭愧，祁猛却非常诧异。
“老师，去年我打电话回来，你不还说有好多学员拿我当偶像，想要参军报国吗？”
“当时在电话里，你还跟我说，让我下次回来一定要穿着军装，带着军功章回来，好好给我这些师弟们瞧瞧，让他们知道参军有多光荣？”
王保国苦笑说：“去年，咱们这确实有不少学生，毕业以后直接就投身部队了，那会儿我们还特意在学校里宣传了你在部队里立功表现的事迹。”
“但今年，情况和之前大有不同，这届不论是在读的，还是即将毕业的，没有一个人想要报名参军。”
“那他们，是找到更好的就业方向了吗？”秦风好奇询问。
如果是这样，倒是也能够理解。
许多武校学生毕业之后，进入演艺圈担任武术替身，动作指导之类的工作，收入也挺可观。
还有的则是进入一些武术培训机构，担任指导老师，这些也都是不错的选择。
但王保国无奈的摆摆手，脸上的表情惭愧更浓了：“哎，提到这事儿，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出来，都怕你们笑话。”
“老师，这有啥不好开口的，要是师弟们毕业了有什么更好的出路，那不也挺好的吗？”
祁猛心思比较耿直，他觉得只要师弟们毕业之后有口热乎饭吃，不论干啥都挺好的。
参军入伍确实光荣，但这条路注定得吃苦，并不是适合所有人。
李家胜和赵鹏飞在一旁，似乎看出来这位老师有什么难言之隐。
于是大家都不说话了，就这么看着他。
王保国憋了好一会，这才红着个老脸，将实情给说了出来。
“先前，你们来的时候，应该瞧见有人在练功房跳舞吧？”
“嗯，这是什么新课程吗？”
“不是，是他们自发的。”
“啊？”
“这帮学生不愿意参军入伍，是觉得当兵太辛苦，而且没前途。所以一个个都想趁着短视频这阵风，当网红，拍短视频，挣大钱。”
“......”
办公室里一片安静。
祁猛整个都是一副我尼玛的表情。
秦风，赵鹏飞，李家胜三人互相看了看，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难怪他们先前看到一帮人在那摇花手，还让人点小红星，合着是在收集库里南碎片啊......